席萧染唤她一声洛姐姐是依着她和席瑾安定亲的份上,洛容华这毫不犹豫地直接给堵回来,显然是不愿意再跟席瑾安扯上关系。
洛容华低着头,看不见席萧染的脸色。
或许即便看见了她也不会在意,席家欺她成这样,她为什么还要假仁假义地跟席萧染姐妹相称。
“不知娘娘唤臣女来,有何指教?”
洛容华再次开口,声音相较之前多了几分强硬。
“也不是什么大事。”
席萧染将茶杯放在桌上,淡了几分热络,“前些日子母亲进宫,说本宫的哥哥被人给打了,还跟本宫求一道懿旨。”
洛容华猛然抬头,眨也不眨地盯着席萧染,“求什么懿旨?”
“婚旨。”席萧染回视着洛容华,淡淡一笑,“你和本宫哥哥的。”
“娘娘同意了?”
“不好奇是谁动的手?”
“娘娘既已知道了,又何必多此一问?”
席萧染眯了一双眼,看着她不说话。
“不知臣女可否也跟娘娘求一道懿旨。”
“哦?”
“臣女想和席公子退亲。”
洛容华讽刺地直视着席萧染,又似乎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臣女福薄,配不上席公子,也不愿阻了席公子的良缘。”
“退亲啊。”席萧染面露疑惑,“这本就是席洛两家之间定的亲,洛家直接去退了就好,何必求本宫的懿旨。”
“娘娘是皇后。”洛容华冷声开口,“我席家怎敢退堂堂国舅的亲。”
“人都敢打,本宫倒是看不出你洛家还有什么不敢?”席萧染同样冷声哼道。
“所以娘娘准备降罪于我洛家吗?”洛容华丝毫不惧,“洛家打了席公子,是不对,但那也得看他席瑾安做了什么事。”
席萧染挑眉,好整以暇地看着洛容华。
“我洛府再不济,也是朝廷命官、诗书世家,席瑾安拿一个青楼妓子来羞辱我,若换作是娘娘,娘娘任由自己的家族被这般侮辱?”
“你很不屑,看不上席瑾安,是吗?”
席萧染站起身,走到洛容华身前,伸手将她给扶了起来,“堂堂席府嫡公子竟荒谬地爱上了一个红楼里的妓子,还扬言要让她和你同一天进府,这简直是将席府的脸面丢在地上踩。”.七
席萧染毕竟是皇后,洛容华不敢甩开她的手,只得顺从着站起了身。
“本宫也很不屑。”
洛容华抬起头看着席萧染,“你……”
“但本宫不会作主退亲。”
“娘娘这是在戏耍臣女?”
“不,本宫只是相信本宫的哥哥,他现在只是暂时地被迷住了眼,等醒过来自然知道他现在的行为有多荒唐。”席萧染说,“而且,本宫还记得洛姐姐第一次见本宫哥哥时候,那眼神不会骗人的。”
“那只是以前。”洛容华撇过头,有一些不自在。
“随本宫去见一见哥哥。”席萧染握住洛容华的手,认真地开口,“倘若到时候你还是想退亲,本宫必为你作主,而且让外人不敢说洛府一句闲话。”
“娘娘怎么去管住天下人的嘴说什么?”
显然有些动摇了。
席萧染笑,颇有种风华绝代的味道,“比如,将席瑾安逐出席府,让世人见识一番落魄公子和清高风尘女的旷世绝恋?”
“噗呲。”
惊讶地转身看向席萧染,正好瞧见席萧染跟她眨眼睛,洛容华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后急忙克制地收敛表情,但一想着刚刚那“旷世绝恋”就忍不住。
“娘娘当真?”
“要不要本宫给你写一道懿旨?”席萧染挽着洛容华的手往屋内殿走。
“懿旨是这么容易给的吗?”洛容华来了兴趣,“那娘娘就赏臣女一份,给臣女涨涨见识……”
“那就写洛家纵奴伤了国舅,本宫……”
“不麻烦娘娘了,臣女突然对懿旨不怎么好奇了。”
……
席萧染本来打算第二日就带洛容华去见席瑾安的,结果谁知道不巧地月事来了,只能派人去送信,给缓了几天。
是日
天青云白,让人一早去洛府递了话,席萧染换了一袭红色的常服,去跟储术求旨出宫。
“伤得很重吗?”
储术放下手中的朱笔看向席萧染,他知道席瑾安受伤了,但这到底是席洛两家的私事,他便没多问,洛家下手很重?
“不是,只是臣妾想见见那个让哥哥失了智的女子,有点好奇是怎样个人物。”
“想见让万森将人带来就是。”储术理所当然地道,“她也值得你跑一趟。”
“皇上。”席萧染伸手拉着储术的胳膊,摇了摇,“臣妾也想回家去看看嘛。”
不自觉的撒娇语气,席萧染自己都没意识到,听得储术耳尖直发痒。
将视线落在她放在自己胳膊上的双手,储术挑眉,“染染这是在跟朕撒娇?”
席萧染被这么一说,脸红耳赤地急忙收回手,“我……”
“我很喜欢。”储术不给席萧染否认的机会,“准了,带万森一起去。”
保护她的人还没选出来,只能先让万森过去了。
席萧染将宫嬷嬷留在了宫里,只带了万森和书语出宫,一直到了席府门口,她都想不通,自己怎么会向储术做出撒娇这么不合礼数的行为?
休养了这么些天,席瑾安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此时正闹着要进宫去见席萧染。
席萧染带着书语进了门,万森守在门口,听见席瑾安的话,席萧染径直走了进去,“哥哥有什么事,还需得进宫来找我?”
“萧染儿。”席瑾安没想到席萧染会出现在这里,喜不自禁,“妹妹回来啦!”
“瑾安,不得对皇后娘娘无礼。”
席定源站在一边,脸色极度地难看,也不知道是被席瑾安对席萧染的无礼给气的,还是因为那青楼女子的事。
“那也是我的妹妹。”席瑾安哼一声,又冲着席萧染笑得讨好极了,“妹妹怎么回来了。”
“父亲,都是一家人,不必讲虚礼。”席萧染一边说着,一边自然地走到了主位上坐下。
倒不是她自持身份,而是她不坐,其他人就不可能会坐。
“听说哥哥受伤才请了旨回来探望,现在看着哥哥精神挺好的。”
“哥哥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