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现在皇宫的陌生女子,对她的不屑一顾,对储术的熟悉了解……
拢在衣袖里的双手不自觉地搅在一起,转身,“如果我记得不错,姑娘名唤轻狂?”
轻狂冷哼一声,“皇后娘娘还没回答我的话。”
万森皱眉看着轻狂,不明白她为什么对席萧染恶意那么大。
“在问人之前,先回答别人的问题,这是最基本的礼貌,皇后娘娘竟是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
“轻狂,……”
“皇上,臣妾斗胆,敢问这位姑娘是何身份?”打断储术的话,席萧染开口,声音不急不缓,好似一滩死水。
储术拧眉,“她叫轻狂,骁龙营的人。”
骁龙营,席萧染听过,这是储术手下的一支队伍,不过三百人,却三次剿灭敌军千人,而轻狂竟然是骁龙营的。
低头,在她和储术分开的三年里,她每天陪在他身边,跟着一起出生入死。
“既是骁龙营的人,也是皇上的人,既如此,见了本宫,为何不行礼?”
“皇后见谅。”万林说,“轻狂从小生活在军营,对京城礼数并不熟悉。”
“是吗?”笑,不达眼底,转头看向储术,“看来是本宫无理取闹了。”
“轻狂,给皇后见礼。”
“皇上……”不满,不愿,亦是不甘。
然而,在储术的双眼下,却也无可奈何。
她了解储术,所以知道在什么程度以内,自己的放肆会被容忍,一旦越过去的后果,她承受不住。
“参见皇后。”单膝跪地,双手抱拳,行的是军礼,完全地将自己跟席萧染这种后宫女人分开。
你只是她养在后院的女人,而我才是能够跟他并肩作战的人。
席萧染明白轻狂想要表达的意思。
嘴角轻勾,视线淡淡地从她身上移过,转身,离开。
“娘娘,”出了殿门,书语迎上来搀扶,梁益弯腰低头恭送。
殿内
轻狂从地上起来,不屑地撇了撇嘴,“大名鼎鼎的席家大小姐,也不过如此嘛。”
“轻狂,不可无礼。”万林呵斥,不安地看向储术。
这些日子储术对席萧染的宠他是看在眼里的,即便是在西门桥那里,也是首先让他们保护席萧染。
“储政那边万林接手,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跟着就行。”
“是”
“轻狂,去找这几个人。”储术拿起桌上的一张纸,上面写着几个人名,“查清楚近两月都和什么人密切接触。”
“是。”轻狂高兴极了,她不用去跟着储政,储术也没因为她对席萧染无礼而斥责她,是不是……
轻狂,万林领命离开,储术坐下,继续处理奏折。
“皇上,让轻狂接手蒲家是不是……”
“让你安排的人呢。”
“已经选好,两日后即会进京。”.七
“查清楚了?”
“是,绝对安全。”
储术没再说话,万森也不敢再继续自己一开始的话题,只能安静地守在一旁。
新皇选妃,于京城人民而言不是什么大事,却也算不上小事,对于被选进宫的有好奇,更多的是艳羡。
只是事关皇家,不若之前齐钰的事一般,可以是他们随意公开讨论的,但也避免不了私下的碎言。
夜色如墨,席萧染刚收拾好准备歇息,出来了梁益通报的声音,只得又重新梳妆,出门迎接。
“免礼。”储术如往常一般自然地扶起席萧染,“皇后可用饭?”
“是,臣妾以为皇上不会过来。”
“陪朕再用一些吧。”
“臣妾遵旨。”
梁益带着人进来,摆好了饭菜,刚要动手布菜,被储术摆手喝退。
席萧染为储术盛了一碗粥,刚放下就被储术抓住了手腕,抬眼看过去,正撞进储术的双眼。
“染染,对不起。”
跪下,恭敬有礼,“臣妾不敢。”
“今日在御书房……”
“今日在御书房,是臣妾失礼,能够站在陛**边的人,自不是臣妾能训斥的。”
看着席萧染,储术突然一笑,拿起手中的玉勺喝了一口粥,又噔地一声将放下,转身猛得将席萧染从地上拉起来,迫使她直视着自己。
“你是皇后,训斥任何人都是应当的,无需向朕道歉。”
“那今日在御书房,皇上为何不说话?”仰头,看着储术,视线交汇,迫切地需要答案。
“因为我不想让你受伤。”双眼微红,带着颤抖和不安,“对不起,我不能保护好你。”
储术的话让席萧染愣怔了好久,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幻想过很多结果,比如轻狂是储术心里特殊的存在,比如他有很多重要的事情不能让自己知道,但独独没有想过这个理由。
“皇上……”
“轻狂,不是大回人。”储术拉着席萧染坐下,他不想瞒着她,更不想因着这件事和席萧染有了隔阂与分歧。
“不是大回人,皇上为何还要留在身边?”席萧染皱眉,“臣妾不明白皇上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
“我想要看看她目的是什么。”
上一世,轻狂在储政死后就失踪了,再次见面,轻狂跟在梅珟身边。
既是敌人,他自不在乎,也不会去问什么理由,败了梅珟,两人就再也没见过。
可是现在,储政却是从她的手中逃过。
轻狂本领如何,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即便有人帮忙,储政想要逃离也是不可能,可偏偏现在最不可能的事情出现了。
他不怕轻狂冲着他来,就怕她们的目标是席萧染。
可是让他不明白的是,为何他们会盯上席萧染。
也正是这份不明白,让他越发地不安,也不敢轻举妄动。
“万森过几天会给你送两个人过来,他们会在暗处保护你,无论什么情况,都不能让他们离开。”
席萧染皱眉,如此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储术,让她有些不自在,她更喜欢以前那个张扬肆意的储术。
“臣妾知道了。”席萧染低头,说不出现在是什么心情。
储术的恐惧、担心她不知道,也就不能感同身受储术的做法,但她首先是席萧染,然后是皇后,无论是哪一个身份,都注定了她不会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