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宁宫
储术赶来的时候，江太医刚给席萧染把完脉，见着储术进来往地上一跪，整个人就是一个颤抖。
“微臣叩见皇上。”
两步越过江太医，储术坐在了席萧染的身边，眉头紧皱，“没事吧？”
“没事，就突然头晕，没力气。”席萧染说着，看向江太医，“太医，本宫这种情况已经是第二次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江太医不敢抬头，然而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储术落在自己身上的像是要将他给活剐了的眼神。
“回、回禀娘娘，您只是疲劳过度，只需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话，说得磕磕巴巴，汗，却是流得欢地紧。
“是吗？”席萧染柳眉轻皱，总感觉有那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
“微臣下去给娘娘几副药，娘娘这些时日好好躺着休息一下，再配合着微臣的药，过些日子也就好了。”
“劳烦太医了。”
“微臣不敢，微臣告退。”
说着告退，却仍旧跪在原地等了片刻，确定储术没发声，这才忙不跌地转身离开。
出了宫，江太医才感觉自己像是活了过来一样，殿内传来断断续续的说话声，储术的声音是他从没听过的柔和，可越是这样，越让他心惊胆战。
御书房
储术进来的时候，江太医已经跪在了一旁，等着储术坐定之后，这才缓缓开口。
“娘娘的情况不容乐观，必须尽快找到根源，否则微臣配置不出解药，娘娘情况危矣。”
“如果打掉孩子呢？”储术沉默了片刻，这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打掉孩子，对皇后可有危险？”
江太医不可置信地抬头看向储术，却撞进他极其认真的一双视线中，眉头轻皱，“目前来看，毒素全集中在孩子那里，但是微臣不敢保证，如果没有了孩子这个集聚地，是否会往其他地方扩散。”
收回视线，江太医紧紧盯着自己眼前的地砖，“且，若是打掉孩子，皇后可能、再也无法怀有子嗣。”
“江太医。”储术看着他，“朕要你何用？”
一不确定毒素是否藏在席萧染身体的其他地方，二来打掉孩子，席萧染再也无法怀孕。
以额扣地，江太医听着储术阴测测的声音，只感觉自己的命就到这了。
“皇上，展大人求见。”梁益这时候在外面禀告。
江太医简直想要给梁益磕头表达谢意了，这简直就是救命菩萨啊。
“若是皇后问起来，可知该如何说？”
“微臣知道，”江太医低眉垂首，他不会死了。
“滚。”
“微臣告退。”
江太医出门，和进来的展大人擦肩而过，若不是时间不对，江太医觉得自己都想对他抱拳表示感谢了。
“微臣叩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展大人行礼，忐忑不安，却又不得不来。
来了，或许有一线生机，不来他们只有死路一条。
万森看着展大人眼中的那一抹希望，眸色微深。
显然，他并不了解储术。
萧宁宫
席萧染仰躺在床上，书语带着飘雪和云鸾走了进来。
“娘娘，药好了。”宫嬷嬷这时候端着药碗走了进来。
黑乎乎的一碗药，隔着老远就能闻到苦涩的药味，飘雪带着云鸾让开了两步，静静地等着席萧染将药喝完。
含了蜜饯，席萧染看向飘雪，视线又落在了云鸾的身上，只见云鸾双眼眨也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肚子，挑眉，“你是叫云鸾？”
“是。”云鸾点头。
“为何盯着本宫的肚子？”
“好奇。”云鸾看上去有些不谙世事。
“好奇什么？”
“娘娘肚子里的小宝宝。”云鸾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的话在殿内带来了怎样的影响，自顾自地说着话。
“云鸾，胡说什么？”
云鸾的身份，宫嬷嬷不知道，书语却是知道的，听着她出口的话，书语皱眉，脑海里迅速地闪过这是不是阴谋的想法，顿时看向飘雪的眼神也不太好了。
席萧染看了一眼宫嬷嬷，宫嬷嬷会意地立即将所有人都给退了出去，朝着云鸾招手，席萧染让她到了自己跟前。
“你怎么知道本宫肚子里有小宝宝？”
“猜的。”云鸾指着书语手中的空碗，“这药是安胎用的。”
“你懂药理？”
云鸾点头，随后又摇头，伸出小手指在席萧染面前，“一点点。”
一点点吗？
“宫嬷嬷，药方在哪里？”
“娘娘，这药是江太医亲自守着熬的，没有药方。”
“这样吗？”席萧染心里快速地滑过什么，却不再说什么。
“娘娘是有宝宝了吗？”云鸾这时候开口问。
“应该不是。”席萧染说，“刚刚太医来看过，说只是劳累过度，或许因着药材相近，所以闻着味道差不多。”
云鸾似懂非懂地点头，可能真的是她弄错了吧。
“云鸾，和你书语姐姐出去玩一会，本宫和飘雪有些话要说。”
云鸾嘟着嘴，不是很愿意，但也知道这不是自己说愿意不愿意的地方，只能跟着出去。
“坐吧。”席萧染靠着床头半躺着，手不自觉地摸在了肚子上，随后又好笑地拿开。
飘雪看着席萧染的动作，柳眉轻闪，“因着福王妃身子不适，云鸾学过一段时间的药理，她的话，娘娘或许可以试着相信一下。”
对于飘雪所说，席萧染没接话，只开口，“凌家那边，有什么消息？”
华沉的事只是一个意外，刚好让飘雪给遇上了，所以才有了今天她带人进宫。
“我试探过云鸾，她被福王保护地太好，什么都不知道，福王是在她面前死的，随后她就被带来了京城。”飘雪想了想，“在来京的路上，她也没看到其他人跟凌霄接触。”
飘雪说到这里，也有些懊悔，“凌家找了一个人来代替云鸾，但也正因为如此，他们的防护更强了几分，根本无法深入探查。”
“不能深入，就让他们自己出来。”席萧染看着飘雪。
“娘娘的意思是……”
“醉红楼，若是交给你，你有几分把握。”
飘雪神色一振，随即欢喜起来，“十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