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衣眼底流露出异样的光彩来，慢条理斯地说：“我是什么人，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是我知道你是什么人。”
一语惊人。
“哦？那你说说，我是什么人？”燕明殊饶有兴趣地挑高尾音，眸光一直盯着那女子的脸，想要看看她的神色变化。
“这个嘛，天机不可泄漏，以后你便会知道的。”
素衣高深莫测地摇了摇头，声音逐渐飘渺了起来，意味深长：“放心吧，不会等太久的，这一天，快要来了。”
燕明殊紧盯着素衣，沉默了半晌，忽然单刀直入地问：“你是梵音的人？”
“呃。”
素衣听到燕明殊这么直白的话，都愣了一下。
燕明殊也没给素衣说话的机会，她又自顾自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梵音应该是认识谢君楼和我的，准确的说，是曾经的我们。”
那个时候的他们，应该不是燕明殊和谢君楼了，再换一句话来说，他们还有其他身份，这个身份，是脱离凡尘的。
“不得不说，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聪明，但是，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太多。”素衣欣赏地看着燕明殊，总是能够想起当燕明殊还是拂灵的时候，她也只配是仰望拂灵的，但现在，却变成了燕明殊仰望她。
这说起来，还真是有些讽刺呢。
卫迟阴鸷地盯着素衣，眼神凶狠，他虽然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但能感觉得到，这个女人不是什么好东西。
素衣的眸光从卫迟身上掠过，并没有把他放在心上，伸手指着对面云雾缭绕的悬崖：“姑娘想要的东西，就在对面的悬崖上。”
这处悬崖横亘在沙漠之中，一下子就将沙漠给拦断了，就算在死亡戈壁待了这么多年的卫迟，也未必知道这一处地方。
燕明殊顺着素衣所指的方向看了过去，那黑色的岩石光滑无比，根本就没有可攀附的东西，根本就不可能过得去。
除非，是顺着悬崖底端下去，然后爬到了峭壁上，但是，这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且不说这悬崖有多深，就算这到了悬崖底下，可对面的峭壁上面，也没有能够攀附的东西，也无法上得了峭壁。
怪不得，这天香豆蔻只存在传说之中，就算有人无意中来到这里，也没办法取到天香豆蔻。
燕明殊挑了挑眉梢问：“怎么，你也想要这天香豆蔻？”
素衣摇了摇头，语气缓慢地说：“我要这天香豆蔻自然是无用的，因为，这普天之下，还需要一样东西，这天香豆蔻才派得上用场。”
“你还想要什么？”
燕明殊的眸色沉了沉，天香豆蔻这种生死人、肉白骨的东西，对这女子来说都没用，那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样的东西，能让女子派得上用场呢？
“问得好！”
素衣忽然扬唇清扬地笑了开来，那笑容魅惑邪魅，等到笑够了之后，她才风轻云淡地说：“除了天香豆蔻，我还想……要你燕明殊的心！”
梵音本来就是通神之体，生死人、肉白骨，为了完成谢君楼的夙愿，她几乎失去了长生不死之身，但是这天香豆蔻，对她的身体来说，几乎没什么用处。
但如果是燕明殊的心，再加上天香豆蔻，那就另当别论了，因为燕明殊是摘星楼的继承人，她非人非妖非神非仙非魔非鬼，她的心，是支撑着燕明殊所有的生命力。
如果燕明殊的心被挖出来了，她自然是活不下去了，但是，梵音却能够恢复长生不死之体，而且，梵音的心愿也能达到。
燕明殊眯了眯狐狸眸，淡淡地说：“想要我的心，你大可以自己动手，以你现在的能力，此事是轻而易举吧。”
这个女人如果是梵音身边的人，那她所学的功夫，和她自然不是一路的，也不能够相提并论，想要她的心，自然是轻而易举的。
“这世上，若是能够自己动手的事情，自然就去动手了。”
素衣凝视着燕明殊，低低地笑了一声，语气晦涩地开口：“况且，姑娘身边的人，我们还不想照面，毕竟……”
就是知道谢君楼在她身边，所以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这一次，谢君楼并没有跟过来，所以，他们动手了。
可是这个女人说话这般虚无缥缈，燕明殊很难从她的话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素衣双手搭在膝盖上，又浅笑着补上了一句：“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姑娘死，不然的话，我们也讨不到好。”
所以，她既想要燕明殊的心，却又不能让燕明殊死，这还真是自相矛盾啊！
如果真能将昔日的大祭司拂灵的心脏，握在掌上，那定然是一种十分好玩的事情，毕竟以她们以前的身份来说，拂灵是主，素衣是仆。
“你要天香豆蔻尚且还好说，但是你要我的心，有什么用？”
燕明殊是不相信什么七窍玲珑心的，这不过是一句奉承的话，她燕明殊不过是凡夫俗子，心有何用？
“这个，就不方便告诉姑娘了。”
素衣自然是不会告诉燕明殊太多的，毕竟她可没这个能力承担天谴，她笑眯眯地看着燕明殊，幽幽地说：“不如这样吧，我和姑娘做一个交易，姑娘帮我拿到天香豆蔻，再把心给我，我便告诉你一件惊天秘密，保证让你毕生难忘。”
谢瑶华终于是听不下去了，朝着那女子翻了个白眼：“你出门带脑子了吗，把心给你，小七不就死了吗，要这秘密又有什么用？”
“不不不，她是不会死的！”素衣竖起食指晃了晃，一句话说得笃定无比，却又是万般意味深长。
谢瑶华只觉得这个女人是疯子，人没有了心脏，怎么可能还活得下去呢？
燕明殊好笑的弯了弯唇角，语气听来十分嘲弄：“我并不认为，这世上有什么秘密，能够让我以生命作为代价的，再说了，知道秘密又有什么用？”
她的大仇还没有报，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死去，就算这个女人说她不会死，她也不相信，不死，那也要变成行尸走肉吧。
“不，姑娘一定会愿意的。”
素衣却是十分自信冷酷的开了口，目光灼灼地盯着燕明殊：“难道，你就不想知道你、谢君楼和我主人，有着什么样的过去吗？还有小遂愿那个孩子，也着实可爱，难道，姑娘就不想知道她的来历吗？”
小遂愿？
燕明殊一下子就陷入了沉默之中，如此说来，小遂愿很有可能是从梵音身边来的，可是，她为什么和他们长得这么像？
要说梵音这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的生命之中，而且还掌握着许多不为人知的事情，跟她燕明殊有关的。
燕明殊说不好奇自然是假的，可是，她现在要怎么去拿天香豆蔻，而且，还要把心挖出来给别人，这怎么可能？
她就算不去交换秘密，也是要拿到天香豆蔻的，但眼下，他们几个人似乎也陷入了僵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