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峥愧疚的低下头去，声音微微颤抖：“母妃，儿臣失败了！”
“啪嗒——”
清脆的啪嗒声在佛堂里响了起来，尽管惠贵妃已经猜到了，可还是难以承受得住这样的震惊，手中佛珠被她挣断了，一颗一颗地掉落在地。
“怎么会失败呢？”
惠贵妃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峥，在他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呢喃自语：“明明已经部署得万无一失，就算楚玥没有哄骗萧夜辰喝下毒酒，你带去了那么多人，也应该能杀得了萧夜辰啊！”
萧峥深吸了一口气，无奈地说：“楚玥临阵倒戈，背叛了我，已经跌下了悬崖，谢君楼却从天而降，儿臣带来的那些人，无一幸免。”
“什么？”
惠贵妃只觉得眼前一阵晕眩，险些两眼一翻就昏过去，幸好萧峥及时扶住了她。
所有的筹码和希望都落了一场空，惠贵妃只觉得绝望不已：“楚玥和萧夜辰朝夕相处，日久生情也是在所难免，可谢君楼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的？”
萧峥叹道：“燕明殊扳倒了皇后，只怕早就盯上了我们，谢君楼的势力遍布长安，知道也不足为奇。”
“谁当皇帝，都碍不着他们的事情，难不成他们是想给萧景瑟铺路？”惠贵妃攥紧了双手，满脸不可思议。
除了给萧景瑟铺路，燕明殊为什么要对付他们？
惠贵妃气愤不已地说：“我就说，燕明殊就算知道是皇后害死她娘，她都这么无动于衷，原来，是藏着阴招啊！”
“母妃，我们还是想想想办法吧，若是萧夜辰和谢君楼，将这件事告诉父皇，我们就完了！”萧峥现在哪里还有心思管萧景瑟啊，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想好后招，不然，皇帝可以不信萧夜辰的话，但绝对会相信谢君楼。
惠贵妃气得揍了萧峥一拳，奈何心疼又舍不掉下手，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能失败了呢？
她扶住脑袋，只要一想到他们失败了，就觉得头痛万分，咬牙道：“现在只能打死不承认了，反正你带去的人，也都被杀了，尸体上也没有任何可以辨认的证据，再去找个替死鬼出来，他现在还为八公主的事情烦心，应该不会追究。”
除了早夭的大公主，和皇后当年流掉的那个孩子，文和帝只有九个孩子长大成人了，还不足先帝子嗣的一半多。
如今八公主方才议婚不久，还未曾出嫁，就已经去世了。
皇帝这辈子失去过母妃，也失去过挚爱，也失去过几个孩子，知道丧子之痛有多么痛苦。
所以，他不会再允许自己的孩子，再死一次。
“这也是如今唯一的办法了。”萧峥疲惫的揉了揉眉心，并没有告诉惠贵妃自己受伤了，而现在事情也变得更复杂了。现在当务之急，要去找个替死鬼，还要想一些完美的措辞。
然而，还没等萧峥找到个替死鬼，端王府就遭到了刺客的追杀，端王妃为了护着王妃，被刺客所杀，最后萧峥也不见所踪了。
消息传到谢君楼这里的时候，燕明殊刚到武安王府，正要和谢君楼用早膳，她刚要开口，青尺就来报，说是太子来访。
“我先进去。”燕明殊站了起来，走入了屏风后面的内室。
下人将萧夜辰带了进来，萧夜辰还没坐下，就怀疑地看向谢君楼：“昨晚端王府无故遭了刺客，为何会被人寻仇？还杀死了端王妃？是不是你干的？”
谢君楼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梢，垂眸旋转着桌子上的茶杯，慵懒地笑道：“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样？”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这么做，对我们有什么好处？”萧夜辰不免也蹙了眉梢，不知道谢君楼为什么要这么做。
“好处多了去。”
谢君楼淡淡地扫了萧夜辰一眼，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慢条理斯地说：“端王被刺客追杀，还连累了端王妃，说明他在外面做了什么不正当的事情，才会引来仇家追杀，接下来，我们正好可以利用这件事，引出当年的事情。”
“你说，要怎么做？”萧夜辰也不是傻子，既然惠贵妃能将这件事，隐藏了这么多年，想让她亲口承认，可没有这么简单。
谢君楼声线淡薄地问：“太子可知道催眠之术？”
催眠术？
这似乎是江湖上的一种小道武功，并不常用，且懂得的人并不多，所以这门高深莫测的武功，也并没有传下来。
就算传下来的，也不过是残本。
萧夜辰看向了谢君楼，猜测他应该是想利用催眠术，去催眠惠贵妃：“你身边有懂得催眠术的人？”
谢君楼点了点头：“我确实是识得一人，可以找个合适的机会，让皇上知道。”
“行，这件事我来安排。”
萧夜辰对此并没有任何意见，两个人的对话便也到此结束，命下人送走了萧夜辰后，燕明殊便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燕明殊在谢君楼身边坐下，见桌子上的酒被煮得沸腾，便伸手倒了一杯酒，问谢君楼：“端王府遭了刺客，这件事，你知道是谁所为？”
“这我还不知道，不过，咱们现在也算是被监视得严严实实的了。”谢君楼眯着眼睛微笑，也给自己倒了杯酒。
他将酒放在鼻端下闻了闻，然后一饮而尽，那甘醇的酒香在唇齿间蔓延看来，而五脏六腑，却是烧得有些灼热。
见燕明殊就要喝那杯酒，谢君楼将酒杯一把夺了过来，往她面前的碗里，盛了一些白粥：“还没有吃饭，空腹不许喝酒。”
燕明殊便没有去喝酒了，用勺子舀了舀粥，温声道：“既然不是你我的人，那想必是有人洞悉了萧峥的所为，想坐收渔翁之利。”
“这个，暂且威胁不到你我的利益，可以不用去管。”
谢君楼是懒得去操心这么做，他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赶紧等着燕明殊及笄，好把她娶过来，省得有心人惦记。
燕明殊仔细看了谢君楼两眼，喝了一口粥，慢悠悠地来了一句：“我总觉得你这笑容里面，藏着什么贱兮兮的东西。”
“怎么会，我可以没有什么歪心思！”谢君楼连忙摊开双手，眨着眼睛，良善无辜地笑着，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燕明殊斜了他一眼：“你就是只老狐狸，谁知道你想什么呢！”
谢君楼暂且想着什么，她倒是没心思去猜，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好心，趁机帮了他们一把，他们正好省了一些麻烦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