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机降落到了机场,霁鲤澄下了飞机按约定给宋牧垚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几声又被挂断了,霁伟光拦了一辆车,霁鲤澄给他QQ发了条到了的消息就上车了。
上车后霁鲤澄发现有点不对劲,霁伟光这样一个奢侈浪费的主,一般是不会跟别人拼车坐的,现在车上除了他们两人,还有其他三个人。
三个身形魁梧的壮汉,霁鲤澄仔细一看,壮汉们都穿着警服。
现在的警察叔叔都长的这么猛男了吗?一副坏人的模样。
警察叔叔有这么亲民吗?为什么不坐警车?
“喂,我们这是去哪?”霁鲤澄说。
“去你妈妈的祖宅,是个比较大的宅子,修在郊外,需要坐一段路程的车。”霁伟光说。
霁鲤澄小声道:“这些警察叔叔和我们同路吗?”
“应该吧…”
霁伟光还没说完,三人坐在最中间的人开口了。
“我们同路,我们也去那边。”
“有了警察叔叔的同行我就放心了。”霁鲤澄佯装戴耳机听歌,在群里开了群视频通话,珊珊思水进入了群视频。
“爸,我先睡个觉,到了叫我哈。”霁鲤澄说。
霁鲤澄把相机那面朝向了三个不对劲的警察那边,不过面包车里昏暗不明,勉强能够拍下他们说话。
霁伟光瞥见霁鲤澄睡着了,小声对那三个穿警察制服的人说:“你们就是学校派来接我们的老师吗?”
“我们是禅陽学院的教官,负责来接新生。”坐在最边上的男人说。
霁鲤澄佯装睡觉偷听他们说的话,好家伙,学校?教官?这次不是宋牧垚进戒网瘾学校,换我了?
他们说的是啥,山羊书院,虽然名字听得像是学习孔子之类的,但是霁伟光哪有那么好心让她去学礼记春秋。
霁鲤澄瞥见窗外的景色越来越好,离大城市的高楼大厦越来越远,路过的景色都是玉米地,或者田地。
好家伙,打架打不过,跑也跑不了,霁鲤澄尝试打电话,结果没信号。
车子一路颠簸,霁鲤澄硬着头皮装睡,在她感觉自己真的要睡着的时候,霁伟光摇了摇她。
霁鲤澄伸了个懒腰,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了揉眼睛,哑着嗓子问:“到了吗?”
霁伟光:“到了,下车吧。”
霁鲤澄看见之前的三个穿着警察服的人先下车了,霁鲤澄跟在霁伟光后面下车,她瞥了眼手机,现在4G网。?
她暗喜,把编辑好的消息成功发了出去。
珊珊思水,现在我被送到了一个百鸟市不知道在哪里一个叫做山羊学院的地方,具体是那两个山羊字我不知道。这里位置偏僻,我觉得没有一个正常的学校会修在这种地方,我想我遇上了那种封闭学校了。如果我一个星期没有跟你们联系,那我就是出事了,希望你们到时候给我报警。
霁鲤澄抬头看着眼前类似于古代建筑的学校,门口牌匾上写着禅陽学院四个字。
草(一种植物——)
是这两个禅陽,霁鲤澄还没来得及说出,这里是哪?你为什么送我来这,诸如此类的台词。
手里的手机就被一个穿警服的男人抢了,霁伟光上场了,开始说他的台词。
“我的乖——女儿,不要怪爸爸,爸爸也是为了你好,你在这里好好学知识,陶冶你的情操。收手机也是为了你好,等你改造好了,爸爸再来接你哦。”
“霁伟光,你不觉得你才是那个需要改造的人吗?”霁鲤澄冷冷道。
“说你妈呢你。”霁鲤澄冷笑,“嘴上说着带我来看我妈的家乡和祖宅,结果送我来上学,就这?我需要上吗?清华北大不是有手就可以上吗,禅陽学院是个什么野鸡学校,我不去上清华北大我上这里。”
“霁鲤澄——你…”霁伟光讪笑,“你有理你说,反正我都给你交了六万学费了,这是一年的学费,你就在这慢慢待着吧。”
霁鲤澄想冲过去打他,被后面三个穿警服的教官给拦住了。
“哦对了,忘了给你说了,你在这里呆着吧,你妈妈留给你的公司就让我帮你好好打理吧,不用谢,我的女儿~”霁伟光说。
“谁是你的女儿,我是你爸爸,我才是你爸爸。”霁鲤澄看着霁伟光上了车,自己被三个教官拉了进去,她对着他的背影喊,“不对,我没有你这个不孝子。”
喊了两三声霁鲤澄就不打算喊了,她也不打算反抗和大声喊,浪费力气和口水,吃力不讨好。
他们把霁鲤澄身上的手机钱包都给没收走了。
“老实点,不准大声喧哗,到了我们禅陽书院就得遵守我们的校规。”一个教官说。
“这里是我们的思反间,反思自己的错误的房间。你进去接受洗礼吧,这是我们学院新生的惯例。老实点,不要想着逃出去,也不要想着自杀,放聪明点。”另一个教官说。
“那个,大哥。”霁鲤澄眼见着教官就要动手把她扔进去,忽然道,“我不想逃,不用劳烦教官们动手,我自己滚进去。”
“???”
霁鲤澄一个打滚,麻利的滚了进去,顺带关上了门。
教官们都被这一操作给整懵逼了,被送进来的学生,哪一个不是大喊大闹的要出去,和他们拼个两败俱伤都要打一架。
小姑娘都是哭哭啼啼的模样,只有这个有着虎牙的小女孩笑嘻嘻的喊他们大哥,还自己把自己关进了思反间。
霁鲤澄被自己的反向操作也牛到了,默默在心里给自己鼓了巴巴掌,撒了花。
她凑到门缝上,观察到那几个教官已经走了,才开始参观自己被关起来的地方。
他们说的好听就是思凡间,说白了就是给你关小黑屋,这是一个黑暗,潮湿,炎热的地方。
霁鲤澄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难闻的味道,像是化粪池,这才发现房间摆放了一个木桶,里面装着过半的排泄物,这个房间没有厕所,被关在这里的人屎尿都在这个桶里解决。
“唔…嗯…”霁鲤澄听到一声虚弱的□□声,她寻声找去,发现房间的最角落还有一个人。
屋里没有窗子和灯光,只有门缝里微弱的灯光,还好是早上,可以勉强看清楚。
霁鲤澄走近,一个人坐在墙角,头埋在膝盖处,看不清模样,双手呈保护状态抱着头。
她从抱着的头的短发发型和只着的两条大长腿,看出了这是个男孩。
霁鲤澄蹲在他面前,从晦暗的光线看过去,男孩穿着蓝白条纹像是医院的病号服一样的衣服。
衣服上有几块早已干了的血渍,除了手完好无损以外其他地方都有些小伤口。白皙的脚踝有一道伤口,血顺着伤口往地上滴血,他像是感觉不到痛,任由伤口流血,一动不动坐在那。
霁鲤澄在衣服内口袋摸到一张纸,掏出纸轻轻按在他的伤口,给他止血。
倏忽她的手被人给抓住了,霁鲤澄眨巴了下眼睛,这是只手指长且骨节分明的手,就像是,打电竞的小鸟的手一样好看。
像是有所感应,霁鲤澄抬头,看到了最不想这个时间,这个地点,出现在这里的人。
脸色苍白,满脸憔悴的温鹤戾出现在她的眼前。
明明才几天不见,却仿佛过了几个月,几年。
他变了太多了,眸子漆黑无神,眼皮底下浓浓的紫青色,黑眼圈明显。
嘴唇干涩起皮,是严重缺水的状态。
她看到他嘴唇周围淡淡的,青涩的小胡渣。
怎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霁鲤澄看到他这副模样,心里一紧,心跟着抽着疼。
“小鸟…还活着吗?”霁鲤澄摸上他脸颊,声音微微颤抖。
“活…着…”温鹤戾声音暗哑,“你还…想着占我便宜。”
霁鲤澄被她逗笑了,轻笑了声。
霁鲤澄:“小鸟,你怎么会在这里。”
温鹤戾:“咳…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被我爸送来的。”霁鲤澄说。
“我也是。”温鹤戾手握拳咳了一声,“咳,不过我是被我…爸妈送来的。”
“那我们还真是,同一个世界,同一个爸爸?”霁鲤澄扯着嘴巴干笑了声。
霁鲤澄挨着他坐在他旁边,总感觉刚来的时候心里慌乱烦躁的感觉,坐在温鹤戾身边就消失了,刚才的平静是假装平静,现在才是真正的平静。
霁鲤澄嘿嘿两声,还挺神奇。
“你来…这种地方也能笑得出来吗?低估…你了”温鹤戾说。
“啊?”刚才本来是在心里笑得,没想到笑出了声。
“就既来之则安之嘛。”霁鲤澄说,“小鸟你是多久来的?你的这些伤……”
“来了三四天了……”温鹤戾把头埋在膝盖上,声音瓮声瓮气。
霁鲤澄:“伤口呢?他们打的吗?”
温鹤戾:“有些是打的,有些是我自己弄得……”
“不是新人才关小黑屋吗?”
“犯错的人也会被关进来。”
“那你是因为什么关进来。”霁鲤澄又问。
“因为…”温鹤戾漫不经心地说,“我自杀。”
在霁鲤澄错愕的眼神中,温鹤戾双眼无神,他平静地说。
“因为…我吞牙膏自杀,吞了半管牙膏,没死成,他们就把我关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