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太后竟然这么早过来了,满屋子的女眷心震撼,这孟家老夫人与孟太后的关系果然如传言那般,非同小可。 .
“诸位,陪老身一起去接驾吧。”
孟老夫人身着一品诰命服,由杜姨娘扶着走了出来。
“是。”满屋子的女眷齐齐应着,在孟老夫人面前,她们谁也不敢托大。
“老夫人,您慢点。”
“老夫人,您小心脚下。”
……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注在孟老夫人身,恨不得各个去搀扶孟老夫人,在这个时候谁都知道,只要孟老夫人在太后娘娘面前说一句,那么她们的夫家便是大富大贵。哪怕今时今日朝局多变,太后娘娘这身份摆在那里,谁都动不了。
孟恬被她娘二夫人张氏拽走了,苏清沅也不想去凑这个热闹,便跟在后面。
前院,达官显贵已经来了不少。有些是一早听到风声,说太后娘娘銮驾启程,便赶在太后娘娘銮驾之前,来到了孟家;有些则是攀附孟家,早早地来献殷勤。
因孟大爷武宁候不在,由世子孟彻和孟二爷领着众人,候在府门前。
满门贵勋,等苏清沅看到的时候,齐齐下跪,想来,是太后娘娘的銮驾已经逼近了。苏清沅也跟着跪了下去,若是跪旁人,苏清沅心里可能还不乐意,但这孟太后,从辈分讲,是她皇伯母。说起来,这位皇伯母孟太后,在她出生之前,已经搬离了宫苑,所以,她也没机会见到。皇家的女人,不到最后,谁也不说准谁是真正的有福,想当年孟太后落魄,元符皇后风光无限,但最后,孟太后的死对头元符皇后早早的死去了,得享尊荣的是被赶出宫苑的孟太后。
“太后娘娘驾到!”
随着內侍的一声喊,所有人都恭敬地跪拜行礼,“参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苏清沅悄抬眼,最先看到的是,二十面五色龙凤旗,之后,执凤扇、提宫灯、捧香炉的宫女鱼贯而入,其后,黄段凤伞下,苏清沅看到了一个面容威严、年过半百的妇人,她身边还带了一个奶娘,奶娘怀里抱了一个三岁的孩子。
那穿着明黄色绸缎龙袍的三岁孩子,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参加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人大惊之后,山呼万岁。孟太后来孟家给孟老夫人拜寿,连带着三岁小皇也带来了,这份殊荣,满朝武之也孟家独此一份。孟家在孟太后心里的地位,可见一斑。
太后和皇出宫,这仪仗浩浩荡荡,蔚为壮观。这般的场景,苏清沅昔年是最熟悉不过了,跟着太皇出游,坐着帝姬的凤驾,她是高高在的天之骄女,所有的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
“孟六夫人。”见苏清沅傻愣着,一旁的范二夫人杨氏好心地提醒她快磕头。
苏清沅低头,紧抿着嘴,都变了,不止是宫苑的主子变了,这宫女、内侍也变了,都是一群陌生的面孔,却都是一样的恭谨、奴颜婢膝。
“今日是孟老夫人寿辰,哀家也是跟着来沾光的。都别跪着了,起来吧!”
孟太后说着,亲自前,扶起了孟老夫人。
孟老夫人诚惶诚恐,“多谢太后娘娘。”
“堂嫂,多日不见,可好?”孟太后关切问道。
孟老夫人道,“好,都好。”
之后,孟老夫人向孟太后叙了家常,孟太后道,“我听说仲衍的那个媳妇醒了?”
孟家所有人,孟太后都是见过的,唯独孟六爷之妻苏清沅病榻昏迷,没在孟太后面前露过面,也没进过宫向孟太后磕头。
孟太后一提孟六夫人,众人便开始帮着寻找。
苏清沅见无法躲藏,只能大大方方过来,行礼参拜,“臣妇清沅,给太后娘娘请安。”
孟太后一看这穿金戴银的庸俗女子,一笑,“都是自家人,起来吧。”说完,便不理苏清沅了。
众人本是对苏清沅一阵羡慕眼神,后来见孟太后,也看在孟老夫人的面,才想起这孟六夫人,然后随口一问,没别的意思,便各个在心里嘲讽苏清沅,这孟家的六夫人好像一辈子没见过金钱似的,所有的金首饰都往身戴,也不怕丢尽孟家清高的诗礼传家家风。
谁也没想到孟太后这回会来的这么早,依着去年的惯例,孟家子孙还要挨个向老夫人高氏拜寿,进献寿礼,之后才会开席。孟老夫人道,“太后娘娘,宴席尚早,您要不先进内堂休息会儿?”
孟太后道,“堂嫂,今日个你是寿星,你为大。哀家回孟家,是回娘家,想我孟家子孙在外飘零几十年,如今陪在哀家身边的,也堂嫂你们这一支了。眼下边关战争不断,仲定也常驻扎在外,你们母子聚少离多。”
孟太后与孟老夫人二人说着说着,都感慨起来。
孟老夫人道,“仲定为朝廷效力是应该的,我孟家子孙,世代忠良,为江山为社稷,死而后己。”
孟太后欣慰道,“堂嫂教子有方,哀家也面有光。”
孟老夫人引着孟太后在正堂内落座,别的宾客也纷纷依次坐下。
寿堂高悬福绿寿三星的画像,两旁还奉有南极仙翁、八仙、麻姑等神仙,百寿图以桃、竹、梅、柏、鹤为内容,寓意竹鹤柏寿。桌摆满了寿酒、寿桃、寿果等。
依礼,由嫡长子点燃寿灯,但因武宁侯孟仲定不在,由世子孟彻来点。孟彻这一点灯,不知羡慕了多少孟家子弟。同样都是孟家子弟,出身不同,便是不同的命运。他这武宁侯世子,日后是武宁侯,执掌孟家。
“拜寿开始!”
随着孟家大管家一声喊,长房由大夫人王氏、世子孟彻带着一干人跪在孟老夫人面前,磕头。“祝老夫人福寿安康!”
长房子孙伏地磕头。
世子孟彻叫人端寿礼,掀开红布,是一盘盘赤金打造的寿桃,整齐有序的排列着。且这金寿桃个头也大,价钱自然不菲。
在场的众人忍不住惊叹,武宁侯出手大方啊,这寿礼贵重。
苏清沅粗粗数了数,大概六十几个吧。应该是照着老夫人的年岁来的。这大夫人王氏一向贪钱吝啬,这回倒下足了本钱,若有朝一日老夫人百岁之寿,她们不是得打一百个金寿桃过来?半雪暗暗扯了扯苏清沅袖子,悄悄道,“夫人,我们的寿礼怎么办?”
看半雪快急哭了的样子,苏清沅道,“我们跟他们不一样,我们是贵在用心。”
三夫人阮氏看红了眼,那么多金桃子,也大嫂他们能拿得出手,呵,钱再多有什么用,生不出孙子来,日后这武宁侯爵位是谁继承还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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