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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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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印着碎花的蓝色窗帘把充足的阳光挡在屋外,室内是黄昏时候一样的柔和而模糊。李采回到家拿白色玻璃杯接了一杯开水,热气浮起的白雾上升到他的脸颊,他感觉到一丝热气。脑海里很乱,有密密麻麻的小人在活动,有的坐在沙发上发呆,有的在地上欢笑乱跳。他摇晃了几下脑袋,觉得很疲惫,等他闭上眼的时候脑子缺又是清晰的。他走到窗前,从打开一条细缝的窗帘处看着外面明亮的世界,十八层楼下的车子似乎变小了些,行驶的速度也变得慢腾腾的。道路两旁的树也不如往常的活跃,枝叶在明亮中很安静,一种荒无人烟的寂寞感扑面而来。

    闭上眼躺在沙发上,脑子里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事情,觉得很遥远而陌生。那个歪着头充满笑容的小伙子,不知疲倦地搬着箱子的男生是自己吗?他用手在双眉处揉了揉,希望能让自己兴奋一点,然而没有效果,他叹了口气把头歪向一边,沉思着什么。具体沉思着什么,他自己无法说清楚。一种说不出的疲惫感在他身上散开,布满了整个身子。

    开水已经变得微凉,李采喝了一口之后决定给林城打个电话。

    电话响了,林城在电话里说:“李采,什么事呢?”声音懒洋洋的,好像瞌睡没有睡醒。

    “你在做什么,睡觉吗?”李采有些好奇地问,声音比往常低了些。

    “没有,原本打算运动的,感觉有点累,正躺床上休息呢。”

    “哦哦,你没什么事吧?”

    林城笑着说:“能有什么事,就是想休息会。没事,放心吧。”

    李采沉默了一下,精神似乎有些涣散,心不在焉地说:“嗯。。。好吧。”他把“嗯”字拉得有点长,听起来给人感觉他在想什么事情,或者他有什么没有说完的话。

    林城从声音出感觉到今天的李采有些异常,是不是有什么事要跟自己说:“李采,怎么了?”

    “没事。”李采的声音始终不是像往常那般有生气。

    “我听你说话懒洋洋的,你要么有事,要么是在睡觉。我猜的对不对?”

    李采呵呵一笑:“是啊,你猜对了,大衰锅。”

    两人都笑了笑。

    林城的笑声从电话传到李采的耳朵,随即又听林城说:“我是大衰锅,那你是什么呢?”

    李采从鼻子里轻轻冷笑了一声,瘪着嘴:“我是大毛虫咯。”

    “什么意思?”

    李采的脸显得有几分悲哀,给人一种毫无生气的感觉:“大毛虫嘛,孤零零的小角色呗。”

    林城的心感到发凉,这短短的玩笑话似乎触动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什么,是什么?自己不知道,似乎是很远的地方存在过的什么,很久没有被唤醒过的什么。

    “我感觉你今天很反常,是不是发生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没有。”李采的话音落下,心随着话音而加重了。

    “嘿,成绩优异的单身书生是不是遇上感情方面的事了?”林城打趣地说:“刚才还跟我说感情的事要慢慢来,怎么现在自己却变得苦恼了呢?”

    “哈哈,哪里有什么感情的事。”李采笑着说:“没事,我就是问问你在做什么,没别的事。”

    “要不我们出去玩玩。”林城在电话里说:“你吃饭没,我们出去吃东西吧。”

    李采想了想,还是算了,自己懒懒的不想去:“不用了。我没事。”随即笑着说:“我原打电话来是想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为今天李老师的事生气,反倒被你安慰起我来了。”

    “啊,这件事啊,那个李老师脾气太硬了,我打心眼里不看好她。”

    “哈哈,不看好又能怎么样,总不能让校长给咱们换个老师吧。”

    林城笑着说:“换老师倒没必要。哎,李采,你说这李老师为什么喜欢动手呢?”

    “哈哈,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没被她揪过耳朵。”李采在电话里一个劲儿的笑,想起林城今天被李老师那样揪着耳朵,真是滑稽。

    “你说她一个女人家,还是语文老师,难道没听过男女授受不亲吗?”

    李采安慰道:“你别想多了,人家一把年纪,难道对你还有什么意思不成?”

    “哎,那也不一定。反正从今以后,我要重新定位她的形象。”林城板着脸说:“我跟你讲,原来我还觉得这老师有个性,赏罚分明,在她的课上没有几个人敢捣乱,我倒从心底里对她产生几分敬意。可是今天她揪我耳朵,实在让我很反感。”说着叹了一口气。

    “没事了,她年纪那么大,咱们在她眼里就是个小孩子,没必要生这个气的。

    “哎,也只能算了,不算能怎么样,难不成打她一顿吗?”

    “哈哈,那肯定是不行的。”

    两人都笑了:“我跟你说,我真想把她当作小孩揍一顿!”林城恨恨地说。

    “哈哈,你去吧,我帮你们录像。”

    “哎,真是没心没肺。”

    李采笑着,突然想去野外散散闷:“我突然想去爬爬山什么的。”

    “这个。”林城想了想:“也好,我已经很久没去爬山了。”说着来了兴头:“要不我们现在就去,你在家等我,我来接你。”

    李采用手摸了摸头发:“啊,那个,我没说现在去,我是说改天我们再去。”说着笑了。

    “什么意思,吊人胃口啊。”

    “哈哈,下次去。”

    “什么意思,你是不是等下次去,正好带上你的女友一起看看璀璨夜景啊。我先说啊,要去不能带女朋友,你俩要是在那卿卿我我让我做电灯泡,我先说啊,我会直接走人的。”

    “什么女朋友,胡说八道嘛你。”

    “那干嘛不今天去,晚上路灯那么亮,怕什么?”

    “不去了,难得不上自习正好休息嘛。”李采一本正经地说:“上次和你们一起出去玩,晚上回来晚了,被我爸说了一顿。改天吧,咱们白天去。”

    “嗯,也好。”林城也没兴头,在电话里说:“那要不我来接你,咱们出去吃东西。”

    “得了,谢谢。”

    “哎,搞不懂你。”

    李采笑着挂了电话。

    林城躺在床上,空调开着,卧室里不冷不热。他打开音响,放着舒缓的纯音乐,闭着眼,一个人静静地聆听着。他对于这样的生活,安静而没有是非争论的生活感到满意。这是他心中想要的宁静,对于今天李老师的行为,虽然心里有几分不满,然而听着纯音乐的时候,心里保留的无名业火却渐渐地熄灭了。

    困倦弥漫身子,模糊中与董星语相遇,她站在树荫下向她微笑,是一种久违的熟悉的笑容。林城心里感觉暖暖的,有种说不出的幸福。忽而风吹过去,地上的叶子沙沙作响,在风声中听得见她的声音在说:”我父母不同意我们俩的事。“林城感到惊讶,心里感到痛苦:”什么事?“林城急切地望着董星语充满愁容的脸:”你告诉他们了吗?“”是,我妈问的紧,后来我就说了。“林城问道:“后来呢?”星语的脸很安宁,没有丝毫笑意:“她不同意咱俩的婚事。”

    “啊,”林城从枕上弹了起来,口里还说:“那怎么办?”

    林城定定地看着眼前,额上有细细的汗珠。他感到莫名其妙,怎么会想到和董星语结婚的事。他没想过这些,他依旧是最初的单纯想法,只是想能够经常见到她,能够跟她在一起,仅此而已。他感到自己变了,变得不能掌控自己脑海里的想法,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完全没有给他任何征兆。然而自己又能怎么办呢?想起董星语对她的冷漠态度,自己又陷入了迷茫之中。

    李采挂断电话,喝了一口只有淡淡余温的开水,走进卧室打开书桌上的台灯,坐在椅子上托着腮发呆。心里得知林城对李老师的举止已放下,心里也安定了许多。没有打电话之前,心里生怕林城对李老师的粗鲁行为感到恼火,末了觉得自己真是低估了人。

    李采心里很闷,肚子有点饿,但他不想去煮吃的。他有很多不能理解的东西,他想到人的出生,人的死亡,生活中的恋爱和分手,还有那无休无止的争吵。他不知道为什么会产生这些,也无法为这些事找到合理的解决方法。他听着人们说婚姻该怎样维护,人该怎么过日子。他经常听到这些,可是自己为什么又会苦闷呢?自己既没有恋爱又没有婚姻生活,为什么心里总像深藏着什么神秘的怪物,在不经意间串出来把他吓得瘫软在地。不知道,他安慰自己道,一切安好。

    惨白的台灯在屋内照起一片属于李采的世界,寂静而有些荒凉。他用一贯的方式来排解心里的苦闷,从书架拿起一本自己早已读过的《鲁宾逊漂流记》,他喜欢那种贴近大自然的生活,生动活泼,最主要的,他觉得那样的生活总是很忙碌,忙碌之后的疲惫身子很快就会进入梦乡,而烦恼就不会出现在脑海中了。

    对于李采的解压方式就是学习,把心思都用在学业中,在忙碌中让自己麻痹,让他不去想那些在他脑子里乱打转的沉闷的东西。

    ------题外话------

    李采有些小烦恼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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