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子自然没办法跟他们一起到仓库去。虽然他是村里人,家里有父母兄弟,但还是要下地挣工分的。毕竟他现在是个壮年男子,不干活就吃不饱肚子。虽然他手上有不少作为常旅客的食物和道具,但他也必须为了以后的危机精打细算。
路上时不时见到一些村民扛着锄头往地里走,黎芝芝仔细看了看他们的穿着,发现他们看上去的确要比秦家人差不少,而且身上的补丁也是一个摞一个的,显得十分寒酸。
到了仓库里,几人盘坐在地上,将现有的信息整合一番,发现了其中的关键。
这次的站点的中心估计就在以村长秦全为首的一家子里。他们来到这里后只和秦家的人接触过,而另外一组常旅客则被安排到了秦家家里。
秦明带来给他们的玉米面里有毒,半夜秦全带着□□在他们周围转悠,这说明他们肯定有什么古怪。
但事情的发展却并未按照他们的猜想进行。
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过了整整五天,却没在村子里发现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孩子们照常打闹,妇人们勤勤恳恳做饭洗衣,男人们顶着烈日工作每天汗如雨下,他们的日子也在一天天中缓慢向后流动。
一天早晨,黎芝芝一觉醒来,却听到梁酥雨焦急的呼唤。
“小七?!小七!”她满脸焦急,眼中都是泪水。
黎芝芝一下子清醒过来,赶紧看向对面的床铺。
阮玉漱身边的床铺上满是斑斑血迹,而一直笑呵呵给大家做饭的邹琦,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心头一跳,脑中有了最坏的猜测。
“梨子,先看看你的契约道具。”阮玉漱沉声提醒到,“我们都刚醒,你看看小队里邹琦他……”
黎芝芝打了个寒颤,连忙拿出了道具。
【隶书小队】
【队长:黎芝芝】
【队员:阮玉漱,聂柳,梁酥雨】
她心底一沉。
没有了邹琦的名字。
见她脸色难看,梁酥雨白了脸,捂住眼睛哭了起来。
阮玉漱长叹一声:“昨晚有人听到什么动静吗?”
几人均在摇头。
聂柳取出屋里的摄像记录,却发现什么都没拍到。
阮玉漱长叹一声:“昨晚有人听到什么动静吗?”
几人均在摇头。
聂柳取出屋里的摄像记录,却发现什么都没拍到。
黎芝芝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根本没有预料过眼下的这种场景。
不知道从哪里来的自信,她总乐观地认为减员这种事情不会在他们小队发生。
可为什么邹琦会突然受到了攻击,又是为什么失去了生存的机会?他们几人的作息是完全相同的,难道说,这又是什么可恶的随机?
但她记得聂柳说过,这个世界没有什么随机。死亡都是有因有果的。
那究竟是邹琦做了什么,导致了这个结局呢?
梁酥雨差点哭晕过去。
她虽然和邹琦总是斗嘴,还时不时嘲笑一下他的胆小和智商,但她一向都把他当做了自己的家人,是自己的弟弟。她带着他一路走来,一起吃了不知道多少苦,却连一个好报都没有。好不容易在这里捡了一条命,有了回去的希望,这个梦想又如同泡沫般破灭了。在这里死了,连个尸首都找不着,还不如原来的世界,连个念想都没有。
“这就是浮尸啊,就是浮尸啊……”梁酥雨不断念叨着这句话,然后刷刷两下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黎芝芝大惊失色,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酥雨你……”她说不出什么节哀顺变之类的漂亮话。就连她此刻都忍不住红了眼圈,更别说是和邹琦本就认识,而且是青梅竹马的梁酥雨了。
“都怪我,都怪我!”梁酥雨的脸上巴掌印清晰可见,“要不是我进了小队安了心,没有坚持守夜,小七就不会……”
“那我也有错……”黎芝芝内心的愧疚与自责翻涌而上,要不是她当时也同样做了这个决定……
“我就是罪魁祸首了。”聂柳少见地冷了脸,面上毫无笑意,“这个提议是我做的,你们不过是同意了而已。”
“不不不——”黎芝芝连声否认,梁酥雨也连连摇头。
“那就不要在这里做无用的自责。”聂柳根本就不需要她们的安慰,“你们知道这里是哪里?我们会遇到什么?最多的事情,不用说就是死亡。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找出原因,然后,努力活下去。努力回到现实去,然后为邹琦做好你应该做的事。”
梁酥雨一怔。
她确实曾经和邹琦约定过,如果他们中有人无法回到现实,那么剩下的那个人,就要肩负起照顾父母的责任。这话她没有和其他人说过,难道是邹琦曾经和他们提起过?
在聂柳振聋发聩的质问下,黎芝芝和梁酥雨终于平复了心绪。
阮玉漱看上去没多少情感波动,略显冷漠:“既然我们都不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不如出去看看。”
他们没有和往日一样去仓库,而是径直往村长家那边走。他们有过交往的那队常旅客也在那边,而且村长绝对是个关键人物,他们必须尽快找到线索。
还没走到村长房子门口,另一边就传出了凄厉的嚎哭。
众人一怔。
那似乎是李狗子的声音。
几人加紧脚步往前走,发现那声音是从村长的弟弟秦山家发出来的。
“屎蛋儿——屎蛋儿!”那一家人也是哭得不行,但其中最难过的却是作为邻居的李狗子。他紧紧地抱着尸体,眼睛里满是血丝。
“都是哥不好啊,说你屎蛋儿,说好了要带你回去,对不起……方青……”他低声念叨了最后一个名字,几乎微不可闻。
黎芝芝脚步一顿。
方青,原来那个被称为屎蛋儿的人叫做方青啊……
她说不出什么滋味,聂柳板着脸上前:“村长,我们的技术员小七失踪了,你们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关联?”
秦山家人的哭声一顿。
秦全从门后缓缓走了出来。
“村里老人说,是被河傩娘娘带到河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