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我们这走了老半天了,再回去……”邹琦嗫嚅两下不敢多问。
阮玉漱平静地同意了她的要求。
“我和你一起去,曲东你们三个继续往上走。”
曲东眉头一皱:“和你们分兵……”
“我们俩自保还是足够的,有什么情况让邹琦他们用心电感应联系我们。”
阮玉漱主意已定。
黎芝芝弯了弯嘴角,心中的忐忑一扫而空。
他们从一开始就是搭档,只要有他的认可与陪伴,黎芝芝觉得不管哪里他们都能去。
她攥紧阮玉漱的手掌,转身下了阶梯。
眼前顿时豁然开朗。
两人没走几步,就又回到了大厅之中。
果然,刚才的路应该是走错了。
阮玉漱在心中向同伴们总结了自己的猜测,并让他们暂时放缓脚步,不要一昧地往上走。
黎芝芝定下心来,开始认真地观察四周。
大厅里的确十分凌乱,但这种凌乱仔细看来却有些蹊跷。
如果两座塔楼的底层装饰是一样的话,就能发现两边现在已经有了很大的不同。
原本放在大厅正中央的装饰雕像倒在了一边,墙角处的酒柜七倒八斜,里面的酒要么被带走了,要么被当场砸碎,红酒的酒液泼了一地。
窗帘也被人扯了一半,拖下来的大部分掩在了地上。
“我觉得这样子反倒不是像在找东西,更像是在故意隐藏什么东西。”黎芝芝四处踱步,“来这里的人不可能单纯是个强盗,再胆大的强盗都不可能有这种胆量来到这个地方抢劫萨莉亚伯爵。我们已经知道的是,童家主和喜宵帮会的人可能有所勾结,而外面又有来自别的势力的正规驻军。这样一来,到这里闯门的就绝不可能是什么强盗,而是那个驻军的先头兵。这些人就算穷,也不敢在正式的攻击对垒中抢东西。也就是说……这里应该是有什么东西,被他们藏了起来,让人无法发现,这样,后面的人就无法轻易进到塔楼之上。”
“还有一种可能。这些事情不是那些正规军所为,而是混在里面的不够专业的人干的。就比如说是那些目光短浅的喜宵帮会的家伙。那些人贪便宜势利眼到了极点,说不定就是他们傻乎乎地把自己人的后路给断了。”聂柳的声音从脑海中响起。
阮玉漱冲黎芝芝一笑:“我给他们直播了。”
黎芝芝这才发现,原来要是有人在讲话,那么心电感应的东西就不会传到她的脑子里。
她便省了阮玉漱转述的功夫,握紧项链,直接在脑子里传达。
“所以我觉得邹琦你们也可以先回来。我们刚刚走的那条路应该就是没能启动某种设备而产生的故障,是一条错误的路。”
邹琦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应该是和曲东说清楚了来龙去脉,这才答应道。
“这就来。”
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三人的身影就出现在了甬道中。
梁酥雨喘着粗气,苦恼地一抹额头:“呼呼呼我这一身汗白走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仔仔细细把东西尽量归到原位,我看看哪里会有出路。”阮玉漱记性好,很快吩咐起大家把东西开始移动。
随着各种各样的杂物被归到原位,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突然出现在了几人身边。
眼前的景象仿佛是湖面上被吹皱的水纹一般震颤着,然后一个旋转,便把所有人拉进了一个漩涡中。
黎芝芝下意识拉紧身边人的手腕,阮玉漱挣扎着一个侧身,将她搂进了怀里。
天旋地转。
等到几人被凶狠地抛到地上,他们都像是在滚筒洗衣机里被轮转了数圈一般,差点要站不起来。
黎芝芝强忍着恶心用行李箱支撑起身体,就见前方隐隐绰绰仿佛有人正在对峙。
她心中一紧,上前两步拦在了队友们前方。
曲东清醒得最快,他横刀向前,严肃地盯着前方。
阮玉漱干呕了两声捏紧长柄伞也也站了起来,邹琦和梁酥雨互相搀扶着,双腿都还在颤抖。
而前方的人也发现了他们的存在,将注意力分了一些到他们的身上。
“曲东?!”
一声惊呼引起了曲东的注意。
他冷着脸望去,手中的刀又再度拿紧了几分。
他长长地吐了口气,将翻涌着的所有情绪强行压下。
虽然他戴着斗篷,但那熟悉的声音就算化成灰了他也不会认不出。
是李冀。
这个家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对方似乎也并没想到自己的团队中还会出现这么一个自报家门的坑货,站在他身边的人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把他打了个趔趄。
李冀呜咽着,却不敢哭出声来。
曲东的胸口莫名产生了些许快意。
以前在他们这里的时候单寒把他当宝贝捧着,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里怕碎了,谁知道竟然养出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是赤龙帮会的那群狗b。”曲东向来不爱说什么,谁知提到了赤龙帮会却偏偏火力全开,什么难听说什么,一点都不带顾忌的。
他的声音洪亮,吐词清楚,简直和电视上的播音员一样,切实地传到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黎芝芝差点没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她连忙清了清嗓子,见到萨莉亚伯爵和穆萨大公一家三口在以罗利基为首的人群中安然无恙,她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你们又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终于来了。”
童家主惊疑不定的声音和萨莉亚伯爵带着笑意的笃定问候夹杂在一起,高下立见。
童家主黑了脸,狠狠地瞪了萨莉亚伯爵一眼。
“现在还有心情虚张声势?”
萨莉亚伯爵反倒笑了。
“虚张声势的难道不是你吗?”
他慢悠悠反问道。
童家主冷笑一声,放出狠话。
“你不要再和我蒙混过关了,你现在把家主符印交出来,我会酌情饶了你的命。现在这里已经被我们掌握了,你逃不了。外面还有驻军,你的下属来不了了。”
萨莉亚伯爵脸上的笑渐渐淡去:“是你饶了我的命?我看,是要向某些人申请,看那人能不能酌情饶了我的命吧?但……凭什么?老子凭什么要让你们决定老子的命?”
“伯爵,说了多少次,在外面要注意形象,不要说脏话,脏了嘴。”罗利基皱起眉头,不满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