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迷雾森林已经近在眼前。
萨莉亚伯爵撑起他懒散了一会儿的身子骨,变回了他拒人千里之外的贵族脸。
罗利基向几人颔首,带着家仆向他们告别。
“希望下次,在皇都见面。”
叮
检测到隶书小队到达新站点,是否花费500积分将缆车通过无人驾驶转移?
是yes
这根本就没给人选择的余地不是吗?再说啥叫无人驾驶?平时谁驾驶了缆车不成?
黎芝芝无奈地按下确认键,很快就看到了弹窗再度出现。
检测到一阵营中友善度高于平均值的人员到达三人,是否加入该阵营?
是yes
又是一个没有选择权的选择题。
再度按下确认键后,眼前的队伍标志后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旗帜。
蓝方阵营
代表人物:威廉萨莉亚
萨莉亚伯爵一行已经失去了踪迹。
黎芝芝只得把一切的疑问按下,和队友们商量接下来的打算。
“看来我们是彻底没有有关任务的提示了……”阮玉漱叹气,倒也不沮丧。
身上的资源足够,队员们也并没有身体不适的情况,只是暂时不清楚在这里究竟怎样才能完成这个站点的任务。
迷雾森林地如其名,是一片弥散着雾气的有着各种高大树木的森林。
树林里并没有什么小路,可见这里应该算得上人迹罕至。
也因为这里迷雾丛生,外界的人很难直接摸进来找到人。
所以对于被突然袭击的萨莉亚伯爵来说,这里是一个不错的去处。
“我突然想到一个问题。”黎芝芝望着这层层迷雾说,“我们的缆车会停在哪个方向?要是我们任务结束了都还不能回去,那我们应该怎么办?”
难道说他们这次的任务是寻找到自己的缆车不成?
阮玉漱也被她问蒙了,一时之间竟也没有答案。
那他们应该往哪个方向找呢?
正在他们有些焦头烂额之际,光屏总算跳出了一个提示。
注意:你的身后有追击者,只要安然度过攻击,就可以自动传送到缆车上。
“追击者?”
这会不会是因为他们成为了蓝方阵营?
黎芝芝心下思忖,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会过来追击他们的,有没有可能是另一队常旅客?
“看来我们这次的主要目标就是躲避敌人的追踪了。”聂柳轻笑一声挺了挺脊背,“这个可是我的特长啊。”
迷雾蔓延的森林中很少听到人声。
但今天这座森林却是格外地热闹。
几队人马在一个岔口狭路相逢,又因为对方的身份暂时放下了戒备。
“呦吼,怎么是你们啊?”哈赤嗤笑一声,但手中的武器却依旧抓得很紧。
对面的男人神色不明,只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赤哈,这里没你说话的地方。”龙哥像是被他的态度冒犯了,狠狠地吐了口唾沫,“让你们那里的队长来说话。”
赤哈漠然上前:“我才是赤哈,你既然知道接下来是你们的主事人出来说话,你这么个小人物干什么要插嘴?”
龙哥神色一凝,仿佛是暴风雨前的平静:“你注意你的言辞。别以为老大看中你们几分,就以为自己……”
“算了。”阴影中的男人低声止住了龙哥的狠话,“李密?你有什么想法?”
李密戴着温文的微笑面具走到前面来,向他微微躬身:“当然这里听您的意思。马会长。”
马暨嵩冷冷地扯了一下嘴角,这笑容中并无多少笑意。
他看不透这个男人。
自从进入到这个世界后,马暨嵩的整个生活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以前是一个十分普通的小企业主,唯一要说有哪些不同的,就是他年少的时候家中欠债,总有人上门讨债。
他的幼年时期充斥着所有乖学生所看不到的阴暗与暴力。
债主们成年累月的上门,在本就破旧的大门上泼漆,在满是蛛网的玻璃窗上敲打,甚至还去他的学校门口拉横幅,让全校师生都知道他的父母是个欠债不还的老赖破落户。
小时候只是没得吃没得喝被人嘲笑倒也罢了,可等他再长大一些,这些嘲笑和屈辱就变成了他人对他施加暴力与侮辱的理由。
反正你家没人管你,反正你家已经完蛋了,你不敢惹事情……
种种原因夹杂在一起,让他这个原本还算有些学习天赋的孩子完全变成了所有人眼中的垃圾与笑柄。
他磕磕绊绊地读完了义务教育,在高中的时候实在没有钱了,只得辍学到工地上搬砖,来赚取一家人的嚼用。
父母早已因为债务离婚。母亲远走他乡,父亲生死不明。
爷爷奶奶老弱不堪,全家只有他一个壮劳力,他不得不背起家庭的重担,在汹涌的社会中讨生活。
先是做搬运工,后来做泥瓦小工,然后变成包工头,最后变成一间小型装修公司的老板。
他一步一个脚印的慢慢将自己的日子从泥潭中拉了出来。
爷爷奶奶在他刚刚在社会上立足后便去世了,叔伯婶娘也基本上和他断了联系。
但在他的事业渐渐搭建起一个轮廓的时候,这些早已远去的亲人都又毫无廉耻地回来了。
他本不愿意和这些人纠缠,谁知道他们竟然能找到了早就失踪多年的父母,把他们拉回到家中,让他赡养。?
这是他没有办法逃脱的义务。
所以他只得应承了下来。
但是这个决定又再度让他的生活陷入了深渊。
父母莫名其妙地复婚了,但这并不是一个快乐的开端。
父亲烂赌成性,还在外面漂泊的时候染上了酒瘾,一旦喝了酒就脱下了人类的皮囊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畜生。他在外面一事无成,欠了一屁股债,却把威风耍到了妻儿的身上。一次次的殴打一次次的辱骂,好不容易回家的母亲再度被打得遍体鳞伤,哭喊着要离婚却又被陷入疯狂的父亲拉回去暴打。
不知是不是酒喝多了,也不知是不是这人就完全失去了人性。
再一次的冲动后,父亲将母亲推倒在地,鲜红的血液蔓延开去。
他杀人了。
马暨嵩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地惨剧。
父亲抖抖索索地在墙角颤抖,任凭母亲的挣扎和呻吟越来越弱,热血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