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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树桩前怀念大树 谁陪我走去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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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是周末的事,而今天周一早就风停雨歇,阳光明媚。小孩子们照样上学读书,追逐打闹,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偶尔有几个人下课还会好奇地围着大树桩小声议论,芸薇只听了肖明刚刚讲了恐怖故事的一个开头,心里都浮想联翩,害怕得都不敢一个人去上厕所,只能生拉硬扯上小慧陪她一起去。从厕所出来,小慧和芸薇也去树桩那边凑热闹听听,还有什么奇闻异事和小道消息。小慧也安静不了几分钟,看着树桩上那一圈圈的年轮,指着最中间的那个小圈说:“听说这棵树已经很老了,谁能数清楚有多少岁?”有的人还真的就开始一圈一圈地数着,小慧又继续道抛出悬念:“为什么偏偏雷就击中了这棵树呢?这么多年来它都安然无恙的过去了,难道其中有什么怪事?”众人齐齐点头,有人自言自语道:“是被雷击中打死了呀!”然后望着小慧,好像她能够道出其中的机密一样。小慧觉得这下又有了听众,一下子就来劲了,不管这些人她认不认识,她都很熟似的,用手掩着嘴很神秘的地跟这些人吹牛着:“我看西游记里面的孙悟空打了那么多妖精,我想这棵树多半是变成妖精,被孙悟空打死了吧。”

    一下子整个空气都安静,大家都喜欢看孙悟空,这下感觉生活中真的有孙悟空一样,一时间还真被小慧给说中了,难道那棵树真的就是妖精?不知道谁打破了安静,迫不及待地说马上表示:“要放暑假了,我要回去天天看孙悟空,看他有没有打死这个老树精。”

    一下子空气都安静了,大家都喜欢看孙悟空,也知道他的72变无所不能,这样说着好像那棵大树真的变成妖精了。不知道谁打破了平静,欢呼道:“马上就要放暑假了,我要天天看孙悟空,一集都不漏”。他这句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暑假生活突然就变得丰富多彩了,待在家里看孙悟空应该是最幸福的事情。上课铃声此时也像有了魔力一般,把这群围在一堆的孩子吸入了各自的教室,只留下一个光秃秃的大树桩在那里静默无声。

    上次芸薇他们组负责打扫卫生被扣分了,好像就是因为树叶清理不彻底,被那些评分的人看到了。其实也是清理得彻底,只是正好检查的时候又落下了一些树叶,导致了他们班扣分,这周他们这组又要被罚再扫一周。组员个个都非常不乐意,愤愤不平,怨声载道也不好责怪芸薇。那棵树随时都在掉树叶,就算清理得彻彻底底,一阵风吹来又是一地树叶,夏天都如此,更何况秋天呢?老师也知道这次扣分着实冤枉,扫地的同学很不服气,可是班规定在那里也不能随意更改,只好安慰着这组同学给大家加油打气说:“看,这下大树都没有了,公地再也不会成为扣分的重灾区,你们认认真真打扫,争取这次不扣分。”老师再次给大家安慰:“如果得到了卫生流动红旗还可以奖励下次不用打扫卫生,我再给你们一人一个棒棒糖好不好?”各个组员听了老师的话也实在没办法,点点头表示接受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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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要再扫一周的地,芸薇也自知理亏,没有了上周的那股兴奋劲儿,因为她不想去偷偷看那个人。他那样健忘根本就不记得自己,就算他贵人多忘事吧,说不定这几天也忘了他们上周在树下的相遇,忘了英雄救美的壮举,也可能连她是代芸薇都忘了吧。从这周开始,一定不能再为他花一丁点儿心思,他也只是自己的过客,不值得占据她一整颗心。只是扫完地后又要一个人走回家,她真的很不喜欢,为了赶上放学大部队,她一放学就要赶紧去扫地,争取早点回家。

    这次各每个组员都达成一致,还是安排芸薇去打扫公地,现在没有大树的麻烦,打扫起来轻松多了。这次扣分芸薇知道自己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所以只能够乖乖地服从安排。这次她拿着工具认认真真地打扫,目不斜视地迅速扫完后,她望着教室里面那些组员还没有打扫完,也不急着回去,免得还要帮助他们扫教室。还不如在这里休息一下,等着大家都扫完了再走。

    四年级即将结束,他跟大树相处下来也将近一年。她想这棵树一定有太多太多的故事,它经历几十上百年一定有说不完的过去,她对大树一无所知,大树却知道她的很多秘密。她也曾对大树说出自己心里的秘密,还残忍地用小刀在树皮隐秘处刻上自己和莫黎的名字,这样也许只有她跟大树知道。她还傻乎乎地用笔在树叶上这下情话,画上爱心,埋进学校没人知道的角落,有时在家里受了委屈无处发泄,到学校心情不好,就悄悄在树下哭诉,跟大树诉说自己对妈妈的思念,诉说从小到那些大不幸的经历。还有一次小慧从电视剧里是学到了结拜姐妹的操作,硬是要拉着她到树下找了一根很细的枝丫,掰成了差不多一样长的三节,插在树根缝隙里,然后学着电视剧里面的样子对着大树叩拜。还用举起右手三根手指发誓说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永远是好姐妹。

    这一年她很少见到莫黎,却发生了很多跟大树有关的童年趣事。她也学着男生一样在这棵大树下蹲着找有没有蝉蜕,发现有洞就像发现宝贝一样挖,希望能挖出蚕蛹。也跟小慧一起在这里捉过蚂蚁,拿着放大镜聚光烧树根和树叶,还拿着书在树下转圈背课文儿。她和小慧还经常互相抽背,互相听写词语,背诵唐诗宋词,这棵树一直都静静地看着她们健康成长。大树见证了芸薇一天天长大,她也一天天地对大树产生了依赖,小慧画板报的时候也把这棵树画上了黑板,那时候她绘画的技术已经非常好了,真的把大树画得栩栩如生。

    虽然以前每次轮到芸薇他们组扫地的时候,她也埋怨过大树老是掉叶子,如果可以用胶水把它的叶子都粘在树枝上不让它掉,这样就不会影响打扫卫生的进度。但真的没有了大树,她此时更多的又是感谢和不舍。她的生活本就不算幸福,所以小小的她就有些多愁善感。因此,她把莫离当成生命中的那束光,而这棵树也在她的心中占有一席之地,因为这棵树在这一年里给了她不少陪伴和温暖,包容她的调皮,倾听她的心声,遮挡她的小身体,从来都不会责备她,总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不离不弃。

    想了这么多,她的眼睛有些湿润了,不知道是对大树的怀念,还是因为这几天不顺心的遭遇,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掉下来。此时应该没有人看到她哭了吧,就是不敢大声放肆地哭一场,她真的有些舍不得这棵大树,在她这10年的生命中大树真的很重要。这10年来她所遇到的人有限,而对她好的人更是寥寥无几,这棵树虽然也不曾给过她什么帮助,但有时在她倾诉心声的时候,偶尔飘下来几片树叶落到她身上,在她看来也是一种无声的安慰吧。

    现在,大树没了,只留下这个大树桩陪她走过接下来的两年小学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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