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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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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缇娜什缓步走着,酷拉皮卡面色凝重的跟在她身后,他望着那人挺直的脊背,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她。她明明应该是那样单纯,却在刚才对自己露出了相当令人琢磨不透的笑容,她说道:

    “当人们问我是否痛恨蜘蛛时,我会给出否定的答案,因为我知道蜘蛛并没有触犯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我的肯定只会让他们对我心生怜悯,但怜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用处,反而会让我在他们眼中显得很可笑。可如果你问我是否痛恨蜘蛛的话,我会回答是的,因为我知道你能帮到我,你的神情是这么说的。”

    “缇娜什小姐,我们要去哪儿呢?”酷拉皮卡如此问道,他紧皱着眉头,因为缇娜什突然的举动而感到有些担忧。更何况,他怕缇娜什窥探到自己沉默着掩藏的那个秘密,缇娜什与蜘蛛的关系太过密切,酷拉皮卡生怕幻影旅团的眼线依然存留在缇娜什身边。

    “肯特市的大教堂。”缇娜什笑道,“肯特市是猎人考试的起点,那么你应该也知道那座教堂吧?”她最终停在了一扇华贵的大门前,少女细白的双手抚在那扇门的繁杂的花纹上,稍微用力便轻松的推开了门。两人缓慢的朝里走去,酷拉皮卡心中有疑虑也有紧张。他想,自己此时或许应该找个借口立刻逃走,但是对缇娜什进一步举动的好奇与对蜘蛛复仇的欲望使他没法转身。

    染色的碎玻璃被嵌在教堂顶部的天花板上,让阳光化作五颜六色的华彩投进教堂之中,缇娜什正站在那块地板上,各种颜色将她的长发染的五彩斑斓,并不显得太过花哨,反而为她的面容平白增添了几分神性。她终于转过身子朝酷拉皮卡微笑起来,说道:“能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此时教堂中只有他们两个人,缇娜什问道:“这里是安全的,不是吗?”

    酷拉皮卡能看出,这里确实是个谈话的好地方。教堂足够宽敞,只要他们身边没人,除非是有着相应能力的念能力者,否则没有任何人可以听见他们谈话的内容,加上建筑内部空旷,酷拉皮卡一眼便能扫清所有的角落,视线所及便是全部,自然也不会有人躲藏起来窥伺。

    这样开阔而隐秘的场所让酷拉皮卡稍微安心了一些,他本就对缇娜什心怀好感,下意识的便将她划分进了自己的阵营,之前又听她说了那样一番话,确定了两人的共同敌人都是幻影旅团后,他终于能放下心来,坦诚的说出自己的身世。

    “我是窟卢塔族人,是那个被幻影旅团屠杀的民族最后的幸存者。”

    他徒手摘下了双眼的黑色美瞳,在呼吸有些不平稳的当下,那双火红的眸子几乎晃了缇娜什的眼,她怔愣一瞬,下意识的向前一步,握住了他因愤怒和痛恨而攥紧的拳头,正如刚才一样柔和。

    酷拉皮卡看上去睿智冷静,实际上谈话内容只要稍微涉及到窟卢塔族、火红眼和幻影旅团就能让他的情绪激烈波动,缇娜什算是看透了这点,她无奈的叹了一声,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背,说道:“冷静一点。”

    “我很喜欢你,酷拉皮卡先生。”缇娜什笑着如此说道,她没对他的话给出任何回应,这才说出了她来到教堂的真正用意,“我很难做些什么,所以不如帮你祈祷一下好了。”

    她虔诚的坐到教堂的长椅上,垂下眸子,竟然真的开始祷告。

    酷拉皮卡复仇的热血像是被劈头浇了一盆冷水,他呆愣一会儿,突然大步冲到她身边握住她的手腕,强迫她看向自己,恼怒的问道:“你在耍我吗?”

    “你有秘密,而我提供了你将这个秘密倾诉给我的场所,”缇娜什的笑容依然是那么纯真善良,“如果你觉得我在耍你,那就尽管这么认为好了。”

    这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缇娜什在三点半准时赶回了咖啡厅,来接她的并非是库洛洛,而是那天她在门口见到的矮个子男人,飞坦。

    “先生。”她笑着朝他打招呼,微微瞪大的双眸说明了她的惊讶,飞坦手上拿着封面精致却略显扭曲的书籍,她粗略的扫了一眼,是《糖果与疼痛的味道》,只这一个举动就能让她看出这人骨子中的恶劣和张狂。但她只当做什么也没看见一样眯着眼朝他笑,说道,“您来接我吗?”

    “是呀。”他细长的双眼中露出些许笑意,倒是冲淡了身上的血气。

    “虽然很失礼,但是库洛洛他……”缇娜什站起身子走出座位,她走得很慢,飞坦便也迁就着她放慢了脚步,“他说过要来接我的。”

    飞坦没回头,他说道:“他有事先离开了啊,叫我转达。”

    哪里是有事离开了。

    一是好奇她接下来会做些什么,二是对好男友的人设已经开始不耐。缇娜什相当明白库洛洛的心思。

    “怎么会……”缇娜什如此说道,语气中却还是流露出一些失望。

    一旁突然有轻微的快门声响起,缇娜什转头看去,发觉是花店的老板正举着相机笑着朝她打招呼,她礼貌的微微点头,唇角也荡开一抹笑意,脚步都显得轻快许多。

    飞坦斜了下视线,将那人的长相与这里的位置记在心里,然后便对高兴起来的缇娜什说道:“你还真是明星呀,见到镜头就会下意识地拿出这样的神态吗?”

    “不是哦,”缇娜什的身高足以俯视他,飞坦却并不能从那柔和的目光中察觉到任何轻视或不屑一顾的情绪,她笑道,“飞坦先生不觉得那花十分好看吗?”

    “如果老板让我看了花,那么成为他的景色,说不定也是笔不错的交易呢。”

    飞坦一直看着缇娜什走进房间之中,这才回到隔壁的屋子里。侠客和派克诺妲都很能理解他此时的好心情,只有芬克斯看着他问道:“你为什么这么高兴?”

    他嘴角带着一丝笑意,说道:“是吗?”

    “当然了,”芬克斯肯定道,“不常见哦。”

    “大概是因为……”

    他从手中书的夹页中抽出一个书签,然后将那页展开给芬克斯看,上面画着一个身穿紧身芭蕾舞裙的女孩,稚嫩的四肢被一层单薄的布料包裹,勾勒出女孩娇软的身体,她的手脚都被粗砺的麻绳束缚住,腹部则被豁开一个大洞。

    飞坦满怀恶意的问道:“好看吗?”

    芬克斯倒吸一口凉气,他咂咂嘴,不置可否。

    “缇娜什……”飞坦喃喃着那个名字,他又问道,“你不觉得她很像这孩子吗?那么我该给她什么,才能让她成为我的风景呢?”

    他说的是“她像这孩子”,而不是“这孩子像她”,知名的舞蹈演员在飞坦处竟然还不如一个画家涂抹出的虚拟角色,芬克斯听出了他话中的意思,差点哽咽出声。

    他、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因为直接出现在了肯特市剧场中而被库洛洛隐晦的禁止和缇娜什进行正面接触,他当时砸开剧场大门时有多激动,那时就有多伤心。这世界上没人不愿意和缇娜什待在一起,就连库洛洛和那几位揍敌客也是一样,平易近人的猎人协会会长尼特罗都会在生日时以权谋私请缇娜什到宴会厅献上一舞……

    偏偏他没法见到缇娜什!

    芬克斯有些不忿,他咬牙朝飞坦空挥了几拳,得到对方一个不屑的笑容。

    缇娜什在晚上敲开了对面房间的大门,前来开门的是派克诺妲,身材高挑的女人站在门口,挡住了她朝里看去的视线,但缇娜什似乎并没有过多窥探的意思,她举起手中的托盘,微笑着说道:“是慰问曲奇。”

    派克诺妲神色一柔,她接过托盘道:“谢谢。”

    不过,可能不够吃就是了。派克诺妲看着那些精致的饼干如此想到。希望男人们别因为这点小事打上一架。

    库洛洛是不可能告诉缇娜什她的保镖团队共有十二人的,这个巧妙的数字恰巧符合蜘蛛躯干的数量,难免会引起她某些不必要的联想,他使用念能力将自己身上的蜘蛛刺青长时间遮盖住就已经花费了一番功夫,库洛洛并不想为自己再多添麻烦。幻影旅团十三人,除去他本人和当天明面上参与屠杀的三人,还剩下九人,这就是缇娜什保镖团队的人数。

    按照这个人数,缇娜什做了曲奇送来。

    她刻意将曲奇做的小而精致,就连玛琪与小滴都觉得这样的分量作为慰问礼物也过于少了些,但考虑到缇娜什一个人烤了九人份的饼干,倒也没人生出什么太大的不满来。

    除了芬克斯、富兰克林和剥落列夫。

    没人愿意把饼干分给他们,窝金更是大笑着朝他们边炫耀边吃了下去,派克诺妲无奈,只好将手中的五块曲奇中的三块分给三人,剩下的两块交给了库洛洛。库洛洛微笑着拒绝,让派克诺妲自己吃了下去。

    “连团长都没有,你们三个有什么可不服气的。”信长如此说道。

    库洛洛摇摇头,态度很明显:只要他现在去敲门,他会获得比所有人手中加起来都要多的曲奇。

    一晚就在几人的争论中度过,只有一个小插曲,但那没能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花店老板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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