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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
橘真夜一脸错愕的表情，她并不奇怪八重悠可以躲过自己的偷袭，毕竟这一次的偷袭本就是之后一连串攻击的起手动作，算是逼迫八重悠出手防御，寻求破绽的一种手段。
然而，防御是防御了。但是橘真夜却尴尬地发现，自己的一切动作都是被封死了。
最让橘真夜惊惧的是，八重悠握在自己的手腕上传来的力道。
虽然之前说过橘真夜并不以气力见长，但那是相对于其他同行来说的。生死搏斗中，橘真夜对上二百斤的英国大力士其实没有什么压力。
力量上的弱势完全能在其他方面弥补，除非是绝对的力量压制，否则光从力道上判断实力，是不合理。
但这个说法的前提是，没有绝对的力量压制。
无法动弹，甚至连反抗都做不到。
明明只是被抓住了手腕，橘真夜心中却生不起反抗的念头。
动作被限制死了，无法逃脱。
这是橘真夜的心中想法。
一力压十技。
自己无论是选择何种反击方式，只要自己一有动作，眼前的男人就会毫不犹豫地卸下自己的胳膊。
橘真夜对此毫不怀疑。
“你究竟是什么人？”
如此怪力，即使是在杀手界也是不多见的，而且橘真夜怀疑眼前的人甚至没有用出全力。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屈居在一家侦探事务所当助手？
八重悠一脸冷漠：“一个普通的打工人罢了。”
“别开玩笑了！你这样的气力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人……不！根本就不是一个人类能达到的！”橘真夜的情绪有些失控，她从事杀手行业已经有了十余年了，但这一次她是真正意义上产生了恐惧的情绪。
就在刚才自己询问的时候，她又尝试了一次挣脱，但却再次失败了，那只搭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掌简直比铁索还要坚硬。
而更加违和的是，这只本该是长期锻炼的手掌，却光滑得仿佛是泥鳅的外皮。
甚至感觉比初生婴儿的小手都要粉嫩。
这根本不是人类的手！
橘真夜无法在这只手上感觉到任何粗糙。
要知道，你就是天天打游戏手上也会不自觉地生出老茧，更何况这一看就长期锻炼的双手呢？
“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这份力气或许在你看来是上天的恩赐，但在我眼中不过是魔鬼的礼物而已。”面对橘真夜的失控，八重悠依然保持着平静与警惕。
“不可能”这三个字，他从小到大听得太多了，橘真夜的反应，完全就在预料之中。
而且，虽然说自己在力量是确实已经绝对压制，甚至已经封死了她的动作。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更何况还没摸透的这位杀手小姐呢，八重悠可不信她只有钢琴线和指虎刀这两件武器。
对于杀手来讲，一把雨伞，一只口红就能取人性命，更何况那些精心设计的武器呢？
再奄奄一息的毒蛇，在毒牙尚存的时候，都有着绝地反击的可能。
当然，八重悠不可能这么一直吊着橘真夜不放。
和杀手过过招，可是很难得的机会，八重悠可不想错过。
不过似乎这位杀手小姐的实力，并不是很让人满意。
应该并不是以实力见长的杀手，而是那种一击致命，出其不意的类别。
可惜，出其不意和一击致命，在八重悠面前，是不存在的。
那就……试试那招在专业人士面前的效果吧。
“我有些好奇，橘真夜小姐，在你对我出手的时候，到底抱着一种怎样的心态？我怎么说，也算有恩于你，在你下手的时候，有没有哪怕一点点的迟疑？”看着眼神闪烁的橘真夜，八重悠抛出了一个很是诱人的提议，“只要你老实回答我这个问题，我就再给你一次杀我的机会。”
“真的？”橘真夜下意识询问，现在的局势明显是八重悠占据绝对优势，自己已经是刀俎鱼肉，完全被限制了行动，他竟然愿意放弃这个优势？
橘真夜看了看八重悠那张至今都没有任何变化的平静脸，有些明白这个男人的想法。
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吗？
眼前的男人显然没有准备杀死自己，自己的存在似乎在他眼中就是一个新奇的玩具，除了新奇，根本没有任何威胁。
我这个杀手，可真失败啊。
橘真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刚才因为一时激动而高涨的情绪也是恢复原初。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想听废话。”
“我只是害怕真话你可能觉得有些刺耳。”橘真夜叹了口气，神色彻底恢复平静，“我没有任何感觉，无论是欣喜还是内疚。”
“哦？”八重悠挑了挑眉，“在你心中，人命算什么呢？”
“什么都不算，我之前说过，我八岁就开始杀人了，那可不是骗你的一个故事。”橘真夜认真观察八重悠的脸色，确定对方没有精神洁癖后，暗自松了口气，“对于我来说，杀人就是工作，工作只需要考虑成功就行，不需要考虑其他，即使目标与自己有些交情。”
杀手面前，众生平等。无论你是权贵，还是贱民，只要雇主付了钱，唯一的区别就是任务的完成的难度罢了。
非常现实的一种想法。
前世电影《绣春刀》中有一句经典台词。
“他是我情同手足的师弟，得加钱。”
这听上去是一句不近人情的玩笑，但事实上却是一个好杀手必备的素质。
即使目标是自己的亲人朋友，都是能用报酬来衡量的。
很冷血，但却很杀手。
选择了这个行业，就要准备接受这个行业的反噬。
这其实和程序员有秃头觉悟是一个道理。
橘真夜或许不是一个好人，但绝对是一个好杀手。
“很好的回答。”
伴随着八重悠的话音落下，一直钳制着橘真夜手腕的“爪子”迅速松开，二人都是在第一时间向各自后方退去，转眼间二人就是拉开了十余米的距离。
“橘小姐，我现在给你一个机会，我站在这里七秒不动，如果你能在这七秒内杀死我，你也就能完成任务了。”
“七秒？”橘真夜重复了一声，“如果我失败了呢？”
“你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八重悠关上了突然开始振动的手机，他明白那是自家老师那边打来的电话。
看来那边已经搞定了。
“你就这么自信你能在不动的情况下解决我？”
橘真夜觉得眼前的男人似乎有些狂妄过头了。
“这没什么。很久以前，你的一个同行也和我玩过这个游戏。只不过那时候我和你的身份一样，是个挑战者。”八重悠想起那个总是带着一脸假笑的男人，“你就当我是在复刻过去吧？”
“你以前和其他杀手有过接触？”橘真夜神色由诧异变得了然，难怪他对于杀手常用的话术如此熟悉，原来是早有接触，“能告诉我你的挑战情况吗？”
“我输了，输得很惨。”八重悠无奈地耸了耸肩，“虽然不愿意承认，但确实是事实。光论技术，那个笑脸怪已经是你们行业最顶级的了。”
“连那样的存在都认识，还好意思说自己只是一个普通人？”橘真夜眨眨眼，一只手悄悄伸到后腰，“可以和我说说你的故事吗？”
“如果你能激起我的兴趣，也不是不可以。”八重悠左手前伸，做出一个香港电影里经常出现的邀战手势。
“计时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