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这话，老道刘小茅嘴巴微微张开，半响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会这样？
自己向来都很注重养生，人到老年仍然如此。
更何况他还住在这么一个有仙气的地方，按道理来说吸几口仙气都可以长生不死了。
甚至刘小茅这几年偶尔还会偷偷离开，去资助那些破败星球巷子里孤独站立，默默忍受着寒风的贫困女孩。
“不可能啊....”他喃喃道。
牧尘神色平静，默默拍了拍他的肩膀。
像是东北报家仙一脉的修士，有五弊三缺，寿命少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不像混沌初开时的洪荒生灵，都是打不死的小强。
牧尘问道。
“还有什么未了的愿望么？”
刘小茅回过神来，嘴唇微颤，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似乎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像他这个年纪，或多或少都已有了心理预期。
“还能活多久？”
“几个月？或者一两年。”
“老板，您这话让我有些措手不及....”
老道苦着脸，但看着牧尘认真的表情，随后叹息道：“但若是要死了，那么我想回家看看...”
幼年是东北保家仙一脉的传人，长大后却叛变成了一名降妖除魔的游方道士，几乎是跟五大保家仙们结了仇。
半吊子的水平。
一生飘摇。
骗神骗鬼。
也算是活得精彩。
可唯一的遗憾便是，自学道之后，便再也未曾回家过。
人死落叶归根，这是下意识的事情。
牧尘看了他一眼。
“那就回去，你不是刚好卖棺材么，又省了一笔。”
刘小茅欲言又止。
要是敢回去便早回去了。
那五大保家仙可不是什么大气的家伙。
也正因为如此，自己才会选择在此地养老。
当然...
老板陪着回去的话....
那肯定不一样了。
牧尘看出了他的心思，平静点头。
“我可以陪你。”
“真的啊？”
“嗯。”
牧尘心念微动。
天外天化身。
曾经最为熟悉的一道神通。
刹那，便出现了一个分身，抓着刘小茅便冲天而起。
随着刘小茅措手不及的惨叫，两人已经化为弘光远离了无尽海。
....
浩瀚宇宙之中。
一道长虹飞过。
从银河中朝着一颗星球飞去。
联邦中有一颗蔚蓝色的星球，名为水星。
略显暗淡。
但却号称是联邦中的起源之星。
一道弘光降落在山林之中。
放眼望去，四周是无数大山，偶尔夹杂着村落，树林之中充满着迷雾，颇显神秘。
刘小茅在经历最初的崩溃之后渐渐适应，看着这熟悉又陌生的一幕，眼神中满是复杂。
“老板...”
“嗯？”
“您等会可别一生气把他们打死了...这些老祖宗虽然小气了点，但也是我家的恩人。”
“我不是这种人。”
牧尘摇头。
刘小茅放下心。
开始带着牧尘朝着密林深处走去。
在科技无比发达的今天，这座山林却出奇的简陋和原始。
“老板...现在白巧那小姑娘不得了呀。”
“嗯？”
“她自从去了天启大学，就像是浴火重生，现在是联邦中最为强大的觉醒者之一，也是其中最为年轻的女子，被封为联邦神女，万众敬仰。”
“嗯。”
“这些年她还无形中帮了我们不少，算是还记着当年的那点香火情，不过我知道那都是看在老板你的面子上。”
“真没有想到呀，这才十几年，当年那个下城区的小姑娘现在能走到这种高度，前些日子在电视都没认出来...”
老道说到这里，一脸唏嘘加感慨。
“老板，您就没啥想法呀。”
“有。”
“什么？”
“你要死了。”
“....”
刘小茅顿时再次自闭。
树林的深处。
一个刘家村的石碑静静的矗立在那里。
这无数座大山之中有许多村子，其中都信奉者五大仙。
像是崔家信奉的是柳仙。
而刘家村信奉的则是...狐仙。
然而由于时代的变迁，现在这里已经破败，只有极少的人还居住在这里，守着家仙过日子。
刘小茅在村口停步，眼神复杂。
牧尘平静道：“进去看看家。”
刘小茅略作犹豫，走了进去。
随着刘小茅走入村子，一道黑气缓缓从村口浮现。
那是一个修长而老迈的狐狸。
两只眼睛如幽绿的珠子般。
嗓音诡异。
“阁下何人...”
牧尘平静道：“无尽海牧尘。”
“不知前辈驾临小地，有何要事？”
老狐狸放低姿态，他看出了眼前这个人的强大。
更重要的是，柳仙回来时曾说过，刘小茅身旁有几个了不得的强大存在。
其中最变态的一个家伙好像就叫牧尘。
牧尘平静道：
“没什么事，就是他要死了，带他回来看看。”
狐仙沉默不语。
牧尘看了眼他，道：“学了道，当了名游方道士，就算背叛了你们，这算什么道理？”
狐仙沉默不语。
牧尘接着道：
“你们吸收百姓香火，行善积德，积累功德善缘，求的是什么？不也是一个道？”
狐仙沉默，然后说道：“道也有所不同，讲究门户。”
“哪里不同？”
牧尘面露不屑。
“大道殊途同归，万物皆可化道，佛都是道，更何况你们这些小妖。”
“几只狐狸，老鼠，蛇，都敢对道讲究门户了？”
“格局在哪里，怪不得不如人家九尾狐，人家尾巴都有九条。”
闻言，狐仙眼瞳之中隐隐有怒意浮现，气息有所波动。
“这句话....”
保家仙。
不可辱！
牧尘略微释放出一丝气息，弥漫在整个村子之中。
“怎么？”
下一刻。
高空之上风云变色。
黑色密布。
狐仙看了眼，沉默片刻。
随后如小鸡啄米。
“啊对对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