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住了手中这一团：都怪这个东西。
大长老在他手中不断地发出哀嚎声，然而即使被越挤越小，越来越残破，他却依旧是一脸的满足，好像这些痛苦并非是折磨，反而是来自神明的馈赠一样。
最后一点神魂也被捏散。
“他”握了握空无一物的手掌，总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融入了自己的手心里。
……
赵诚和衍望津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残余修士的聚集点，他们两人刚一靠近，幸存者们就对着他们露出警惕的表情，尤其着重看向他们的眼睛。
里面大概是某个带头的首领在仔细确认一番后，说：“眼神清明，不是那些东西。”
众人才微微卸下了防备，但是他们过去的时候还是条件反射性地握住了自己的本命武器。
之前发话的那个人对他们抱歉地笑笑：“抱歉怠慢两位道友了，实在是这气息太防不胜防，之前有几位道友毫无征兆地就失了神魂，伤到好几个道友，现在所剩的人不多了，所以他们并不是针对两位。”
有人崩溃道：“这究竟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到处……到处……我想出去，我不想死在这里啊！”
衍文律冷静地分析：“我们现在所处的地方应该是一座隐藏的秘境，而但凡是秘境，总有一个开启的契机。你们说之前是因为你们所在的地方突然虚化然后出现在这里的，但是我们是直接出现在这里的，所以我们应该走的不是一条路。或许这秘境也不止一条路。既然这里的瘴气很难躲开，不如趁自己被感染之前先找到出路。”
衍望津总觉得这人的语气似乎有些熟悉。不过他们这些从外面进来的人到了幻境中会随机进入某个人物的体内，所以这会儿谁都是一副陌生的样子。
不过就冲这个人的行事，他觉得，这人多半就是大皇子了。
虽然他不知道为何他所进入的空间和先祖所记录的完全不一样，不过这不妨碍他想找机会弄死大皇子。毕竟皇位嘛，当然是越少人竞争越好。
他这边正在思索各种计谋并模拟成功概率，衍文律话音落，本来已经有不少的人犹犹豫豫打算搏一把了，谁知道突然就有人阴阳怪气：“说的倒轻巧，但是秘境这么大，且现在到处都是那诡异的瘴气，瘴气中还藏着不少怪物，明知道现在谁都动不了修为，还说要去寻找出口，这不是送死去吗？何况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试炼境还有其他入口，所以你这一番话，谁知道几分真几分假。”
因为几乎每次的交谊会都会选各势力内年轻一辈进入竞技场，大多数人都只会进入一次，而且因为那许多老家伙的刻意控制，已经很久没达到开启下一重秘境的标准了，所以大多数人也并不知道试炼境的存在，这人话语一出，顿时所有人都看向他。
衍文律说：“听这位道友所言，你是否知道些什么事情呢？”
这人方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脸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换了表情，阴憷憷的说：“对啊，你们这帮小娃儿怕是不知道的吧，不过也是，毕竟多少年前这个秘境的痕迹就被那一帮子老家伙给抹了。还说什么二重秘境太过凶险，不适合小辈们进去。呵呵，他们居然会说出秘境凶残这种话，还不适合小辈进去，什么时候他们还学起修仙界爱护徒子徒孙那一套了？要说凶残，什么秘境能比得过魔域的生存法则？若活着，那是自己有本事，若是死了，那也是他们自己太过无用。”
衍文律也是没有想到这个居然还有这么一出。
按理来说，但凡是个秘境，不管大小，也不可能都只有一个出口吧。
衍望津见他被为难，心情甚好。
他以前就看不惯衍文律那装模作样的姿态，还真以为自己曾跟着老祖去过领界，就真的什么都知道了？现下被驳了面子，也不知道还装不装得出温文尔雅的样子。
衍文律勉强忍住自己的不快，毕竟他也发现了这在场的一群人半数修为和他差不多，半数都快要虚极境了，而他与一种手下离散，现如今他身边就跟着一个人，所以必须得谨慎。
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高阶修士。
眼看原本已经被他说动的人都有些退缩了，他不得不再行安抚。
想他长这么大从来没遇到过这么憋屈的局面！
他说：“这位道友，你只说是从未听过，又不代表真的没有。这样吧，我有一宝物，催动时能探出哪处灵流波动最大，那地方最有可能是一处出口。烦请各位道友给我一刻钟时间。”
衍望津听了这话，又看到衍文律拿出来的东西，顿时愤恨不已。
他想：老头子果真偏心，为了让他的宝贝太子接收传承，竟是连镇国法器都愿意给他使用。就这么怕有人抢了衍文律的风头？
不过毕竟是来自领界老祖的法器，哪怕皇帝亲自出手也顶多就能发挥二三成的效力，而到了衍文律手上，原本该是催动都难的。所以，恐怕皇帝不止是给了他法器，还在他身上埋了一股灵气。
借着这一股灵气，衍文律才能启动法器。
不过法器上的灵光明明灭灭，极不稳定，眼看就要彻底熄灭，衍文律咬牙，就要再逼一滴精血在上面。
然而他才刚行动，忽然间整个秘境却是忽然一震，一股比之前更浓郁几分的黑气猛然在整个秘境爆发。
在场的人都见识过这黑气是怎么的一个存在了，就之前那些稀薄的都已经够要命了，这么大面积的爆发，那不是沾之即死？
顿时，也没人再关注衍文律能不能开启法器找到出口了，全都乱作一团。
衍文律也没料到会突然出现这样的事，可是他这会儿正是关键时刻，动弹不得。
他的随侍虽然忠心，但到底只有一人，这黑气来势汹汹，没挡多久他就被黑气腐蚀。眼看着自己也将要被淹没，衍文律忙激发皇帝留在他身上的印记，下一刻他便凭空消失了。
皇帝怕他出意外，专门在皇宫和他身上设了锚点。假如他遇到了生死危机的时候，只要触发印记，就能直接传送回皇宫中去。
赵诚原想着趁乱赶紧甩脱那个不安定因素，然而衍望津却是认准了他一样，哪怕他一个劲儿地往人堆里钻，要不了多久衍望津也会出现，阴魂不散的。
衍望津之前还只是猜测，现在在这高浓度的黑气中，不少的人没过几秒就被转化成赵诚口中的“丧尸”，但是赵诚却还是一点儿事都没有，且他还看到赵诚身边隐约有漩涡流转，竟是在缓慢地吸收那黑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