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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天空之城—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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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云辰记得,五零年那会儿,道教各门各派同时对炼煞门展开了一场不为人知的战斗,他们渡灵人一脉也参与在了其中,战斗异常惨烈,面对声势浩大,数倍于己的道教众人,炼煞门即使将所有底牌尽出,最终也落了个惨败的下场,门徒尽数被歼灭,只剩门主逃了出来,却也失去了踪迹。

    就在炼煞门覆灭后的第五年,陈墨子收到一封信,他看了信里的内容后,第二天就急匆匆地出门了,临走之前给张云申一封信,还交代他们师兄弟二人,如果他十天之内未归,就让他们去找棺材铺的肖义,把这封信给他看。

    十天后,陈墨子果然未归,期间,师兄弟二人翻出陈墨子收到的那封信,打开一瞧,得知师父去江县和炼煞门的门主见面,性子本就急躁的魏云辰竟不顾张云申的劝阻便去寻找。

    肖义,就是村西头棺材铺里的那个怪老头,张云申去找他,把陈墨子的信交给他一看,肖义立马就关了店铺,便急匆匆地去村东头找了他儿子肖溪,三人就连夜赶往江县去了。

    魏云辰直到后来才从张云申口中得知陈墨子那封信的内容,就是让张云申去寻找肖义父子,请他们出手,陈墨子一早就料到魏云辰会耐不住性子去找他,所以才把信交给了张云申。

    可没想到的是,三人刚到江县,来到信中所说的地址时,刚好看见陈墨子捂着胸口靠在一棵路边的大树上,而魏云辰双眼空洞,浑身被黑色煞气萦绕着,一步步朝气息微弱的陈墨子走去,而他身后跟着一个浑身阴气森森的老者显然是在操控着他……

    陈墨子见他们三人来了,微微笑了笑,挣扎着起身,快速绕过魏云辰,以魂飞魄散为代价,将那控制着魏云辰的人重伤。

    魏云辰神情痛苦地说:“我当时被那人的煞气控制住,意识是清醒的,我是眼睁睁看着师父被我一掌打中……”

    那老者就是炼煞门的门主,他被陈墨子重伤后就想逃走,脱离了控制的魏云辰以及张云申三人怎能放他离开?纷纷将他围了起来,可是他一心想跑,竟将还没完成祭炼的上百只鬼魂召了出来替他断后,他自个便趁着夜色的掩护逃走了,肖家父子见状也赶忙追了过去。

    渡灵人一脉是替阴司办事,只能捉鬼渡鬼,如果杀鬼就会触犯阴间律法,背上因果。一众鬼魂似乎是受了炼煞门主的指令,没有去管肖家父子,竟然全部缠住了身为渡灵人的魏云辰二人,两人当时都红了眼,没有顾忌太多,用五雷咒将所有的鬼魂灭了个干净。即便如此,也没能留住仇人,因为肖家父子虽然带回一具尸体,可那模样分明是一个年轻人,据他们所说,这是炼煞门门主收的徒弟,被他推出来做了挡箭牌。

    这件事过后,肖家父子便关了店、铺,从此销声匿迹,临走前肖义说魏云辰身上还残留有煞气,让他以后脾气不要再那么急躁了,否则最终会害人害己,他还送给魏云辰一件吊坠,说能帮他化去身上的煞气,就是周起未所戴的木剑吊坠。

    张云申自那事过后,变得更加谨慎了,做事的时候总是顾忌到后果,怕因果加重。因为陈墨子的死,张云申对他这个师兄渐渐疏远,除了每年祭拜陈墨子以外,几乎都没怎么联系过。

    直到这次仇人现身,师兄弟二人才再次并肩作战,也是最后一次。

    “你师父啊,早就将一切打算好了的,他叫我来应该是想把你托付给我照顾,想一个人去了结当年留下的因果,可谁能想到,对方竟不请自来了!这也好,免得这老家伙抛下我这个师兄独自一人去涉险……”

    魏云辰顿了顿,嘴唇微微哆嗦着:“没想到炼煞门门主竟将自己的魂魄炼成鬼煞,更没想到还成了精!我没料到师弟这么谨慎的一个人这次竟会如此极端,和当年师父一样以灵魂为代价与仇人同归于尽!”

    那一晚的战斗,这位老人失去了同门,也失去了陪伴他多年的老伙计:那只纸扎的百灵鸟。

    渡走灯煞的功德,尽数让他一个人得了,几十年的因果,了结了……

    葬了张云申后,魏云辰便带着周起未去了一趟云亭村,云亭村就是张云申十年前待过的地方,也就是周起未的故乡,去祭拜了一下周起未的父母。周起未从始至终都没有怎么说过话,就算是跪在他父母坟前,他也仅仅只是磕了几个头。

    去了周起未的学校办理了转学手续后,魏云辰便带着周起未去了县城,他在城里有套住房,一老一小便在这里安了身。

    怕周起未伤心过度影响心境,魏云辰时常开导他,才让他脱离了悲痛,变得和正常人一样了,不过魏云辰还是有些担忧,因为周起未心智成熟得有些过早了,不喜欢和同龄人一起玩耍,倒是喜欢和那些小区里的老头下棋,说话也很老成,很能顾忌别人的感受,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孩子该有的,可成熟的性格,一个孩子就不该有吗?

    魏云辰把黑木盒子、铜钱剑、文王八卦镜以及渡灵舟交给他时,周起未说了一句话:“师伯,你和师父当年做错了。”

    魏云辰对他的这句话只是呵呵笑了笑,没有和他争论,因为他还只是个孩子啊!

    1997年立春……

    “师伯,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周起未看着床上形容枯槁的老人,轻声问道。

    活了八十二年,魏云辰的生命在这一年走到了终点,在两年前,周起未陪他回过家一次,发现家里早已人去楼空,儿孙们不知搬去了什么地方,他虽然嘴上说罢了,可心里一直惦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未娃子,师伯要去见你师祖跟你师父啦!师伯早已没有了遗憾,要说遗憾的话,就是没找到家人,唉!罢了,罢了……”

    他声音渐渐变得微弱,就如风中残烛随时都有可能熄灭一般。

    突然,老头子猛地从床上坐起,他看见师父陈墨子以及师弟张云申在向他招手,他脸上洋溢着笑意对着他们伸出了手,眼里老泪闪烁:

    “师父,师弟,久违了……”

    “师伯!!!”

    最后一位亲人离他而去,周起未的心即使再坚强终究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跪在床边失声痛哭。

    过了一会儿,周起未起身,对着眼前的两名鬼差拱手说了几句话,大概就是他想送师伯一程,两名鬼差互相望了一眼之后,点了点头,就离开了。

    深夜,公园湖边,周起未将两只渡灵舟放入湖里,自顾自地说道:

    “棺灵舟,送你主人最后一程吧,我让墨灵舟护送你们,去吧!”

    渡灵舟消失后,周起未定定地站在湖边,良久后深吸一口气望着漆黑的夜空自言自语道:

    “出来吧,别藏头露尾的。”

    “哈哈……”

    一个人影大笑着从黑暗里缓缓走了出来,走近的时候周起未抬起手里的手电往他脸上一照,嘴角泛起一抹冷意:

    “看来一切还没结束,才开始呢!”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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