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就到清雅艺术节了,姐姐要来看比赛吗?”电话那一头的人说道。
何智熙慢慢抬头看着对面的人。那人也正在注视着她。
“你也参加吗?”她看着那人,对着手机回答道。
“当然啊,说不定还会赢得冠军呢。还有恩星,就是那天和我们一起的那个人也会参加的。到时候还会有很多人。”诱惑在不断加码,她听出了周锡京在邀请她。
“如果收到千老师发来的邀请函的话,我想我会去的。”所以,她顺着台阶下,更何况她也需要这样地台阶。
“那就那天见吧,姐姐。”
挂断电话,何智熙看着对面的罗爱乔,说道:“你的女儿。”
但显然罗爱乔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她始终记得今天来见面地目的。
“所以杨美玉,那个帮佣出事的那晚你在哪里?”
何智熙认真地听着对方地询问。
“所以在审问我吗,首先我不认识这个人,其次我在警察局,因为我的地盘着火了。”她微笑着回复道。
“你不认识她?”罗爱乔盯着她问道。
“我该认识她,或者我该问,亲爱的罗女士怎么这么了解她?还是与她相处过,甚至有过同一屋檐的经历?”
两个人都像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一样,谁也不想捅破那层窗户纸,因为一旦捅破,她们的关系就会破裂。
聪明的罗爱乔当然明白,所以她换了个问题。“那当天郊外的那场火呢,与你有关吗?”
“我为什么要毁了自己的生意。”
“现在有人告诉我你出现在警察局因为那场火,又这么凑巧,那天周丹泰也在警局,虽然你们没有正面碰上,但是,”罗爱乔将身子往前伸了伸,“你是故意的嘛?”
何智熙也学着她的样子,向前探了探身。
“我说那是意外,您会相信吗?”
何智熙看着罗爱乔将身子重新靠回椅背。
“警方那边查到了尸体,但是因为尸体毁坏严重,查不到身份。”
“那还真是晦气。”她说。
“晦气?现在是该说这些的时候嘛,汽油,毁尸灭迹,我该夸你聪明吗?”
“我说了不是我。”解释一遍又一遍,罗爱乔似乎也是需要这样再三的确认。
“那是谁?”
“周丹泰。”
“你怎么知道是他,证据呢?”看着对方急切的模样,语气里的探究,是在担心她吗,可是罗爱乔有什么立场去担心她呢,她笑了一下,装就要装的再像一点吗。
“他可以一把火烧了那个小屋,为什么不能一把火烧了厂房。”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所有的都是算计好的,一切都在计划中。何智熙接受着对面的人审视,大大方方。
“因为有人要我去。”她递上手机,截图上显示着一个厂房的地点,日期显示的是那天晚上。
“以前我的手机显示的是关机的状态,在那天,它被开机了,所以我有了定位,但是我去的时候已经烧的差不多了。我可不会冒着危险就为了一个手机。”
“所以那个人是周丹泰的手下。”
“对,而且很有可能是对我下手的那个人。”何智熙回复道。
“那也是一条人命。”
那是一条命,即使他听命于周丹泰,即使他曾伤害过自己。这就是善良吗,无差别地善待着每一个人,对于陌生人,对于坏人都是一视同仁。何智熙不理解这样的善良。
“那这就得问问周丹泰了,为什么他又成了刽子手。”
何智熙又从手机中调出加密的照片翻转过来正对着罗爱乔。照片上是两人在黑夜下,车灯下交谈的身影,那个死了的人和周丹泰。
“就是他,背影和侧影一直在我的脑海里,那个差点送我去见神的家伙。”
“动机呢?”罗爱乔喃喃自语。
“或许是知道了他的一些不可告知的秘密?”何智熙笑着说,“这个就得问问你的,哦不,何智熙的老朋友了。”
“你是说洛根李。”
罗爱乔点了点头,“这件事我来帮你处理,你暂时不要管了。”
“罗女士,我已经入局了。”
罗爱乔反驳道:“所以趁着开局先出去。我们当初说好了,你只在暗处帮我。”
“我有机会吗,”游戏一旦重新开局,谁都知道没有机会了。“我已经找上警察,把这资料送给他们,故意引他们往这个方向查。到时候就可以挖出旧闻,也有利于你报仇不是吗?”
罗爱乔原本的计划是由她自己出面,但是何智熙的先发制人的计划不得不说确实是最优的选择。
现在她们在暗处就是安全的。可她不知道,何智熙早已和周丹泰一行人碰上面了。
何智熙看着玻璃杯,倒映出她的面相,有点看不真切,可她到底成了那个说谎不脸红不心跳的大坏蛋了。
至于警察确实是找了,但不是她自己找的。
一日前,夜晚,江边停车场——
“你确定要帮我?”
“我不是在帮你,我只是在帮恩星,我不想每天看着她煎熬着。她需要的是像我这样真正爱她的人,是老师也是家人的人。”
何智熙朝后面递上资料。
“你确定你的计划会成功吗?”
“引起警方重视,就有了重查旧案的机会,到时候犯罪的人都会进监狱,你的机会不就来了。”
“是啊,那我就可以永远陪着我的恩星了。”
何智熙透过后视镜,看着后面那个满脸欣喜的病人,所以说,感情从来都是束缚,真是可怜。
“砰”门被关上,罗爱乔离开了,何智熙从回忆中脱离。
周丹泰、罗爱乔哦不,应该是扮演着罗爱乔的沈秀莲,要说她怎么看得出来的,从一年前让她去看心理医生时她就知道了。即使用着冷漠的语气,也掩盖不了她行动中的关心,这是只有沈秀莲特有的性质。
此刻她精疲力尽,甚至有点莫名的心慌,像石头压在心间。她把这种感觉归咎于失眠。
她走进书房,打开抽屉,拿出药瓶,胡乱地倒出几粒,就这么咽下去,她习惯了这么干。接着她随意地摘下眼镜放到书桌上,脱掉鞋,一边赤着脚往卧室走,一边脱掉外面的衣服,按下窗头的按钮,窗帘缓缓拉上,世界陷入了黑暗,压在心上的石头终于减轻了重量,她把自己投进柔软的床上。
药物没有那么快的作用,她双手放在肚子上,那里有一块疤痕,她睁大着双眼欣赏着屋顶,等待着进入梦乡。
看着看着,屋顶开始塌陷,露出天空,而后天空开始爆炸,飘洒出五颜六色的粉尘伴随着一些烟火。爆炸发出的火焰随着屋顶慢慢蔓延到床上,仔细听,还有树叶烧着的炸裂声,她闭上眼等待着火焰烧在她的身体上。她也想体验一下被火烧着的滋味,就算是在梦中。
大家都不是傻瓜,说什么就是什么,尤其是拿着“坏人卡”的人,何智熙算计着谁,当然也也有谁在算计着她。
“全都调查过了,身份干干净净。”
“是吗?”
“怎么,想到以前了。”
“没有,没事。”
“不过,身份太干净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总感觉很奇怪。”
“那是不合作?”
“这不冲突,要想知道怪异的地方,只有靠近了才能探查到。如果是的话,总会露出马脚。那么第一步,我们的千老师要先向她发出邀请,清雅艺术节。”
“以什么名义,朋友?”
“什么都可以,只要让她出现,我要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jin认识你的前夫,也认识Erinyes,那么你说你的前夫知不知道Erinyes。”
站在门外的何恩星渐渐放下手,她听着继父与母亲的对话,拿出手机,却在那一刻才发现,自己没有那个人的新的联系方式。
这就是一场游戏,多方博弈,谁会获得胜利呢,是她,是他,还是谁?但不管怎样,终究会出现一个冠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