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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9章 2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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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鱼儿的话让李寂然大吃一惊,因为这说明她知晓大荒是平面的,且另一面还有一个辽阔的世界。

    可惜李寂然追问之下,却发觉沙鱼儿对大荒另一面的情况知之甚少,基本上她就知道有一条捷径可以过去那边,且捷径的入口在她家乡的王城内。别的事情,她几乎就是一问三不知了。

    最终,李寂然懒得再问她了,准备送她回去时自己亲自去看一看。因此,李寂然自是也答应了沙鱼儿护送她回家一趟的要求。

    而当李寂然与沙鱼儿登上马车,官方派遣的外交人士与蔷薇王子也俱都准备好了。李寂然便二话不说,驾驭马车腾空而起。

    接着一路腾云驾雾,马车很快便飞临至亡灵据守的盆地出口附近。在这儿,马车遇到了第一波危机,数十只亡灵骨龙从地面振翅飞起,阻拦在马车前方,它们张牙舞爪地朝马车猛扑过来,马车内的气氛霎时变得紧张。

    不过李寂然却安慰众人无须紧张,他不慌不忙地随手把一张符箓贴到马车车厢上,青天白日之下,马车瞬间消失无踪。

    骨龙们失去了目标,它们无头苍蝇一样乱飞一通,只得悻悻然重新降落回地面。如此有惊无险地,马车就越过了亡灵地界的领空。

    可惜在飞越谷口关隘时,马车倒霉催地又被交战双方的一波羽箭误射中。这波羽箭虽然没有穿透马车,但它们插在马车车厢上的那一刻,众多羽箭密密麻麻停滞在半空的怪异状态,还是让马车显了形。

    之后,李寂然虽然加速急冲,但还是招来了无数巫师与弓箭手的围追堵截,关隘上的一些巨弩长弓,也纷纷瞄准了马车所在的位置。

    眼见马车就要被集火摧毁,李寂然只好撤了隐形,他将那蔷薇王子一把推到马车窗口。蔷薇王子反应也快,立即探出半拉身子挥手大喊:“别开枪,是我!”

    汗,这家伙后期看多了抗日剧,这台词说的还是中文。李寂然连忙提醒他道:“说错了!用你们的语言,否则他们听不懂。”

    蔷薇王子醒悟,马上跟着又改口用大荒的西方语言叫嚷:“别动手,是我!”

    ……

    因为蔷薇王子的及时露面,大荒土著王国的联军终于在最后一刻停了手,他们给马车让开了一条道路,李寂然操控马车缓缓停到关隘后的一片空地上。

    为了安全起见,李寂然跟着让蔷薇王子先独自一人去通报消息,余下的人则坐在马车里等待。这样一旦情况有变,李寂然可以带领大家迅速离开。

    然而事实很快证明,李寂然的小心眼是多虑了,那蔷薇王子离开不久,就带着一群明显是王公贵族的家伙们,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成了。”马车内,华夏的外交官员见状脸露喜色,他整了整衣襟,拿着用两种语言书写的外交文书,率领手下也走出马车,笑容可掬地迎了上去……

    后面的一干外交事宜,自然有专业的外交人士应酬,再也无须李寂然操心,他与沙鱼儿坐在马车里看热闹即可。

    当然,晚上的招待宴会,两人却不客气地也参加了,并开心地大吃大喝了一顿。

    隔日,李寂然与沙鱼儿离开团队,按照计划,两人将前往沙鱼儿的家乡。他们没有带走马车,因为这辆马车要留在原地,以备不时之需。

    而没有马车的李寂然,只得选择用飞剑携带沙鱼儿飞行。可甫一上路,李寂然却发现沙鱼儿这家伙居然晕飞剑,她从登上飞剑开始,一路吐得是稀里哗啦,要死要活……弄得李寂然只得飞一飞,歇一歇。.七

    这般拖沓地飞了一天,李寂然方才飞到之前遇见兽人的那片戈壁滩。见天色已晚,李寂然索性落下飞剑,就地露营休息。

    ……

    下半夜,露宿的李寂然被一阵扑扇翅膀的声音吵醒,他睁开眼睛望向高空,看见头顶天穹静静地悬浮着一只有翅膀的巨大生物,这生物外貌丑陋,它头上有角,背生双翅,屁股后拖着一根又细又长的尾巴,就像传说中的恶魔。

    躺在一旁的沙鱼儿这时也醒了,她轻轻碰触李寂然,向李寂然示警。李寂然微微侧过脸,低声询问沙鱼儿:“你知道这是什么生物吗?”

    “知道……”沙鱼儿亦低声回答李寂然:“它就是那条捷径后的生物,它们住在大荒的另一面。”

    “这是大荒另一面的生物?”李寂然闻言心中一惊,隐隐约约地,他感到一丝不对劲。

    当即,李寂然从地上翻身爬起,他从怀里掏出一只强光手电筒,故意去晃那飘浮在高空的生物眼睛。

    高空中的生物被李寂然的手电筒晃得眼花缭乱,它怒吼一声,立刻头下脚上地俯冲而下,呼啸着撞向李寂然。

    李寂然巍然不动,依旧举着手电筒照射这生物,待它快冲到了自己跟前,才灵活地往后一跳,躲过了它的撞击。

    一声轰然巨响,地面刹那间腾起了一股烟尘,烟尘内,这生物整个身体倒插入地面,只有一双如牛蹄似的脚掌露在外头。

    这双脚掌微微还在抽搐,李寂然靠近,小心翼翼地伸手摸了摸,发现它表面有温度,显然不是冷血动物。

    躲蹿到远处的沙鱼儿这会儿折返了回来,她有些好笑地围绕这双脚掌绕了一圈,开口道:“它怎么这么傻?”

    “它不傻。”李寂然替这只生物辩解:“它只是因为视力骤然受到强光刺激,那一刻近乎目盲,才判断失误地撞进了泥土里。”

    李寂然说完,顺手一把抓住这生物的一只脚掌,把它从地底硬拽了出来。

    这生物恢复了自由,它在半空猛地一扭腰,挥拳击打向李寂然的面门。李寂然藏在另一只手的一根红线突兀飞出,迅疾地缠上了它的这只手腕,并顺着手腕蔓延到它的身躯,眨眼间将它捆成了一个肉球。

    这生物动弹不得,只能龇牙咧嘴地冲李寂然愤怒叫嚷,其语言明显不是大荒的通用语。李寂然初始不以为意,但在多听了几句后,却突然面色一变。

    李寂然跟着快速凑近到这生物跟前,张嘴也说了几句莫名其妙的话,这生物立即停止了挣扎与叫嚷,它惊讶地盯着李寂然。

    李寂然迎着它的目光,再次重复说了几句,这生物迟疑了一阵,慢慢开口回应。

    两者如此交流了起来,后面李寂然甚至拿出纸笔,写一些稀奇古怪的字给这生物观看辨识。

    沙鱼儿在一旁瞧得是一头雾水。半晌,她见李寂然收起了纸笔,连忙抽空问道:“你们之间认识?”

    “不认识。”李寂然坦言,“只是它的语言我很熟悉而已。”

    “很熟悉?你曾经听过吗?”沙鱼儿感兴趣地追问。

    “很久很久以前,我有一些精研上古巫学的朋友,他们教过我上古时期鬼方之国的鬼语与鬼文……”面对沙鱼儿的追问,李寂然缓缓回忆。

    “它说的难道就是这所谓的鬼语?”沙鱼儿惊讶无比,但亦非常疑惑:“你们口中的鬼不就是你们死后的灵魂吗,它们的语言应该还是生前的语言啊。”

    “这其实是近代的曲解。”李寂然耐心地为沙鱼儿科普,“上古时期的鬼是一种有具体形体的生物,例如鬼方之国里的鬼族,它们与罗刹、夜叉等类似,与人类毫无关系。”

    “那时人类死后不是称之为鬼的,而是称之为魂,所以古人呼唤死人,是呼喊魂兮归来,而不是喊鬼兮归来。至于死而不腐的僵尸,也不称之为鬼,它们的名字叫魃。”

    李寂然说得详细,沙鱼儿听明白了。她指着地上被捆绑的生物醒悟道:“所以你怀疑它可能就是你们地球上古时期的鬼?”

    “是的。”李寂然点头,“我还通过它的外形,联想到了一个可能。”

    “什么可能?”沙鱼儿继续好奇地询问。

    “你说它们的样子,像不像西方传说中的恶魔。”李寂然忽然先反问沙鱼儿一个问题。

    “别说,还真像!”沙鱼儿凑近细细一瞧这生物,亦忍不住点头。

    “它既像西方的恶魔,又说的是东方的鬼语……这说明什么?”李寂然又问道。

    “这说明……西方传说中的恶魔就是华夏上古的鬼族?”沙鱼儿迟疑地回答。

    “对,这两者显然是一体的,更说明在远古某个时期,它们在地球上到处都是,所以相隔遥远的东方与西方都有它们的传说。”

    “否则西方的恶魔与东方的鬼怪在传说中外观如此接近,实在是毫无道理。”李寂然叹口气,“要知道彼此的神灵都外观不同,种族外观也不相同,甚至相互间审美也迥异,怎么可能恶魔与鬼怪反倒长相一致了?”

    “嗯,再推理下去……”沙鱼儿聪明地联想道:“所以大荒背面的这些生物也是从地球过来的?”

    “这个我倒不敢苟同。”李寂然皱眉摇头,“我更觉得,应该是大荒背面的生物,曾经大规模去过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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