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血和脑花、更有肉糜和染血的碎骨，飞溅得路面和墙壁上到处都是。
“快跑！”
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尖叫，神意门的弟子们顿时一哄而散，跟疯了一样没命地逃亡。
持刀长老眼见七窍流血的叶云霄转身看向自己，更是一阵毛骨悚然，拔腿就跑！
叶云霄冷冷地看着他们惊慌逃亡的背影，却是没有动作。
而就在他们消失在视线中的时候，她却浑身一软。
若非被林言一把搂住，只怕已经摔倒在地。
叶云霄的长发已经花白了一小半，并且剩下的黑发也在一根根变白。
林言看着怀中的叶云霄，脸色凝重无比，一颗心更是缓缓沉了下去。
他抱起叶云霄，飞快地在街道奔驰，而后找了个建筑内部的偏僻角落，将她放了下来。
叶云霄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嘴唇惨白无比，只梦呓般喃喃道：“水……水……”
林言毫不犹豫，取出了先前两人抢来的龙血草。
他将龙血草在口腔里嚼烂，顿时淡淡的血腥味和浓郁的药香氤氲开来，让他本能地想要吞下。
但林言却是扶起叶云霄，将嘴唇凑了上去，一点点喂她将药液吞下。
又是一次堪称暴殄天物般的经历。
但要想叶云霄活下来，他别无选择。
在无法运转真元法诀的前提下，药性利用率极其有限。
林言是真担心这倔丫头丧命，一点也不心疼地将一株半的龙血草喂她吃了下去。
而他在服用半株龙血草后，便给叶云霄把脉针灸。
林言身上缭绕着淡淡血光，体表毛孔张开，蒸腾着雾丝般的血气。
他知道这是一种彻底的浪费，但真的没法。
而叶云霄更是笼罩在炽烈的血光之中，让头发变白的速度减缓。
林言甚至放弃了和天煞队会和，抓紧夺取遗迹造化的良机，悉心守候着叶云霄。
足足一刻钟过去，后者才悠悠转醒。
只是像大病初愈一般，看不到半点精气神，病恹恹的，再不复以往的强势，反而让人有保护欲。
而那一头苍白如老人的头发，更是令人心疼。
叶云霄缓缓坐起身子，神情恍惚憔悴地靠在墙边。
她捻起一缕花白的头发，沉默片刻后，用嘶哑的嗓音问道：“我很难看吧？”
林言也沉默了一瞬，随后坚定地摇头道：“没有，你很漂亮。”
叶云霄看了眼自己依旧光滑如白玉的手背，似乎明白了什么。
倘若没有龙血草，她绝对不单是头发变白，只怕身体都已经苍老如耄耋老翁了。
叶云霄叹息了一声，摇头道：“你不该用龙血草救我……我还能活多久？”
林言回答道：“三个月。”
叶云霄不置可否：“说真话。”
林言改口了：“两个月。”
叶云霄倔强无比：“说真话。”
林言叹息一声，微微闭上了双眼：“不到一个月，这次是真话。”
叶云霄自嘲地笑了：“为了一个活不到一个月的人，值吗？”
林言坐在她身边，沉声道：“值。”
叶云霄只觉心里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缩成了一团，隐隐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