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召南托着盒子，走向沈芊，最后停在她面前。
虞薇不明所以，看得发蒙，好奇猜测盒子里的是什么，难道是年会奖品？
哦，有可能。
毕竟这一桌，秦伽伽、程依然和陈楠她们都上台抽奖去了，应该也不会落下她和沈芊两个，不过没先到，陆总平时看起来狗得很，这种时候到很贴心。
居然还知道拿着奖品直接过来。
等等……
好像有哪里不太对！
虞薇看着陆召南手里托着的盒子，如果是人人有份的话，为什么陆召南只拿了一个盒子过来？
只有一个的话，明显就是给芊芊，没有她的份啊。
虞薇想到这里，不禁有点心酸：是我站得还不够高嘛！为什么年会人人有份的奖品都看不到我！
她正酸成柠檬的时候，忽然看见陆召南在沈芊面前蹲了下去。
虞薇，“……”
到底是年会什么奖品？还需要这么隆重的仪式感？？？
总裁发奖品给芊芊独一份就算了，怎么还要蹲下去？
任虞薇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到底是什么年会奖品，值得陆召南这么大阵仗，但沈芊看见陆召南走过来的那一刻，就猜到了盒子里是什么。
然而，陆召南当众蹲下，还是让她猝不及防。
猝不及防的同时，还有一丝恍惚。
相似的场景，一下子就把沈芊的记忆，拉回到一年多以前，那时候的她作为女伴，陪着陆召南出席了一场宴会。
沈芊那天状态不好，踩着高跟鞋的一整天，像是踩在了刀尖上。
走路姿势看起来，也有点别扭，不够优雅从容。
宴会结束之后，她和陆召南坐在车里。
陆召南脸色有点冷，虽然没开口说什么，但沈芊对他已经足够了解，知道陆召南是在挑剔自己仪态不够端庄。
他很少带女伴出席宴会，结果第一次，沈芊的表现就令他很不满。
“抱歉。”
沈芊下意识开口道歉，可说完之后连自己都愣住。
她好像也没什么可道歉的。
车内气氛有点尴尬，陆召南没有搭腔。
等车开到公寓楼下的时候，陆召南也没开口跟沈芊说过话，低气压笼罩下，他整个人都是冷冰冰的。
那个时候，陆召南并不会把沈芊送上楼，送到楼下也只是出于绅士修养。
沈芊看着他的车开远，这才放松下来，一瘸一拐往前走。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沈芊拍了拍手，可今晚的走廊感应灯似乎不太灵，沈芊拍了半天也没反应，她只好用力跺了跺脚。
刹那间，钻心的疼痛从脚腕处传来。
可灯还是没有亮。
漆黑的走廊上，沈芊靠着墙壁，一瞬间，仿佛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
她弯下腰，伸手摸到自己已经高高肿起的脚腕，红唇无力地扯了扯。
*
脚腕处温热的触感，一下子让沈芊回神。
她一垂眸，就看见陆召南蹲在自己面前，脱下了自己的高跟鞋，把一双舒适的平底鞋套在自己脚上。
做完这一切，陆召南还不忘检查了一下沈芊的脚踝。
“还好，没有肿。”
沈芊愣了一秒，拂开陆召南的手，“谢谢陆总。”
陆召南的手悬在半空中一瞬，然后慢条斯理收回，“后面没什么事，你不想凑热闹的话，我让蒋笙送你回去？”
沈芊有点恍惚。
一年多之前，那天她配陆召南出席宴会，之所以穿着高跟鞋仪态不佳，是因为前一天在练习室的时候脚踝扭伤。
可陆召南的要求，她不能拒绝，第二天仍旧要踩着细高跟的鞋子，挤出笑容陪他应酬一整天。
那个时候陆召南根本注意不到，也不会在意她是不是受过伤，只会挑剔她的失态，更加不会在意宴会之后，她的脚踝是不是肿得像馒头，每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痛。
反正别问，问就是狗。
但现在的他，像是变了个人。
要说沈芊内心有什么波澜，倒也没有，就是有点恍惚，也才一年多以前，她就感觉像是很遥远的事情了。
“不用了，我等伽伽她们一起。”
沈芊淡淡拒绝，说话间顺势看了一眼台上，等秦伽伽她们回来，再一起走好了，也不急这一时。
作为吃瓜群众的虞薇，被塞了一嘴狗粮之后，也反应过来，为什么这桌的人全上台了。
肯定是被陆召南提前支开了！
也就是说，许楚今天骚扰沈芊的事情，陆召南这会儿也知道了。
虞薇刚想到许楚，就听见陆召南说，“许楚的事我会处理，他以后不会再来骚扰你。”
陆召南说这话时，声音都冷了一个度。
沈芊原本想说已经过去了，许楚也接受了“毒打”，不过转念一想，许楚是东传的艺人，陆召南怎么处理是他的事情，用不着她插手。
于是，她点点头说了句，“知道了。”
陆召南还维持着蹲在沈芊面前的姿势，因为这个动作的缘故，他微微抬起头，恰好视线跟沈芊对上。
看着沈芊平静到毫无波澜的表情，他心里忽然生出一股挫败。
“是我的失误，以后都不会有人再来骚扰你。”
许楚也好、姜成皓也罢。
还有原路那种不知死活，嘴上喊着“姐姐”，内心不怀好意的。
陆召南沉着脸，把那几个名字数了一遍，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沈芊看他的表情，没猜到陆召南那么丰富的内心戏，居然连原路那种老黄历的事情都能翻出来。
不过猜不到，她也不关心。
反正她和东传的合约很快就到期了，不会再有什么交集，今天的年会也是最后一次了。
虞薇看着暗潮涌动的两人，总感觉吃瓜没吃够，不过台上作为抽奖嘉宾的蒋笙，已经支撑不住了。
秦伽伽、陈楠她们陆续下了台，缓缓走了回来。
陆召南有点遗憾地站起身，又因为沈芊冷淡到全程都不怎么看他的态度，心中不快，但这一次他没再停留，直接离开了。
秦伽伽、陈楠和丫丫她们都抽中了大奖，跟陆召南截然不同，心情颇为愉悦地回到了席间。
几个人回来就感觉到气氛有点微妙，刚刚陆召南转身离开那一幕，众人还没忘掉，丫丫更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芊姐，陆总刚才在你面前跪那么久，难道是求婚吗？”
沈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