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延的事……”贺衍薄唇抿着，停顿了一秒，准备再度开口的时候，却被沈芊打断。
“他道歉是他的事情，律师函我不会撤回。”
贺衍微微一怔，然后点点头，“我没打算替他求情，我是想说，以后我会看着他，不会再让他来骚扰你。”
高岭之花说完，表情微有些不自然，垂下眸。
这下，怔住的人换成了沈芊。
她记得贺衍的人设高冷，还记得以前刚出道那会儿，跟贺衍上过同一个综艺，贺衍虽然话少，但很直接，又非常钢铁直，那时候会直接怼她，怼到气氛很尴尬……
如今贺衍画风突变，让沈芊就很意外。
“还有，”贺衍再度抬眼，漂亮的黑眸盯着沈芊，“无论如何，这件事我要向你说句抱歉，成延是我的队友。”
“他是他，你是你。”沈芊分得很清楚，但她看着贺衍略显不自在的脸色，觉得贺衍大概是担心被迁怒？
难怪，贺衍今天画风这么奇怪。
“成延做的事情跟你无关，我不会因此迁怒你，你也用不着道歉。”沈芊看着贺衍说道，顿了顿，又想起第一期就在考虑的事情，“方便加一下你的联系方式么？微信，或者手机号？”
沈芊话音落下，忽然就看见贺衍漂亮的黑眸，眼底像是瞬间被一小簇火花点燃，带着几分突然引燃的喜悦。
不过很快，那股情绪就被贺衍压了下去，他垂眸，视线落在沈芊白皙纤细的手指上，“我手机不在身上，号码是138XXXXXXXX……”
沈芊存下了号码，抬眸冲贺衍淡淡一笑，“ACE在准备回归了，我想跟你约歌，等有空的时候我联系你。”
贺衍眼底隐约的喜悦，忽然就熄灭了。
他还有点没反应过来，“约歌？”
沈芊要他的手机号，只是为了方便以后约歌？
所以，第一期节目录制的时候，沈芊旁若无人看了他那么久，也不是对他有意思，而是单纯想跟他约歌？
沈芊并不知道贺衍脑补出了那么多东西，误以为贺衍担心写歌会影响比赛，继续说道，“时间在《杨帆再起》结束之后，不会影响你比赛，当然了，如果你还有别的安排，这次写不了也没关系。”
“没有别的安排。”贺衍下意识脱口而出。
“……”
他意识到自己好像否认地太突然，反应也有点过激崩人设的感觉，努力找回了高岭之花人设的表象，微微抬着头，“我是说，比赛结束之后，我暂时没有其他安排，可以写歌。”
“那好，等你比赛结束之后再聊。”
约歌的事情说完，沈芊冲贺衍淡淡一笑，准备走了。
“为什么会想到跟我约歌？”贺衍看见她要走的架势，叫住沈芊。
“虞薇很喜欢你的风格，跟我推荐了你。”
“那你呢？”
“？”沈芊愣了愣，反应过来，可能搞创作的人都需要肯定，而且毕竟是她主动跟贺衍约的歌，肯定一下也很有必要，“我也一样。”
沈芊的商业吹捧结束，就走了。
贺衍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表面上还是一脸冷漠的高岭之花，但耳朵却悄悄红了。
刚好把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郑菲菲：“？？？”
我特么来道歉请罪未遂，却围观了这么一场少男心泛滥的大戏？
而且，说好的高岭之花呢？？？
贺衍这个人设，是不是崩得有点厉害？
*
沈芊离开之后，先去见了之前约好的一位制作人，她现在既是艺人又是老板，新专辑筹备之初，就要全权参与。
说起来，沈芊倒是有意签贺衍。
贺衍身为偶像，同时又能写歌，畅音娱乐成立以来，虽然陆续签了艺人，她也有投资《迷雾》，但唯独在词曲制作人上，还没有签到合适的人选。
不过贺衍现在还有合约在身，而且又出了成延的事情，倒是不急着签他，《扬帆再起》选秀这三个月多时间，正好可以用来观察贺衍。
沈芊先去了约好的制作人工作室，聊新专辑的事情，对方是一位很有实力的制作人，但凡出自他写的歌，大概率会火。
之前ACE还在东传娱乐的时候，就跟这位制作人合作过好几次。
不过这位制作人有自己的规矩，他不签任何公司，而且写歌比较随心所欲，要看灵感，有时候灵感枯竭，还会干脆玩失踪。
实力非常在线，但发挥就很不稳定。
比如今天，他灵感爆棚，硬是拉着沈芊聊了三个多小时，沈芊离开工作室，开车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
沈芊在停车场停好车，缓缓往回走，忽然余光一瞥，看见熟悉的中年女人身影。
“周姨。”她喊了一声。
周兰听到声音，“哎”了一声，转过身朝沈芊走过来，“回来了啊，你这回来也够晚的，吃饭了没有？”
“吃过了，周姨，你一直在楼下等我？下次直接打电话给我就好。”
周兰摇摇头，“我也刚来没多长时间，没多久。再说了，打什么电话，还耽误你工作，我等个几分钟不要紧的。”
“哦，对了，”周兰想起来今天来的正事，“你妈妈心脏造影结果出来了，没什么大事情，她身体不好，还是以前落下的病根。”
心脏造影的结果出来当天，她就跟沈芊说过，不过今天又当面提起来。
说起来，沈芊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始终有点可惜，这母女两个人关系，冷成这个样子，连陌生人都不如。
周兰这个年纪，家庭美满，自然也希望沈芊和她母亲能和好。
这就好像那些催婚的七大姑八大姨，未必都是闲的没事干，也有人是真的关心，只不过这份关心没用到地方。
到头来，成了没用的负担。
沈芊听了周兰的话，没什么反应。
周兰见状，讪讪一笑，转移了话题，“还有，我这儿包了点粽子，给你带过来，是你以前最喜欢的红豆蜜枣粽，你这孩子是不是光顾着忙工作，都忘了明天就是端午节了？”
沈芊微微一愣，不过，不是因为周兰的话，而是不远处那辆缓缓开进来的宾利。
她住的算是高档小区，但不属于豪宅区，整个小区，只有陆召南开宾利。沈芊忽然想到上一次看见陆召南，还是在医院里，她因为母亲的事情，整个人像是被抽干力气，而那一幕，恰好被陆召南撞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