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对上赵霏的目光，淡淡一笑。
赵霏莫名其妙，就从沈芊的这个眼神里，读出一点别样的意思来——不是被激怒的状态，也不是被逼到墙角的无力。
恰恰相反，赵霏莫名就觉得，沈芊这个眼神，似乎是有点欣慰。
欣慰原本智障的对手，终于有了一点点智商……
赵霏瞬间就怒了。
然后下意识摇摇头，命令自己把这个荒唐的念头抛诸脑后！
笑话，她是智障？？？
沈芊凭什么觉得她是智障！
“赵小姐，我回答不了你的问题。”
终于，赵霏听到了沈芊的回答，还是这样一个似乎是低头认输的答案，她脸上一喜，正要乘胜追击，却听见沈芊的声音再度响起来。
“出道名单不是节目组，也不是导师团定的，是最后粉丝投票投出来的，你很好奇的话，可以去挨个问。”
“……”
赵霏脸色一变。
沈芊前头说的，出道名单不是节目组和导师团定的，是在回应她刚才说的，沈芊是后辈，本身就不该对苏婧妍这种前辈评头论足。
她绞尽脑汁想到的好点子，居然被沈芊一句话就给化解了！
更重要的是，沈芊最后一句话，明摆着是在内涵她。
因为刚才的她，正是抓住路过的杜琦和沈芊，挨个问苏婧妍能不能出道，所以沈芊才说，她如果很好奇答案，可以找到粉丝挨个问。
不是，沈芊这根本就不是内涵，这是明着骂她！！！
赵霏听见耳旁，有人没忍住笑出来的声音，表情更难看了。
她余光一扫，甚至看见苏婧妍都因为最后那句话，没憋住笑出来……
虽然苏婧妍很快掩饰过去，但还是被赵霏看见了。
事实上，苏婧妍也的确觉得赵霏不大聪明，但她也乐得见沈芊吃瘪，所以刚才配合了赵霏。
可赵霏段位太低了，一个回合都没坚持下来。
到了这种时候，苏婧妍只好给自己找回场子，“我们刚才聊得起劲，我也忘了最后投票选出道这回事了，不过，其实赵小姐说得也有道理……”
哪怕是个并不聪明的队友，那也是队友。
更何况，得罪赵霏这种有背景的骄纵千金没好处，苏婧妍便顺着赵霏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我跟比我晚出道的后辈，站在同一个舞台上比赛，导师团也是后辈，确实……感觉挺微妙挺复杂的，我出道这么久，不敢说自己实力是最强的，但至少也不差，舞台经验也够丰富，只是可惜啊，当时公司运转不太好，昙花一现组合就散了，现在想想，可能就是缺点运气吧，只希望这次，努力不要再白费了。”
苏婧妍这番话，堪称阴阳怪气的典范代表。
先摆出自己是沈芊前辈的架子，然后再示弱，说当初红的昙花一现，是因为公司运转不好，运气不好。
最后，又说希望这次自己的努力，不要再白费了。
无非就是在内涵，如果她没有成功出道，就是被沈芊针对了，拦着她爆红的路。
旁边几个女人，听得都是一愣，然后隐隐笑了。
吃瓜的人，都听出苏婧妍不是个省油的灯，这话搞事的水平，可比赵霏那样直来直去的，要高级多了。
也不怪赵霏。
毕竟她是娇生惯养的富家千金，平时都是被人捧着，心里没那么多弯弯绕。
可苏婧妍就不同了，她出身普通，又很早就在娱乐圈出道了，一路摸爬滚打出来，自然比赵霏多了好几个心眼。
苏婧妍一番话掷地有声，也仗着有杜琦在旁边替自己撑腰。
其他人都等着看好戏，苏婧妍当然更是。
以她对沈芊的了解，沈芊性格向来很刚，比如不同意保送她出道，就会直接拒绝宋芸，连婉转迂回都没有。
这一次，苏婧妍也等着沈芊当众反驳自己。
如果沈芊说出什么例如“不想比赛你就退赛”之类的话，那就更加坐实了她刚才那番话，其他人也会觉得沈芊过于嚣张。
更重要的是，这样也能激起杜琦的怜惜！
毕竟，在这样的场合，沈芊都能当众让她退赛，可以说是一点脸面都不肯给了，越是这样，越显得她苏婧妍委屈。
杜琦目前还在追她，看她这样受委屈，当然一定会想办法哄她。
出道的事情，也就能定下了。
苏婧妍心里已经算好了，盈盈笑着看向沈芊，就等着沈芊的回应。
可谁知，苏婧妍等了半天，沈芊只是似笑非笑看着她，根本不接茬。
这就很尴尬了……
沈芊一反常态，没有当众刚回来，让苏婧妍之前的戏全都白唱了，她脸色微微僵住。
“这位阿姨，你既然不想比赛，为什么强迫自己去比赛呢？不比赛会饿死吗？不会饿死的话，你就干脆退赛好了啊。”
忽然间，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
众人向后一看，一个看起来不过十岁的小姑娘，走了过来，还一脸天真问道。
原本吃瓜的人里，忽然有人笑了出来。
笑声像是会传染，有一个人先笑起来，陆续又有其他人在笑。
一时之间，场面极其尴尬——当然，只是对苏婧妍而言。
她漂亮的脸僵住，不知道从哪里冒出这么个孩子，而且看起来还对秦家很熟悉的样子，肯定也是个有背景的孩子。
更重要的是，她一个成年人，如果真的跟个十岁的孩子吵起来，实在太丢脸了。
“落落，大人聊天呢，你过来插什么嘴？”赵霏总算开口，替苏婧妍解了围。
眼前的小女孩叫秦落，是秦驭的小侄女，平时就跟个小大人一样，不喜欢赵霏，赵霏三番几次去找秦驭，都被这孩子搅和了。
赵霏自然也不喜欢她。
现在眼看围攻沈芊的局面，也被秦落打乱了，她就更加不高兴了。
谁知小姑娘撩她一眼，“我是看这位阿姨很纠结，给她提个醒而已，再说了，她看起来也不像是不比赛就会饿死的样子啊，既然这样，干嘛非得强迫自己比赛？”
秦落说完，主动去扯了扯沈芊的胳膊，这次仰着小脸看她，表情多了几分热切和期盼，“沈芊姐姐，我帮了你，你能不能给我个签名啊？”
沈芊：“……”
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