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庆功宴，本来众人都是欢欢喜喜来的。
可陆召南宣布了那个消息之后，刚刚背着沈芊嚼舌根的三个女人，加上苏婧妍，现在心情都非常沉重。
方蓉僵着脸，她身边那个本来战斗力很强的十八线女星，现在更是一脸要去上坟的表情，扯了扯方蓉的胳膊：“你事先……知不知道这件事？”
方蓉回想起刚才那一幕，只觉得被十八线害惨了，没好气地抽回胳膊，“我怎么会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还能干出刚才那种蠢事？！
“你真的，不知道？”十八线女星怀疑地看着方蓉。
“说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你要是不信，何必问我？！”方蓉语气更冲了一点。
“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刚才为什么，就那么怕沈芊？”十八线女星追问道。
“你……”
方蓉差点就脱口而出“你是傻X吗”，不过碍于场合忍住了。
她黑着脸，看着拖累自己的十八线，冷冷说道，“但凡有脑子的人，都有这个常识吧。”
私下里八卦一下就算了，正主来了当然该低头就低头啊。
别说沈芊现在自己是老板，哪怕真就是靠着陆召南潜规则上位的，至少当面也得给她脸啊。
十八线女星没想到，刚才还一副好姐妹架势的方蓉，这么快就变了脸，还这么不客气，也冷下脸，“你说什么呢，你说谁没脑子？！”
“行了，别吵了，你们两个想在庆功宴被赶出去吗？”八卦三人组里，一直没开口的女人，突然出声道。
方蓉和十八线脸色都是一僵。
然后，彼此互相狠狠瞪了一眼，扭过头去。
顷刻之间，“塑料姐妹花”原地解散。
*
陆召南公布了东传和畅音娱乐后续，即将联合开发序列化版权事宜之后，庆功宴众人看待沈芊的眼光，又不大一样了。
从最开始的表面艳羡，到背地里不屑，现在又变成了看着沈芊时，仿佛在看自己未来的“金主爸爸”。
当然也有人，像林庚然这样有实力有资本的，依旧不动如山。
他跟沈芊坐一桌，就在沈芊旁边。
刚才怎么对待沈芊，现在还是同样的态度，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其他人就不一样了，陆召南从台上下来之后，就到了吃吃喝喝、以及花式刷脸的环节，很多人看准了时机，就跑过来向沈芊敬酒。
沈芊被安排在跟陆召南同桌，很多人上赶着跑过来给两人敬酒。
最后，几乎整个杀青宴的过程中，陆召南和沈芊，都分别被排成长龙的人围着等敬酒。
陆召南时不时越过人群，视线落在沈芊脸上。
一开始还好，时间久了，他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帮人，实在是太没眼色！
“沈总不能喝太多，就到这里，剩下的我替她喝。”陆召南拨开人群，走到沈芊身边说道。
原本还有十来个等着敬酒的人，听到这话，谁都不敢上去了。
谁还听不出来，陆召南这语气是不大高兴了。
刚才大家只想着在沈芊面前刷个脸，一个个争着来敬酒，也就忽略了，沈芊除了可能是未来的“金主爸爸”，也跟陆召南还有那么一层暧昧不明的关系呢。
也是，这么多人当着陆召南的面，一个劲让沈芊喝酒，陆召南当然会不高兴了。
众人很快心领神会，打了个哈哈，就各自散开了。
陆召南看着沈芊微微泛红的脸，心中一动，他似乎很久没见过沈芊这个样子，不像是平时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稍稍，透着一丝丝柔和。
“要不要出去透透气？”他问。
沈芊点点头。
她其实喝得不多，刚才喝的都是红酒，而且那些人是过来刷脸的，根本没人敢让她喝多，零零总总下来，她也才喝了两杯红酒而已。
不过，沈芊肤色白，喝酒容易上脸，看起来就好像是醉了。
意识倒是清醒得很。
沈芊和陆召南从宴会厅出来，走廊上很安静，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站在窗边的沈芊，眉眼看起来，似乎也比平时柔和了很多。
陆召南喉结动了动，看着沈芊，低沉的嗓音响起，“沈芊，今晚月色……”
“陆总。”
沈芊截住他，然后指了指窗外，“今晚看不见月亮。”
“……”
陆召南顺着沈芊手指的方向看去，窗外浓云密布，月光黯淡，刚才的光线，其实是外面的灯光。
他微微蹙眉。
原本准备好的话，就这么止住了。
沈芊有点好笑，转过头，唇角不自觉勾了勾。
今晚月色很美，源自于日本作家夏目漱石的一个故事。
据说夏目漱石在教英语的时候，一个学生把“我爱你”直接翻译成“我爱你”，但夏目漱石却说，日本人更加含蓄，于是将“我爱你”翻译成了“今晚月色很美”。
她上一次听见这话，是几个月前，刚好看见蒋笙和丫丫站在一起。
当时丫丫在等她出来，蒋笙走过去，抬头看着天，说了句，“今晚月色真美啊。”
丫丫回了句，“是啊，又大又圆，好像你的脸。”
蒋笙：“？？？”
蒋笙的翻车很彻底。
到了陆召南这里，今晚干脆看不见月亮了。
在窗边站了一会儿，沈芊稍微有点冷，准备回去了，“我先进去了。”
陆召南没说什么，只是跟着沈芊一起进去。
宴会厅里，众人酒过三巡，喝酒的喝酒，刷脸的刷脸，还很热闹。
沈芊又坐了会儿，打算回去了。
临走前，忽然有人递了个袋子给沈芊，沈芊打开一看，发现是件外衣。
她下意识去看陆召南。
“你出去可能会冷。”
陆召南淡淡说道。
作为总裁贴心小棉袄的蒋笙，今晚存在感并不是很强，但其实一直关注着老板和沈芊的互动。
那件衣服，也是陆召南让他去准备的。
蒋笙接到这个任务，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老板刚才跟沈芊去外面待了会儿，大概是沈芊冷了，陆召南倒是可以脱西装外套给沈芊，表示绅士风度。
但那样，会让沈芊受非议。
杀青宴上这帮人，本来就觉得沈芊跟陆召南关系暧昧，让沈芊披他的外套，不太妥。
蒋笙想到这里的时候，忽然就欣慰地想哭——
以前陆总可从来没有这种觉悟，现在不仅能关注到芊姐冷不冷，还知道在意对方的处境和感受。
对她好，但并不是一味强加自己的好意，霸道总裁之余，又带着一丝丝体贴，简直太感人了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