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芊看着乔希希，等着她的下文。
“……”
乔希希咬了咬唇。
她本来以为，沈芊会主动提出什么实质性感谢的，乔希希的原计划也是这样——
她先主动拿出程依然“黑照”背后的真相，这样沈芊要表达谢意的时候，乔希希就可以顺势暗示，她正在争取CT的代言，想让沈芊帮忙。
结果现在，事情的走向完全不是这样。
等等……
乔希希脑子里顿时冒出一个念头。
沈芊是不是想要白嫖她？！
想到这个可能性，乔希希绷着脸，表情略显僵硬，“沈芊老师，这次的事情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交个朋友。”
“你应该也知道，我……最近在争取CT的代言，但是CT那边一直吊着我，我觉得很被动……”
这些词，都是乔希希提前演练好的。
但执行经纪人还是在旁边听得有点紧张。
有一说一，她们的计划是没毛病，沈芊应该也不会这么快查到真相，但怕就怕，乔希希演技不行，被眼尖的沈芊看出破绽。
毕竟，乔希希演技真的很一般。
乔希希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一下。
沈芊会意地看着她，“你希望我帮你拿下CT代言？”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乔希希自然也不会否认，她扯了个轻笑说道，“芊姐应该也知道一点，我这两年处境其实不太好，跟以前是不能比了。”
乔希希说话间，执行经纪人愣了一下。
这段可是没排练过的。
没想到，乔希希还会临场发挥了，这种时候卖惨，倒也是个好选择。
沈芊虽然不太像是有同情心的样子，但乔希希既不适合硬刚，也不方便把欲望写在脸上，那么卖惨，就是最好的一条路。
说不定，能戳中沈芊心底某根弦呢？
毕竟沈芊一路走来，也经历了很多起起伏伏，大风大浪的。
乔希希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她酝酿了一下情绪，继续隐隐卖惨道，“我这两年没有以前境况好了，代言啊，各方面都不如从前给力了，公司对我也……”
乔希希低头，抬起手好似在揉眼角。
然后，再度抬起头，“芊姐见笑了，总之，芊姐也经历过那么多，我想你也明白的，我很需要有一个翻身的机会，这次能不能拿下CT的代言，对我来说，真的很重要！”
沈芊耐心地看着乔希希演了一整段，回了个笑，“明白。”
“过两天我会再联系你。”
乔希希一愣，疑惑的目光盯着沈芊的脸，“过两天？”
为什么，还要过两天？
她心中的疑惑，很快被沈芊再度响起的声音解答，“我需要求证一下，证据的真实性。”
乔希希：“……”
求……求证？
为什么还要求证？
她有点蒙，下意识扭头，去看执行经纪人。
执行经纪人也猝不及防地愣住了。
这个主意，是她给乔希希出的。
因为她们都认定，沈芊跟程依然是表面队友，毕竟出道这么久以来，关于沈芊“吃相难看”、“打压队友”的传闻，层出不穷。
有一些沈芊的黑粉，还从各种活动图片和综艺里，扒出蛛丝马迹，以证明沈芊和程依然不合。
包括沈芊离开东传，自己开公司，程依然也是最后一个加入的。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两个人，就是“塑料队友情”。
所以，乔希希才会在被抢了《佳人》封面之后，一气之下买通内部人员，去发程依然的“丑照”。
如果对象换成虞薇或者秦伽伽，她反而不会这么冲动了。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乔希希和执行经纪人都觉得，不过是因为闹得动静有点大，沈芊需要做做样子，给程依然和吃瓜群众一个交代。
可她们都没想到，沈芊居然还要求证？
“芊姐，”乔希希紧张地捏了捏手心，“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话，还有我给的证据吗？”
“跟你无关，这件事既然是《佳人》内部出了问题，当然要跟《佳人》去交涉，涉事员工也需要处理。”
乔希希指甲在掌心陷得更深了，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是这样啊，是我疏忽了，芊姐说的也对，那等你求证过后，会帮我吗？”
她始终不忘自己这次来的目的。
一是把自己摘干净，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让沈芊帮她争资源。
然而，沈芊却不置可否，只回了一句，“求证过后，我会联系你。”
“哦，那好，”乔希希余光看见执行经纪人紧绷的脸，冲沈芊笑了笑，“那我就不打扰芊姐了，先走了。”
从畅音出来之后，乔希希见身边没有外人了，脸色立刻垮下来，“现在怎么办？沈芊说要求证！”
“她是不是故意糊弄我？就是不想帮我拿代言？还是……她真的要去《佳人》求证？”
执行经纪推了推眼镜。
她的确是没想到，沈芊还有这么一出。
不过，不管是不是要求证……
“现在一定要提前做好准备，如果沈芊真的去《佳人》求证，一定不能露馅，万一你被抖出来就麻烦了。”
哪怕没有买通的证据，如果对方指认，一切的骚操作都是乔希希搞出来的，那乔希希麻烦就大了。
“知道了，我今晚就找他。”乔希希不情不愿道。
“嗯，”执行经纪人知道她不乐意，安抚了两句，“你放心，只要你能稳住他，他不向沈芊抖出你，沈芊拿不到任何证据，这件事就揭过去了，你想要的CT代言，沈芊一定也拉不下脸，会帮你拿下来的。”
提到CT代言，乔希希果然情绪好了不少。
“知道了，那我现在给他打电话。”
话音刚落，她就拿出手机，给备注名为“王胜”的号码，打了个电话。
不同以往的秒接，这次，乔希希等了好半天，男人才接通。
“希希？”
她下意识要发脾气，不过想着男人还有价值，强忍着脾气，换了个温和的口气，“王胜，这么久才给你打电话，不好意思啊，上次的事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听筒另一端，男人似乎在吸烟，吐了一口气之后，哑着嗓子含混应了句，“没事，不用放在心上。”
然而一旁电脑上的微信界面，《佳人》杂志对接人，已经对着他一通破口大骂。
乔希希听出王胜语气里的失落和沮丧，但对她来说，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接下来的计划，于是主动开口道，“你晚上有空吗？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