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太阳照在人的心上,格外温暖。
吹吹打打,一个红色的花轿迎面走来,里边坐着的新娘子,红纱遮面,她的手来回揉搓着,她的心雀跃着,像每一个左脚跨进幸福的门槛的女子,正一步步去到她心爱的人身边。
突然,一个不稳,轿身摇晃了一下,红纱飘摇,露出里面美丽熟悉的半张脸,那张脸上写满了开心和幸福。突然刮来一阵风,吹走了她手中的丝帕,“哎呀,我的丝帕!”
算了,她笑了笑,红红的巾帕随着风远去了,扯远了她的回忆。
那是几个小时以前,她从灯笼里飞出,拿走了县太爷千金的婚书,消除了新娘的记忆。披上那身鲜红的嫁衣,被人扶上花轿,后来,就走到了这里。
穿戴好新郎嫁衣的廖风却满是沮丧,那盏灯还是没有任何反应。他,就是堵了,如果,她不喜欢他的话,那他就此忘记她,娶了别人了了余生。
但凡她能出来,跟他说,停止吧,廖风。他必定会抛弃一切奔向她。
可是世间的风,不是你想让它飘向何方,它就会去到那里。也许,有些人,等得再久,也终究等不到了。
直到他迎来她,拉着她的手和她拜了天地,进入洞房。明明隔着面纱,她就在她的身旁,他却始终看不清。最终,他的心也逐渐从失望,伤心到心痛。
这个夜晚,伴随着空气的疼痛,每呼吸一口,都那么难过。
他久久地望着打开的门,望着远方,那里是无边的夜色,团团墨色晕染,无边无际。回过身的时候,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里已经模糊了。
他像被抽去了魂魄,浑身失去力气一般瘫坐在凳子上。
“郎君,你,不为我挑开盖头吗?”女子的声音传来。他却听得恍惚,丝毫不为所动。
“郎君,你难道,在等什么人吗?不要傻等了,她不会来了。”女子说道。
她不会回来了,这句话像是一个闸口,让他的心再也无法掩饰,眼泪顷刻间流了下来。他从小声的抽噎变成了哭泣。
女子听见声音,一把揭下盖头,慢慢走近他,从背后伸出双手,本来感觉拥抱的姿势,却一下拍在了他的脑门上,“一个大男人,哭哭啼啼,搞得像我娶了个娇弱的妻子。”
她掰过他的脸颊,她有些震惊,他的脸上泪痕交错。看多了她竟有些想笑,但又不好意思,故意清了清嗓子,咂嘴道:“难道,我的魅力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
廖风只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没什么反应。
无奈,她只得粗暴地掰过他的头颅,下一秒却吻上了他的眉心,很轻,“哭什么,我的爱哭郎君。”
他却哭的更大声了:“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吧。”
千华细心地擦去他脸上的眼泪,说道:“礼都成了,你你你,哦,我知道了,你不会是想反悔吧?!”
她一手插腰的认真样子,终于让他忍不住笑了起来,一把抱住她,邪邪一笑:“此生无悔。”
她躺在他怀里的时候,问道:“说说。你是什么时候对我动心的?”
什么时候?廖风一把抓过她的手,轻轻抚摸着,说道:“从这个手打我的一巴掌,可疼了。你也不心疼,下手那么重。”
千华噗嗤一声笑了:“谁让你看起来太过花心了。”
“我?”廖风指着自己,然后赔笑道:“是是是,娘子说得都对。”
夜色,变得更重了,夏天的禅儿拍拍翅膀,更加欢快地叫着。
二日清晨,廖风打开门的时候,一对漆黑疲惫的熊猫眼出现在了他的眼前,把他吓了一跳。手里的水盆差点掉了下去,“小妹啊,你这一大早晨,吓我一跳。”
廖小冰却不说话,哇地大声哭了,一下扑到了廖风的怀里。
“怎么了?”廖风有些吃惊,也不敢轻易推开她。
这时门吱呀一声,千华从里面探出脑袋:“郎君,发生什么事了?”
廖风灵机一动,一把扯过廖小冰,说道:“你看,我都忘记介绍了,这是小妹,你叫她小冰就行。”而后,又说道:“小妹,这是千华,以后就是嫂子了。”
廖小冰垂头丧气地抬起眼睛,突然指着她,颤抖地说道:“你,你不是县太爷的女儿!你是谁?”
千华哈哈一笑,说道:“小妹好,此事说来话长,期待以后相处愉快。”
廖小冰翻了一个白眼,嘀咕道:“走了一个,又来一个。”
廖风拍拍她的脑袋,说道:“怎么这么没礼貌,还不叫声嫂子好。”
“哥,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我对谁有过礼貌。”廖小冰打开他的手,喊道。
千华连忙解围道:“好啦,好啦,叫我千华就可以了。”
廖小冰心中憋着一团火,转身走了。廖风抱歉地看了一眼千华,他的这个妹妹,真是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
从此以后,廖风过起了妇唱夫随的生活,他对千华可谓是百依百顺,有求必应,因而时常把廖小冰气的跳脚。村里人人夸赞他俩天生一对,郎才女貌,一对璧人,这就让廖小冰更气急败坏了。
千华呢,美则美矣,却不会做家务,性格也有些强势。时日久了,免不得落个不贤惠的名声,可是廖风宠她呢。
这天,李婶儿不请自来,可巧只有千华在家。李婶儿便拉过她来,好心劝导道:“哎呀,女人要三从四德,你看看你,身为一个女人,怎么能不会做家务,还这么粗鲁呢?”
千华不屑道:“廖郞说他不介意这些”
还没说完,李婶儿就急忙打断她:“哎呦,姑娘,这些话听听也就罢了,怎么能当真呢,敢问这世间的男儿,有哪个不喜欢温柔如水的女人呢。若是都像姑娘一样,时间长了,新鲜劲儿过去了,男人可就不喜欢喽。”
千华略有所思,她的确不知这世间女子,可是廖风却是这世间男子。她半信半疑,皱眉道:“当真如此?”
“唉呦喂,可不是呢,我说这话儿也是为了姑娘好不是,不会没关系,可以学。”李婶儿摇头晃脑挤眼道。
“学?怎么学?”千华疑惑道。
“哎呦,谁也不是生下来就会的,不过,这有些辛苦,不知姑娘愿不愿意吃这份苦。”李婶儿关切道。
千华思索了一下,咬咬牙,坚定道:“没关系。我学。”
千华换了一身农妇的粗布衣服,迈着大步走了出来。李婶儿耷拉着一只眼睛瞧着她:“啧啧,水灵,穿啥都好看,瞧瞧,褴褛都透着鲜亮。这走路,要娇羞,身段要柔软。不要大大咧咧的,跟小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