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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1 章 跨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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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六这一天发生的所有事情,对蓝羽尘和魏子墨来说似乎都是老天对前一天球赛事件的补偿。

    这一天,蓝妈妈正式回归这座城市,回到孩子们身边。虽然不知她与蓝爸爸之间的相处将会如何,但看情形他俩应该会更加理性地对待彼此。这就够了,既然各自都主动向对方跨出了第一步,三尺冰冻也总能慢慢融化。

    看到手臂绑着绷带的小儿子,蓝妈妈自然心痛不已。不过,医生告诉他们,目前情况良好,只须好好照料,恢复还是很快的。一家人的注意力都在羽尘的伤势上,蓝爸爸与蓝妈妈之间就少了许多尴尬。

    大哥蓝羽曦的女朋友在另一家医院工作,距离不算近,却也跑来看过两次。一次是羽尘手术后,那时她刚下班就匆匆赶来了;另一次是今日上午,趁着休假过来看看情况,同时也是来陪陪蓝妈妈。

    正值元旦假期,度假村业务繁忙。蓝妈妈提出回去帮忙,蓝羽曦自是求之不得,倒是蓝爸爸小小地反对了下,却也没太坚持。他主要是担心蓝妈妈的身体,但又不愿被误会为自己像以前一般干涉过多,只得作罢。

    几人稍稍商量了会,决定将蓝羽尘带去云深不知处,那里环境清幽,又有专业厨师调配营养膳食,适合养伤。魏子墨则自告奋勇跟着去照顾蓝羽尘,因为蓝妈妈和蓝羽曦忙于工作,不一定时时顾得上。

    于是,一车五人向度假村进发。继国庆假期之后,魏子墨又一次来到云深不知处。犹记得那一回还在想方设法旁敲侧击,绞尽脑汁让蓝爸爸和蓝妈妈的关系回暖,没想到几个月后就看到他俩肩并肩坐在车内了。

    魏子墨偷偷回头瞄了一眼,正巧蓝爸爸指着窗外低声对蓝妈妈说了句什么,蓝妈妈微微点了点头。魏子墨回转头抿嘴一笑:不枉我放弃与蓝湛并排而坐的机会率先上了副驾驶座。

    心情大好,时间就溜得特别快,周六周日两天就在小朋友对蓝二哥哥千方百计的宠溺中一晃而过。的确是“千方百计”,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都花在二哥哥身上,恨不得所有事情都为二哥哥代劳——也不管人家需不需要。要不是蓝羽尘坚守着仅存的底线,他几乎要连作业都帮人家做了。

    而被“宠溺”的一方呢,也不管自己需不需要,尽数由着人家就是,小朋友得逞的笑容他看一万遍也不够。所以究竟是谁宠溺谁呢?简直是一笔乱花渐欲迷人眼的糊涂账。

    转眼就是周日晚上十一点半,离新年就差半小时了,发誓要好好宠溺二哥哥的魏子墨却将伤病员“赶”出了卧房,说自己有件神秘礼物要送给他,让他先去前厅等着。

    小朋友又搞什么鬼?虽是满腹狐疑,蓝羽尘依旧不动声色去了前厅。

    半小时后,随着一声“蓝湛,看我”,蓝羽尘倏地抬头,登时怔愣当场:那个长发飘飘、发带鲜红的鲜亮少年,那个玄衣束袖、腰悬宝剑的飒爽少年,那个目若星辰、笑颜明媚的俊朗少年,不正是前世的魏婴吗?

    见蓝二哥哥发呆,古装少年大步走近,用手掌在人面前晃着:“二哥哥,怎么了嘛?我扮得不像?”

    蓝羽尘回过神来,一把抓住那乱晃的手,握进手心攥得紧紧的:“不,不是像,你本就是魏婴。”

    “所以,你喜欢吗?”少年将脸颊贴近那攥着他的手,仰头用一双晶亮的眼眸盯着对方。这服装里里外外好几层,配饰挂件又繁复,上回是蓝湛帮他穿的,这回独立完成才发觉有多难穿,搞得他差点想中途放弃跑出来找人帮忙。惊喜,这是我给二哥哥的惊喜,决不能半途而废……心中反复念叨这句话总算坚持到了最后。

    “自然喜欢。”蓝羽尘轻轻抚摸着那高高的马尾,“哪来的发套?”

    “你猜。”魏子墨狡黠一笑。

    “街上买的?”

    魏子墨微微摇头。

    “托大哥定制的?”

    魏子墨依然摇头。

    “猜不到,还请魏公子明示。”蓝羽尘晃了晃魏子墨的手,莫名有些软萌,教人心中酸酸软软,融化一片。

    “想知道?叫魏哥哥,叫了哥哥就告诉你。”语气神态与前世魏婴如出一辙。

    蓝羽尘勾唇一笑,果然要来这一出,他配合道:“魏哥哥。”

    魏子墨心花怒放:“不够,再叫一声,叫好听些。”前世的蓝湛可是只有醉酒才肯叫他哥哥的,简直固执得不行,还是今生的羽尘可爱。

    “魏哥哥……”随着蓝羽尘这一声呼唤,魏子墨全身一软,差点倒进人怀里,心中仅存的一点意识告诉他,身旁这人有伤,别撞痛了人家,这才强撑着站直。蓝二哥哥,你太犯规了,突然趴到耳边压低嗓音呼唤算什么,声音好酥,耳朵好痒……

    魏子墨调整了下呼吸,扯了扯本就平整的衣襟:“我前段时间网上定制的,就想跨年之夜给你个惊喜。”

    “原来如此,难怪你前段时间总逛那些网店,原来早就在为这一天做准备。真好看,我很喜欢。”蓝二哥哥在那鲜红的发带上轻轻落下一吻,双眸低垂,无比虔诚,心中说不出的甜蜜与感动……

    良久,蓝羽尘放开小朋友道:“我也有礼物要送给你,在此等我。”他转身走进卧房,深吸一口气打开抽屉,里面静静躺着一只长条形紫檀木匣。

    蓝羽尘定定看了好一会儿,才探手取出那木匣走向前厅。反复思量过无数次,他终于下定决心向那个无羁少年交出这木匣。

    魏子墨还在前厅乖乖坐着,见二哥哥出来忙嘻嘻笑着迎上前去:“二哥哥,这是什么?长条形的,不会又是一柄宝剑吧?”

    “打开看看。”蓝羽尘将木匣放置案几上,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魏婴。

    魏子墨轻轻揭开盖子,一管乌黑发亮的长笛出现在眼前,一端还挂着温润玉坠,鲜红的穗子衬得乌笛愈发耀目。

    “这,陈情?”魏子墨抬眼望向二哥哥。这笛子与他梦见的陈情几乎一模一样。

    “嗯,依照记忆仿制的。”蓝羽尘依旧紧盯着魏子墨的眼睛,观察着他所有的反应。原先藏着不让魏婴看见是担心他想起关于陈情的阴暗记忆,如今魏婴的相关记忆出现得差不多了,也该物归原主了。毕竟,那一世魏婴重生之后对陈情的驾驭炉火纯青,已非当年可比了。

    魏子墨双手捧出陈情细细端详,往事历历重现,一桩桩,一幕幕,悲欢离合,血泪欢喜,交织一片。耳边笛声时而哀怨凄婉,时而阴森可怖,时而尖锐刺耳,但更多的还是悠扬大气。那必是他与蓝湛幸福生活在一起之后的笛声,只有那样安宁平和的心境,才能吹奏出那样悠然自得的笛声。

    “蓝湛,这礼物,真好。”魏子墨熟练地转了几下陈情,轻轻放至唇边,缓缓吹出两人熟悉的乐曲……

    黑发,红绳,玄衣,乌笛,微闭双目玉指轻舞凝神吹笛的少年,恰似昨夜梦,却是故人归……蓝羽尘眼神温柔,看着,听着,今生前世缓缓交叠,重合,在翻飞的窗幔前勾画一室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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