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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3 章 沈明芷,我说清楚了吗?(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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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夕前两天,热的更厉害,沈明芷瞧着我外面的日头实在太盛,便在屋里琢磨下一季可以推的菜品。

    就赶在这天,芷记自打开张以来第一次被包了场。

    这么阔气的主子还能是谁,当然是挥金如土的郎家太傅。

    上了两碟子点心,一壶茉莉花茶,郎家太傅端身坐在大厅内,只留下了沈明芷一人。

    “七夕那日,沈女郎可有安排?”

    沈明芷端上去的茶壶十分名贵,是前些日子兰家小姐为了答谢她特意送过来的东西,青花瓷的鎏着银丝,在郎钰一双指骨分明的手中拿着自成一袭清冷的气派。

    “并无——”

    沈明芷微笑着俯身见礼,手中的帕子被搅成一团,正要开口说些什么,门外突然出现一个老者的身影。

    回眸看去,正是前些日子在双笙山脚下的老丈。

    青布白衣身子骨硬朗却十分瘦练,撑着一支长长的粗檀木拐杖走得凌厉,眉眼之中似是藏了火,急匆匆地往厅内走来。

    “可是郎君传的信?”气若洪钟,那老丈脚下的草鞋发出簌簌的声响。

    郎钰向门外处轻抬了抬下巴,沈明芷立刻会意踱步到锦帘之后,静静地坐下等着他们二人有吩咐再上前。

    屋内一室寂静,二三十丈的馆子只空空留下他们二人,说话之时都传来微弱的回声,此刻街边上暗暗卷来几片化不开的乌云,盘旋在汴京城上,卷携丝丝潮雾将屋子压得暗了几分。

    示意老者落座,郎钰的声在满是寂静的屋里尤为缓和:“在下与方司同为好友,您唤我郎钰便可。”

    “果然是那不孝子!”老丈脸色猛地变红,似是激动地无以复加,手握成拳重重地砸在桌面上,发出硿的一声,“他现在何处!离家七年有余,连封书信都未曾留下便远走高飞,方司这个不孝子现在何处!”

    手中茶盏落入茉莉花瓣,在杯底盘旋缠绕,郎钰的眼眸似是被冰霜覆了一般凉入心底,面上却还是自持的冷静。

    “方司——七年前投身军戎征战宁北,于遂州大败十三郡之战被封副将,后于子霍兵败,为救齐帅而身陨,年二十。”

    杯盏在桌上划出一阵水痕,郎钰将杯盏推过去。

    天边轰隆一个响雷,震得人从四肢百骸开始泛起凉意,细可闻落针之声,沈明芷站在锦帘之外,听那厅堂之内静的能扼住旁人的喉咙,噎的人分外难过。

    老丈像一只瘪了气的葫芦,瞪大了眼睛似是要将眼泪逼回去,不愿相信眼前这人的一字一句,只反复呢喃着那几个字。

    “怎么会......不可能......”他胸膛忽而起伏,发出的声音将自己震得耳鸣骤起,怒道:“那信上分明说,不孝子方司届时反军还乡——”

    还未说话,便被人拦下了下来。

    “方司的尸骨都葬在了边疆,还拿什么还乡?”郎钰定定的坐在红木登上,冷笑一声,“说起来,方司折身宁北,也实属无奈之举。”

    郎钰敛下眉目,仿佛随着天边渐渐落下的雨声回到了遥远的过去——

    “我还记得......”

    二人同为好友,曾经也像那些恣意潇洒的少年郎一般,在推杯换盏之际倾诉理想,犹记那时阳光灼人,烈夏的蝉鸣仿佛永远不会消散。

    方司喜欢舞枪弄棒,一手红/枪耍得虎虎生风,在同窗之际曾被夫子夸奖将来定能□□兴国,成为一代将帅之才,而郎钰虽剑法了得,却更喜书卷,与学究座谈畅聊之时曾立下誓言,未来定要为天子明镜,立政法,循公道。

    彼时二人以为天大地大,哪里都能施展拳脚,可方司的梦却轻而易举碎在自家父亲方启明手中。

    彼时的方启明已经坐到了文官四品,而自古文官武将对彼此都颇有怨言,方思明本想让自己的儿子继承衣钵,可谁知道正值边疆征兵之时,方司竟请愿父母前去迎战。

    怎能放他走,方启明一意孤行将他小儿关在家中半旬,日日家法伺候,郎钰只能从方家小厮那打听到这些日子他又受了什么责罚,郁闷却无法可行。

    可方司是谁,武功是在书院里数第一的好手,犹记得那日星起云涌,郎钰见到了从家中□□而出的方司,他着一袭轻薄的麻衫,面容消瘦了两圈,挑着眉和他炫耀自己是如何逃了管家的眼跳出来。

    二人于酒楼喝酒结拜,郎钰自问,和方司待在一处的时候竟是这辈子最具江湖少年气的日子,那般的畅快潇洒,以为不过数年,他们二人定能比肩朝局,成为旁人眼中的文韬武略。

    方司曾对郎钰说,他最大的毛病便是文人气息太重,起不得威慑,若是有朝一日登上高位,定要受人掣肘,到那时自己一定会帮扶郎钰,让他实现国泰民安的大愿。

    梦还没做完,方启明携着家仆前来抓人,方司喝的晕晕乎乎又出言不逊,父子二人于高楼大打出手,最后的结果,以方思明生生打断方司一根腿骨为结束。

    方司的腿断了,成了汴京城内唯一一个跛着脚的世家公子。

    曾经策马扬鞭的少年郎变成了连路都走不得的废物,方司恨,郎钰更恨。

    一过半年,方司的腿虽已无大碍却每逢下雨之时便疼痛难忍,少年的鲜活之气仿若已被抽空,郎钰看不得好友郁郁寡欢,终于那日他□□到了方家的府宅,递给夜不能寐的人一方征战之信,几乎是在那一瞬间,方司热切着眼眶抓住郎钰的袖子,让他帮自己在名册上写上姓名。

    他终于逃走,连夜被指派赶往前线救援。

    而郎钰又变成孤家寡人,在那官名利禄之中秉承当初曾许下的承诺,一颗赤子之心全待友人征战而归。

    可他最终等来的,却是方司殒身边疆的消息,连带着三封书信一并送到了他的手中。

    “可笑方司即便是断了腿骨,也被封为副将,”郎钰的声微有些悲凉,淡淡道:“那日子霍兵败大雨连绵,他是如何克制着疼痛还要救出他的大帅我无从而知,但是您可曾想过,若不是断骨之苦,以他将帅之才怎会败在那么狼狈的地方——”

    那老丈被这一席话惊得颤抖不止,终于嗬的一声哭出来,久久未能平息。

    “他写信告知我,曾与花楼女子有染并怀有一子,料您定不让那等卑贱之人进方家,索性托付与我郎钰,叫在下无论如何念在结拜之情善待他们母子,”郎钰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可我找到那女子的时候,她已香消玉殒,倾尽全部彩礼将孩子托付给了乡下一介农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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