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觉昭的话吐出来的那一瞬间，苏素锦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
就像是触电了一样。
幸好还是在酒店的大厅，要是二人独处，苏素锦真的无法控制顾觉昭接下来的行为。
也无法确定自己是否能抵抗地住。
她提着一口气，凭借着直觉，抬脚狠狠踩了下去。
一如畅想那般。
苏素锦看着顾觉昭的瞳孔倏然放大，立即放开了她。
“你……”
他像是要说脏话，但为了形象，还是憋了回去。
白皙的脖颈上泛出血管的颜色。
显然，很疼。
苏素锦对这个结果满意极了。
她拨了拨长发，理了理衣服，扬起下巴，用一种近乎蔑视的眼光望着顾觉昭，“你该庆幸，我今天没有穿高跟鞋，而是靴子，顾总。”
苏素锦一改刚才被动的局面，上手拽了顾觉昭的领带，将其一拉。
顾觉昭的身子不受控地弹了过来。
苏素锦柔柔一笑，“顾总一直欺负我，今儿轮到我欺负欺负顾总。您宽宏大量，不会生我的气吧？”
说这话的时候，她眨着大大的眼睛，自下而上，用一种无辜的神色，乞讨着顾觉昭。
然而，顾觉昭明白，都是做样子罢了。
苏素锦那一脚，伤地他不轻。
此时右边脚趾还隐隐作痛，顾觉昭的气怎么可能消得下去？
但他懂得报复。
不一定用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顾觉昭也笑眯眯地应下，“当然，不会。可……”
下一秒，苏素锦就后悔了自己的所作所为。
她被顾觉昭一手横抱起，丝毫没有反应的时间。
“你得付出代价。”
男人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宛如上帝发出的，不可违抗的最高级命令。
*
说实话，苏素锦很后悔。
相当后悔。
尤其是她被男人面无表情地扔到床上的时候。
幸好总统套房的床铺质地柔软，要是床板的话，苏素锦都感觉自己的腰会粉碎性骨折。
可她还没庆幸几秒，顾觉昭就像倾覆的山洪一样，压在了苏素锦的身上。
这一刻，苏素锦慌了神。
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姿势，熟悉的……
是傻子都知道顾觉昭下一步想做什么！
难不成，他想以这种方式报仇？
苏素锦抓紧了身下的床单，奋力反抗，“你还是男人吗顾觉昭，我不就是踩了你一脚，你至于吗你？”
见顾觉昭只是冷冷地望着她，也不回话，苏素锦就又添补了几句，“我承认，那一脚力道大了，是我的错。我和你道歉不成吗？可你也有错，刚刚那是在什么地方啊？是大厅，大厅！那么多人，你对我搂搂抱抱，有总裁的样子吗？”
苏素锦用尽毕生所学，苦口婆心，只为唤起顾觉昭的良知。
应当是她的付出感动了上天，顾觉昭的眼神终于有波动。
“我只知道，你踩我的那一脚，真的让我很没总裁的样子。”
这话一出，瞬间让苏素锦的心凉了半截。
但也有个好消息，那就是她找到了顾觉昭生气的原因。
果然就是为了那一脚。
苏素锦对症下药，赶忙示弱，“好……对不起，我向您道歉，宽宏大量的顾总，求求你，放过我好吗？大不了，我再让您踩一脚，行吗？”
“我没有虐待人的习惯。”顾觉昭斩断了她的希望。
苏素锦内心深处翻了一个白眼，但表面还是得摆出一副二狗子模样。
“好好好，顾总不爱虐待人。那恳请顾总换个方式……好吗？我认为，为了讨这一脚，这……不合适！”
顾觉昭嘴角有不易察觉地笑容，“不合适？你说说怎么不合适？”
“你……”苏素锦咬牙，脸已经从脖子红到耳朵。
这房间里只有她和顾觉昭两个人暂且不说，怎么话题也兜兜转转围着那种事。
让苏素锦不脸红才奇怪。
“你想想，我只是踹你一脚，算肢体伤害，你就算要报复，也得取个同类的方式吧？”
顾觉昭眯眼，“报复？”
苏素锦连忙否认，“不不不……不是报复，顾总哪会儿报复人呢？是惩罚，惩罚。”
好家伙，这一个词说出口，境况变得更奇怪了。
苏素锦心中已经把自己判了死刑。
一来恶心这副生活所迫地狗腿样子，二来又惭愧于用词错误，把本就暧昧的气氛推向了高潮。
顾觉昭却像是没有再陪她玩下去的意思，凤眼微眨，没有一丁点关乎欲望的色彩。
“夫人说话别绕圈子，直白点不好吗？”
苏素锦一瞧顾觉昭没有进行下一步，立刻来了劲，“顾觉昭你给老娘下去！”
她双手双脚并用，只为给顾觉昭踹下床。
顾觉昭当然也知道苏素锦的战斗力，率先做了准备，轻盈地翻了个身，没有伤及分毫。
在瞧着苏素锦想爬起来跑路的时候，又瞅准时机，扑了上去。
苏素锦见顾觉昭二轮攻势又卷土重来，没有像第一次一样软弱，反倒操练起了拳头。
一边恶狠狠地抹了抹鼻子，放着狠话，“顾觉昭你就是要和老娘打一架是吧？告诉你，老娘不怕。”
谁知苏素锦都已经做好了攻击状态，顾觉昭却一改姿势。
他站了起来。
近乎一米九的身高笔直，又高大。
顾觉昭开始解自己的领带。
动作快速，干净利落，几秒之后，一条领带被抽出，放在了沙发上。
看得苏素锦屏住了呼吸。
顾觉昭这些动作，意味着……
她不敢再想。
难道说，这一天真的到来了？
苏素锦脑子里面一团糟。
她试图理出一条思绪来。
有苏家人的叮嘱，也有自己和顾妈的交易，最后是顾觉昭说出口的警告。
汇聚在一起。
让苏素锦不禁往后瑟缩起来。
但无论怎样，面前顾觉昭的动作并未暂停。
他像是刻意放缓，解衬衣纽扣的时候，一点儿也不着急。
顾觉昭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边缘修剪地恰到好处，灵活地在衬衣上翻来覆去。
抓住了苏素锦绝大多数目光。
终于，纽扣被他全部解开。
果然，顾觉昭在里面没有穿任何打底。
八块腹肌的精美肉体若隐若现。
若要仔细看，似乎还能看见向下延伸的人鱼线。
苏素锦咽了咽。
她已然爬到了床的正中央靠里的位置。
苏素锦已经想好了，如果顾觉昭真的对她做那种事，到底是难得一遇的机会，不能放过，大不了就是眼一闭再一睁。
如此，苏素锦一如英勇就义的壮士，闭眼咬牙，亟待悲剧降临。
然而，许久都没发生。
她睁开双眼，对上上身赤裸的顾觉昭疑惑的目光。
“你干什么呢？过来给我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