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场梦吗?
我是清醒着的吗?
沫沫这样询问自己。
想不通呢!
沫沫思考着,随手用刀在自己手臂上划了一道小口子。
好像不是梦呢,我还是会感觉到疼痛的啊!
沫沫跪坐在原地,默不作声地等了一会儿。
然后,就惊奇地发现,自己的伤口没有像爸爸妈妈一样,快速愈合,反而没有什么变化,甚至因为没有及时处理的缘故,还在滴滴答答地往下流血,看起来倒是变得更加严重了。
沫沫似乎是想明白了什么,又似乎是什么也没想到,只是露出了一个和爸爸、妈妈还有那些乐园原住民如出一辙的微笑。
就这样微笑着,沫沫提起了刚刚‘杀死’爸爸的刀,向厨房走去。
似乎只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沫沫没有去管已经被自己‘杀死’一次却又很快就‘复活’了的爸爸,直接提刀砍向妈妈那白皙的脖颈。
很顺利,爸爸没有阻止沫沫的行凶,妈妈也没有反抗,微笑着就从容赴死了。
沫沫看着沫沫飚着血花倒下,心中没有半点想法,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妈妈的‘尸体’。
果不其然,妈妈也很快就‘复活’,她身上沾到的血迹也在同一时间就一起消失了,只有喷溅到沫沫身上的、还有刀上沾到的血迹可以证明,妈妈刚刚真的‘死’过一次。
见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沫沫凄厉地笑了一下,提着刀,转身离开了这个家,完全没有再去看那仿佛没事人一样的夫妻俩。
沫沫提着刀走到街上,也不拘是谁,总之就是,见人就杀。
起初,沫沫还会分辨一下,哪个是‘死’过一次又‘复活’了的,哪个是没有被自己‘杀死’过的。
等到沫沫杀红了眼之后,她就不再管这些了,见了活着的、还会行动的人,就不管不顾地提刀砍上去。
这样的沫沫,自然是完全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动作越来越僵硬了,而脸上的微笑也越来越符合乐园的标准了,不再是形似而神不似的了。
突然,就像是发条玩具的发条卡住了一样,沫沫不动了。
而刚才那些被沫沫不断‘杀死’的人,就那么旁若无人地离开了,都去干自己该干的事了。
沫沫就那么停在那里,手里的刀也被她随手丢下,脸上的微笑也变得和其他人一模一样了。
就在沫沫完成这转变的一瞬间,她的身影消失了,她在这乐园里存在过的痕迹也一起消失了。
沫沫这个人,好像从未存在过!
与此同时,乐园里面,多出一个编号,或者说名字是1728-4的女孩。
乐园的居民们的名字一向如此,以自家房子的编号做姓,名的取法,则是:父亲-1,母亲-2,长子(女)-3,次子(女)-4……
当家里的孩子成年了,按照乐园的规则,他们将会按照乐园的分配,结婚,然后一起住到新分配的房子里去,他们的名字自然也就变成了XXXX-1(2)。
沫沫原本居住的那家人,他们的房屋编号恰好就是1728呢!
如果这世间还有谁还认识沫沫的话,只消让他来看一看1728-4,就会发现,原来1728-4和沫沫长得一模一样哩!
可惜,不会有人认识沫沫了!
即便是在过去的世界里,那些本该认知或者知道沫沫的人,也忘记她了。
他们只会隐约记得,有那么一个少年犯,在逃出少管所之后,就杀了一个人,然后畏罪跳楼自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