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野之上,随着一众少女端着酒盏款步而来,阵阵酒香弥漫开来。
觥筹交错间,又有一群少年抬着几张长桌走了过来,他们将长桌放置在正中间,而后将各种药材罗列其上。
待安排好一切后,管事再一次走了出来。
他环顾一圈,开口道:“诸位,这一次宋先生择选关门弟子,安排了三轮比试,择选出最优秀的一人,若是愿意,便可拜宋先生为师。”
“这会儿有下人到诸位桌前,若有意参与比试的,请在名牌之上写下名字。”
当下人将名牌端到君兮尘与苏卿卿跟前时,苏卿卿拉了拉君兮尘的袖子,开口道:“我也想试试。”
“你的身子?”君兮尘迟疑出声。
苏卿卿脸色虽然苍白如纸,却带着跃跃欲试,她可怜兮兮地看着君兮尘。
“我们不确定宋砚会不会愿意给我治病,多点露面的机会,或许可以引起他的注意也说不准。”
君兮尘拿苏卿卿没办法,但她说的倒也不无道理。
他拿起毛笔,在名牌之上写下了“苏笑”两个字。
经过一盏茶时间的统计,管事将名牌呈递给了宋砚过目。
宋砚悄然看了慕容英一眼,见他百无聊赖正摆弄着桌上的茶水。
他思索片刻,便招呼着管事速度开始吧。
按照宋砚制定的规则,比试分为三轮,第一轮是辨识药材,并将药材的效用罗列下来,然后由宋砚亲自挑选胜出者。
胜出者可以进行第二轮比试,根据宋砚给出的病症开药方,同样由他择选胜出者,最后的胜出者进行第三轮问诊比试。
苏卿卿计较着,从对药材的熟识度到问诊开方,都是身为医师最基本的素养,宋砚这么安排,倒也无可厚非。
很快第一轮比试开始了,苏卿卿被排在第三组,一组五人。
“紧张吗?”君兮尘帮苏卿卿添了茶水,柔声开口。
苏卿卿眉头轻挑,她斜睨了君兮尘一眼,努了努嘴,“怎么?对我这么没信心?怎么说我也是我师傅我的关门弟子,这种比试会紧张?”
“就算过了宋砚的三轮比试,我也不舍得让你留在北霁当他的关门弟子,所以卿卿,给别人留点机会。”君兮尘勾了勾唇,浅笑出声。
“既然夫君下令了,奴家一定遵命。”苏卿卿打趣道。
君兮尘对于苏卿卿的称呼很是受用,他温柔的捏了捏苏卿卿的手。
不多时,苏卿卿就被管事点到名了。
她由着君兮尘扶着站起身来,“放心,我自己过去。”
周遭的来客看着第三组的参与者走上长桌前,议论纷纷。
“居然还有个女子?”
“看着好像病怏怏的,这脸色跟鬼似的,哈哈。”
“这蒙着白纱,是个瞎子吧?什么来路啊?”
一道道调侃声自不远处传入君兮尘的耳畔,他眸间闪过一丝冷意,指尖轻点。
下一刻,只见一个下人扑通一声摔倒在地,手中的茶水飞也似的朝那调侃之人泼了过去。
那人惊呼一声,被茶水洒了一身,碧绿的茶叶还挂在脸上,十分滑稽。
下人连连道歉,又一脸疑惑地看了眼自己的脚腕,奇怪,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
苏卿卿没有被这边的动静吸引,她安安静静地来到放着自己名牌的长桌前。
桌上摆着六种药材,还有笔墨纸砚。
她看了眼其他人的桌前,每个人的药材都不尽相同。
与她一起参与比试的几人也都好奇地多看了她几眼。
苏卿卿拿起一种药材闻了闻,而后执笔快速地在纸上写了起来。
远处的宋砚也注意到了苏卿卿,从她引起议论的那一刻。
“阿福,这位姑娘是谁?”他叫来管事,询问道。
阿福看了眼苏卿卿,想了想道:“小的记得名牌上写的是苏笑,倒也不清楚是哪家的,您往那边看,这姑娘是与那位年轻公子坐在一起的。”
宋砚顺着阿福所指望过去,瞧见一位气质出众的青年,但他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什么时候认识过这位公子。
再看在长桌前奋笔疾书的女子,宋砚眉头皱的更深了,这女子似乎已经病入膏肓,浑身上下泛着死气沉沉。
他心思翻转,脸色微微一沉。
“去查一查这两个人。”宋砚对着阿福吩咐道。
阿福得令,匆匆离开。
而这一边,苏卿卿已经将六种药材辨识好,且一一将其疗效罗列了在了纸上。
苏卿卿是第一个完成的,下人将纸呈给了宋砚。
“原来不是瞎子啊,我还以为是瞎子呢。”一道语气不善的声音从旁响起。
苏卿卿闻声侧目,眼前是一个衣着考究的青年,他一脸高傲地看着苏卿卿。
苏卿卿没搭理他,他倒是主动凑了过来。
“喂,我跟你说话呢。”他皱眉说道。
“哦?有事吗?”苏卿卿淡淡回道。
“你没瞎你为什么眼睛上蒙个白纱?是不是眼睛有什么问题,我看你脸色极差,我自问医术不错,要不我给你治眼疾?”那青年扬了扬下巴,贱嗖嗖开口。
苏卿卿懒得搭理他,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宋砚身上,偏巧他的目光也顺势看了过来。
不多时,就有人将第一轮的结果公布了。
入围的一共有六人,除了苏卿卿外,那个贱嗖嗖的青年也在内。
第二轮比试直接六个人一起,宋砚将病症写在纸上,置于长桌前,由下人诵读。
苏卿卿仔细听着症状,像是寻常的风寒之症。
正思索间,余光瞥及身旁的青年已经开始书写药方了。
她奇怪地看了他看一眼,北霁第一医师出的题目,这么轻易?这样的风寒之症,药方都大同小异,若要从中挑选最出色的药方来,倒也不容易。
苏卿卿略一计较,执笔在纸上写下了方子。
随着一声锣响,下人一个个过来收药方,递给宋砚过目。
苏卿卿心中没底,不知道自己的药方能不能过关。
视线一转,瞥及君兮尘带着柔光的眼神,仿佛带着安抚人心的本事,让她心定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