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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心里有舒服一些吗？”
凉子仰躺在床上，手捏着戒指摆在眼睛和灯光的中间，移开一点，萨博歪着脑袋对她笑。脸上的疤痕在淡黄的光下拖出一点泛红的余韵。
凉子不太开心。“还是不爽——不过算了，莎拉已经往生了，这里的事都与她没有关系了。”
她将目光移回戒指上，越过它不知在想些什么。光影明灭地打上脸颊，窗外的夜黑得静悄悄。萨博走近了坐在她身侧的床榻上。“龙先生叫我回去，革命军可能要有新的行动了。”
凉子的手顿住，取下美瞳的蔚蓝色眼睛朝他望去。“你要走？”
萨博淡金色的眼睫垂下，“不会很久的。我答应你，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你这话说得简直就跟‘等战争结束我就娶你’一样，不会讲话就别讲。”凉子直起身，将萨博扑倒在床，毫无预兆地吻上他的唇和皮肤，又舔又咬，发了狠似的。
“……你、你做什么？”萨博又羞又窘又头疼，要下手推她却舍不得。那可是他深深爱着的女孩儿，她要吻他，拒绝不了的。
“萨博，你要不行就躺着别动，放着我来。反正我今天一定不会放过你，谁知道你离开后会不会陷进别人的温柔乡。未来的事先不讲，你现在是我的。”她又去吻他。
事实证明，没有任何男人能接受别人——尤其是喜欢的人——说自己不行。萨博挣扎了两下，身体快过脑子地咬着凉子的唇瓣吻回去，他放弃了似地恶狠狠说：“那你不要后悔。”
“谁后悔谁是小狗。”
他们翻腾了一整晚，快天明时他才哑着嗓音说：“不可以继续了，你得好好休息一下，待会儿……”
凉子抱着他。“最后一次，我保证。”
萨博：“……”又出现了，女友的渣女言论。
但是……但是真的好舒服。明明两人都是第一次，可就像是天生契合一般，她容纳他的每个角度，变换的每个力度都像一条紧咬着他神经末梢的蛇信子。他就是舒服得死在这张床上也不会叫人更惊讶。
临近结束时，凉子笑了笑，声音带着沙哑的慵懒：“世事无常，谁知道下次见面我们会不会刀剑相向？所以每一次都当成最后一次来。”
她腰上微微用力，萨博闷哼一声，狠狠朝她身体里撞了几下，哑哑地回她：“不会的，我们不会有那一天。”
他发过誓会保护她，永远保护她。
“没关系的，萨博，哪怕有一天我真的死在你手上也无所谓，到那时我允许你忘记我，也允许你开展全新的人生。更别为我难过。”
萨博咬在她身体深处，吻上她高仰的脖颈，声音轻轻：“不会有那么一天。”
多可爱，多可怜的一句话。
天明时萨博便要离开了，从凉子的怀里恋恋不舍地退出，他穿衣服时，凉子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滑落，身体袒露在窗外流泻的阳光里，薄薄的光尘，漂浮着的微风，轻柔似一张淡水彩画。
她伸长雪白的臂膀揽着萨博低下的脖颈，在唇上轻轻一吻。“一路小心，有什么事电话虫联系。就算世界要毁灭，也要接我的电话虫。”
“要是不接会怎样？”萨博笑着问。
“那世界就要毁灭了。”
凉子披上衣服坐在窗口目送萨博离开，朦胧天光里他奋力朝她招手，大叫着：“我会很快回来找你的！”肆意的大笑，一口白牙像一排闪着光的小珍珠。凉子被这副可爱的、傻乎乎的模样逗笑了。
红发海贼团要离开时贝克曼也来向她辞行，她一路将他送到港口前的一条路，停住。“不和香克斯他们告别吗？”
凉子笑道：“他们恐怕不太想看到我吧？”
贝克曼拍了拍她柔软的头发，“别把海贼想得那么小气，他们现在都挺喜欢你的，还有很多人迫不及待地等着和你交手。”
……这不是正常人类表达喜爱的方式吧？
“好吧，那就送佛送到西。”
凉子跟到港口，果然收到许多“热情似火”的注视，倘不是香克斯和贝克曼震在这里，保不齐他们真要当场摆擂台。
“欸？怎么没看见阿尔文那家伙？难道知道我要来，害怕了？”
贝克曼吐出一口烟，“他离开了。昨晚向我们告别，然后就不知去向了。说要去探寻一些自己不知道回答的问题。”
“你可是让我丢了一个很优秀的船员，”香克斯哈哈一笑，“不如你加入我的海贼团做补偿，怎么样？”
香克斯的话有自己的私心，他了解好友，知道他真的很喜欢这个女人，正好他也很欣赏她，要是能把她骗——邀请上船，贝克曼努力几把，肯定能把革命军小哥的墙角撬掉。
凉子哼笑一声，“不怎么——”，“布鲁布鲁”的电话虫声掐断了后半截话。电话虫像模像样地模仿出对面那人闭合双目，两眼留疤的形象。是藤虎。
上司的电话虫还是要接的。“我就送到这里了，上司找我，再会！”匆忙道了别，凉子用月步飞快离开海岸。
贝克曼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逐渐接近正午的阳光中，目光蕴着沉默和无奈。偏偏香克斯一张傻傻的笑脸凑上来，“失恋了呢，贝克曼。”
这家伙不论何时都这么欠打。“没钱了，下个月都不准开宴会。”
“欸——！”
来到安静的小巷，凉子接通电话虫。“摩西摩西，我是阿蜜莉娅。”
电话虫声音低沉。“莉娅，身体修养好了就快点回海军本部。你的老师泽法，不，或许现在叫z更合适，他和新生海军因为试图破坏[EndPoint]被下令通缉，海军全员的力量都出动了。”
……
事到如今，回到海军本部已经没有意义。她只是海军里微不足道的一名少尉，没有权力在手，说什么都是徒劳和枉然。
泽法会走上这样的道路凉子早有预感，只是没想到他对海贼的恨意竟已深到罔顾普通人性命的程度。这不像她记忆里那个温柔稳重可靠的泽法。
[被执念蒙蔽了大脑啊，泽法老师。]
[这也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吧，你要去干涉吗？如果帮助泽法，可能会有更多无辜民众被牵累哟。]
[不，我不是要干涉他，也不会帮助他。只是作为弟子，希望他能活下去，很多事，要活下去才能看到答案。这样的英雄，假如这么戏剧性地陨落，就太可惜了。]凉子顿了下，微微笑道：[系统，你猜最后负责铲除泽法老师的会是谁？]
系统想了想，[黄猿？]
[我也这么觉得。]
凉子抢了一艘海贼船赶往最后一个[EndPoint]的地点。没有永久指针，找到地方花去她不少时间。一座漆黑的，戴着滚烫岩浆帽的岩石岛坐落在沉默的穹窿下，黑沉沉的天幕看不到天光，岩浆烧灼出的黑烟像道道黑色立柱般撑起了天空。凉子扔下船，踩着月步上了岛。
“我来晚了吗？”凉子踩过斑驳的岩石，一身黑衣与大地融成同一股浪涛，缓缓落在草帽海贼团和泽法的中间。“看上去战斗已经结束了，泽法老师。”
泽法好像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仿佛卸下了肩头不堪重负的担子，尽管此时有些狼狈地摔在地上，笑容却是前所未有的畅怀。“是阿蜜莉娅啊，现在这副样子，老师都差点认不出。”
凉子笑了笑，看来是她白操心了。路飞不愧是主角，轻易就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
“欸？是棉花女！”
看在他治愈了泽法老师的份上，原谅这个无礼的称呼。
“看来演员都到齐了呢，草帽小子跟泽法老师都半死状态了真是遗憾——哦，莉娅也在啊。”黄猿看到凉子脸上难掩惊讶，本来欢快的语调甚而都怪异地扭曲了下，几秒的沉默后，他慢慢说：“你也是接到了处死泽法老师的命令才来的吧？没有必要，我们的人手足够，回军舰上吧。”
凉子已经放弃了伪装，一直都在怀疑她的黄猿绝不会认不出她。掩在墨镜后的眼睛静静地望着她，好像在等待着一个不可能实现的回应。
……
登上最终之岛前，凉子给萨博拨了一个电话虫，电话虫响了很久。那头的克尔拉因为萨博临行前“有通话一定要接，紧急事态就给我发信号弹。”的嘱托，嘟着嘴不满地接通：“真是的，什么事都丢给我——摩西摩西，这里是萨博的电话虫。”
没有听到熟悉的声音让凉子顿了一下，随后说道：“我是花山院凉子，麻烦转告萨博，假如抽得出身的话，请他跟着我的生命卡赶到我所在的岛屿。到时候无论是生是死，请让他务必亲自将我的身体带走。”凉子将重音落在“亲自”上，挂断了电话虫。
这是一道保险，因为她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人，只有萨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