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林冲所说,李承睿和三仙女都等在外面。看到出来的人是花荣,李承睿还有点尴尬。
三仙女欢天喜地地迎了上去:“花知寨怎么样,我听林冲喊得那么起劲,柴慧应该已经睁眼了吧。”
“是的,有劳二位辛苦一趟。”花荣把目光移到李承睿脸上,态度如往常一样客气,“李先生,慧娘要见你。”
李承睿一听就慌了:“她找我了,她果然找我了!”
“你别那么高兴好不好……”
“我不是在高兴!”
陶缙云出门时正好看见李承睿吼他的“桃桃”。
“李祈仁,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你怎么又回来了?”三仙女言语间满是嫌弃。
“沈钺给我批了通行文书,我是来办差的。”
“哎呦,我可不记得你是哪部司的差人。”
陶缙云不疾不徐地拿出通行文书,又从通行文书里抽出一张字条:“你娘托我来索要赤狐嫣丹的五条尾巴,她说放在你手里不安全,怕你拿去私用。”
“什么尾巴,谁看见我拿了?”
三仙女无赖的样子完全跟陶缙云料想中的一模一样:“知女莫若母啊,你果然想吞了那五条尾巴?”
“什么话,我压根儿就没拿。”
“当真没有?”
“没有,一根狐狸毛都没有。”
“那我只能委屈自己,留在渡劫世界查找狐尾的下落喽。”
“你随便,只要离我远远的,爱上哪儿去上哪儿去。”
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对付得起劲,李承睿都怵得开始往后退了。花荣一心要帮柴慧把人带进去,他哪儿都别想去。
“李先生,你要走吗?慧娘睁开眼就找你,肯定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快点进去吧。”
李承睿欲哭无泪:“我不去,刚从五行结界里出来就找我肯定是算旧账,见她我说什么呀。你们先去吧,我等几天。”
他跟谁都没打招呼,借着一阵青烟消失在众人面前。
“他怎么了?”陶缙云问。
“估摸着是亏心事做多了,怕被人揭穿。真是人不可貌相,天宫堂堂的前文曲星君竟然有着不为人知的过去。”
“谁没有不为人知的过去啊,你要是不了解内情就别乱说。那什么,竹海呢。”
“留在二仙山了,反正罗真人闲着也是闲着,我让他看看能不能治好竹海不说话的毛病。”
花荣没心思听他们闲聊,上前一步问道:“二位,慧娘急等着见李先生,现在他走了,我该怎么办?”
“直说呗,你何必那么乖巧,她要天上的星星,你也非摘下来不可?”三仙女踮起脚在他耳边说,“李承睿可能在封神以前做过对不起开阳的事,他不敢进去的。开阳才刚刚好,你也不希望她此刻大动肝火对不对?”
花荣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巧柴进风风火火地赶来了。
三仙女埋怨道:“我说您这是上哪儿去了,林教头满山喊您都不见踪影,还以为您跑下山了呢。”
“对不住,对不住。”柴进对三仙女早有耳闻,如今见了她更是十分客气,“我跟李应在库房里头,一点动静都没听见。听隋晓说您把我妹妹救活了,请受小可柴进一拜。”
三仙女一闪身躲了过去:“救你妹妹的人不在这,我可不能夺人家的功劳。大官人还是进去看看柴慧吧。”
“多谢,多谢。”柴进口中仍是谢个不停,一转身看见花荣,显表情看上去有点吃惊,“哎呀妹夫,你怎么站在外面,慧儿躺这几个月都是你在受罪,快跟我进去陪着她呀!”
他这声“妹夫”叫得三仙女和花荣脸都白了,花荣把他往远处推,一边推还一边央求:“大官人,您能不能小声点。把她搬过来本就是咱们自作主张,她才刚好一点您就说这事,不是把我放在滚油上煎嘛。”
“你怕什么,她虽然倔点,但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孩子。你跟我来,我给你做主,走……”
“柴大官人!”三仙女看不下去了,走过来把他推到一旁,“我知道您现在高兴得要命,但凡事都得一步步来对不对?您先进去,他们俩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自己能处理。”
柴进不好驳三仙女的面子,只得责备自己:“瞧我,确实是高兴得有点忘乎所以了。花荣,聚义厅那边正在商量打青州的事,如果宋头领下山肯定得带上你,你过去看一眼吧。”
“好,我这就过去。”
柴进再次谢过三仙女,然后头也不回地钻进了大门。
三仙女问花荣:“你们要打的青州,知府是不是叫慕容彦达?”
“三姐也知道慕容彦达?”
“我是听崔锦华说的。”
“崔锦华?”花荣听到这个名字觉得有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听过,谁来着?”
“你装的吧,崔锦华是你不久前刚去世的娘子啊。”
原来是她。
花荣经三仙女提醒终于想起来了:“真惭愧,我确实不太熟悉她的闺名。”
陶缙云曾经也是坚决反对花荣接近柴慧的人,既然今天三仙女提到崔氏,他绝不会放过这个追根究底的大好时机。
“我们都知道你和崔氏不是真的夫妻,但为什么后来慕容彦达和刘高不再对你们构成威胁的时候,你没有和她分开呢?”
“假话说多了就变成真话了呗。其实她过门时崔老知寨刚刚去世,父丧期间的婚事根本不做数;我俩也始终是同院分房居住,论关系可能连朋友都算不上,顶多算个熟人。这样的关系,我根本没有写休书的资格。”
三仙女脑子转得快,她马上就理解了花荣的顾虑:“休书是给别人看的,但是你写不了。如果不写,在旁人眼里你们仍然是一对夫妻,柴慧嫁进门就是妾室,或者就是你俩一起欺负娘家无人的崔氏。”
陶缙云接着说:“隋晓告诉我,你三番五次急着去沧州见柴进就是想把崔氏托付给家大业大的他,让他给崔氏一条活路,是吗?”
“她父亲临死前把女儿托付给我,我不能不答应。既然答应了,就不能不管她。谁知道最后我和崔氏都没什么事,受伤的却是慧娘。”
“你的境遇也好不到哪儿去,兄弟。”三仙女斜眼瞥着陶缙云说,“如今若不是柴慧遭难,你几个月辛辛苦苦照顾着,堵住了这些咸吃萝卜淡操心的家伙的嘴,往后你还是那个为得到爱人不择手段的下三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