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投机半句多。
长思哼了一声,转身便走。
刚欲走进一间房间,房门“碰”地一声自己阖上了。
长思不敢置信地回过头,指着安如初说道:“你在耍我?!”
安如初摊开手,示意自己没有搞小动作。
“我没有。”
长思刚才确实也没有感觉到周边有灵力波动,但是这里没窗也没风,门在自己面前突然关上了,要不是自己闪避得快,这房门都快打自己鼻子上。
长思握紧权杖指着安如初,怒道:“这里就你和我在,不是你是谁!难不成有鬼吗?!”
确实。顾梧秋赞同地点点头。
长思可算是一语成箴,刚才那个突然关掉的门着实是阿瑶的手笔。
别人家的熊孩子好教训,吓一吓还是可以的。
顾梧秋放开手中红绳,悠悠地走到长思背后。
长思正怒气冲冲地指着安如初,突然间便感觉到后背一凉。
他伸手迷惑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脖颈,走廊上一排燃放的蜡烛突然一支接着一支地无风自熄了,走廊突然陷入了一团黑暗中,仅剩微弱的光照着面前明暗模辩的安如初。
长思打了个寒颤。
他快走两步,往光源处去,还不忘回头狠声警告安如初:“要是让我知道是你捣鬼你就死定了!”
说着最狠的话,迈着最快的步伐,下楼梯时更是三阶作两阶跳着下去,顾梧秋都担心他摔着了。
阿瑶得意地笑了两声,一副求表扬的表情,道:“我做得不错吧!之前俞英调皮捣蛋的时候,阿瑶也这么吓他!”
安如初不置可否,顾梧秋仗着安如初听不到,小声道:“做得不错!”
看着长思步履匆匆地离开了城主府,顾梧秋突然就想起了被自己遗忘已久的春夭夭。
裴慕夏走的时候好像没有带着春夭夭一起离开吧?那春夭夭现在一个人去哪了?
招魂铃好像也被裴慕夏带着走了,顾梧秋心中对春夭夭仍是有怀疑,不敢松懈。
他唤来阿瑶,让她转告给安如初道:“如初,你现下先到邺城去寻春夭夭,然后把她看好,如果看她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先别轻举妄动,一定及时告知他人!”
如果春夭夭还是春夭夭,那自然是最好的。
但春夭夭若真是被他人魂魄所俯身,其功力深不可测,若是安如初与她硬碰硬可能也讨不到好处。
无论如何,眼下都应把春夭夭看紧,顾梧秋出不去城主府,唯有将此事先行交托给安如初。
没想到安如初果断地拒绝了顾梧秋。
“我不要。”
顾梧秋抓不住重点,只当是安如初不想与春夭夭相处,说道:“我知道你不喜夭夭,但是现在不是情况所逼嘛,如初,你听话。”
安如初抿起嘴,说了“不去”便不再解释。
阿瑶觉得气氛有些不对,挠着头左右打量着,突然一拍手,福至心灵对顾梧秋道:“他是放心不下你吧!”
“你看,你现在又没身体,也没灵力,安如初又看不到你碰不着你,肯定担心的呀!阿瑶好羡慕你啊!有这么关心自己的徒弟……”
“别说了,”安如初背过身去,板着脸叫停了阿瑶,就是耳尖有些红,“你说的没一句对。”
阿瑶又疑惑了,道:“阿瑶说的挺有道理的呀……”
顾梧秋轻咳两声,挡住阿瑶探究的目光。
最终安如初还是妥协了。
只是从让安如初出城主府去监视春夭夭变成了让安如初把春夭夭也带到城主府中来。
“如初,我保证待在这城主府里,一定不走,你就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了。”
顾梧秋听着阿瑶如实跟安如初复述着自己的话,挠挠脸,莫名觉得尴尬。
没有身体确实太不方便,如果像阿瑶一样可以与安如初交流还好,但是问题就在于顾梧秋只能跟阿瑶沟通,导致什么话都要通过第三个人转述。
“如初,我就在这里等你。”阿瑶说,“我会想你的!”最后一句是阿瑶的自我发挥。
“喂!”会被篡改言论这一点也很不方便!
安如初脚下一趔趄,没回头,很快地出了城主府。
这半天下来阿瑶跟顾梧秋熟悉了一些,笑着说道:“怎么了,阿瑶觉得这么说如初很开心呀。”
顾梧秋扶额道:“你又知道了?”
安如初离开后,顾梧秋又回到了地下室。
顾梧秋觉得无论是徘徊不去的阿瑶,或是地下室不腐朽的尸体,或是被桎梏于此的自己,都昭示着这城主府中一定另含蹊跷。
一般的魂魄若是脱离躯体过久,便会彻底迷失其中,变得浑浑噩噩,不再有自我意识。
而阿瑶在这城主府不知待了多久的年华,除去外貌上的异常,相处起来与坊间普通少女别无二样。
这一定是这城主府中的某种机制将阿瑶的神志保护了起来,因而阿瑶虽然被禁锢在这城主府中,却能保持自己的神志而不迷失其中。
城主府的上层已被其他先来的修士翻了个遍,所以若是哪有问题,应该还是藏在这无人发现的地下室中。
加上阿瑶先前说有人曾将俞从的尸身用作自己所用活跃于城主府中,顾梧秋觉得这个人说不定就是先前在陵郡袭击了裴慕夏与安如初的二人。
这样一来邺城沦为空城的原因便有迹可循了。
邺城本就封闭,外来势力很难将其瓦解,但若是内部上位者的决策,在这样的地方确实影响力非凡。
那个人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用俞从的身份在邺城中派下了魔神雕像,尽管是后来俞英继位,若是“俞从”先前的命令,不知其害的俞英也只会选择任其发展。
而突发性的全城性灾难突然到来,届时再想整改,也无力回天了。
“你都在这看好久了,到底有什么好看的呀?”阿瑶说道。
阿瑶说:“难道你改变主意了又想用他的身体试试,需要阿瑶帮忙吗?”
顾梧秋忙从棺椁旁站起身,说道:“不用了。”
地下室的其他地方皆无异常,从这地下室其他的装潢看来,能看出设计者这般布置,是为了能让某人舒心居住而特地安排的地,唯有这件墓室存在地突兀。
顾梧秋心中暗道一声“得罪了”,将俞从从棺材底里搬了出来。
之前他短暂地附上俞从之身时,便能感觉到自己的躺着的地方其实并不如表面看得平坦,好像有什么东西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