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隐向来有一说一,他说认识这家餐厅的老板就一定认识,而且还有过几次交情。
老板了解情况之后,马上开车来了餐厅。毕竟做服务行业的,知道口碑这东西的重要性,一次事件没处理好,带来的后果可能是致命的。
最后,小磊被解雇,苏回恢复原职,排班也跟之前一样,错开了上课的时间。而小磊口中的“苏回得罪了客人”,也是之前他在苏回上菜前,往菜里加了过量的胡椒粉。
“宫先生,施先生,这次真的谢谢你们。要不是你们的话,被解雇的可能就是我了!”苏回说着眼睛都红了,他真的很需要这份工作。
宫锦书拍拍他的肩膀,“没事,我们也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也不能看着他欺负你不吭声啊,对不?”
这件事折腾到了晚上,施隐送宫锦书回学校,刚好苏回的学校离他近,顺道也一并送了过去。
苏回跟宫雁回一样,热忱,稚嫩,什么事都写在脸上。宫锦书发现他不仅工作服会大一号,连自己的衣服也很大,整个人显得又小又弱。
他一路都在跟二人说谢谢,但紧紧攥着裤腿的手已经暴露,他还有心事。
宫锦书瞄了他的手一眼,说:“咱们有这次交情也是缘分,以后你别叫我宫先生了,看得起的话,叫声宫哥就行了。”
苏回终于放松了一些:“好,宫哥......”
“哎。”宫锦书脆生生答应了一声,又道,“以后碰到这种人,你别由着他来,该出手时就出手,这样才不会被欺负。”
“好。”苏回犹豫片刻,终于把心底的话问了出来,“那个,宫哥,你是不是跟华升先生认识啊?我上次看你们打招呼,应该关系不错吧?”
宫锦书的眉毛动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到一个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华升身上,但人家哥都叫了,不回答也不合适:
“认识,怎么了?”
苏回抿了一下唇:“他两个星期没有来吃饭了。以前他每个星期都来两三次,最近他,是不是比较忙?还是......有其他的安排?”
这话说得很真切,好比思念变成了那锅里的豆子,被翻来覆去地煎了百八十回,才终于憋出这么一句话。
宫锦书大概看出了苏回的心思,于是说:“他最近有点忙,家里出了点事。”
华媛在婚礼上给他投毒,宫曼玉为此放弃了潇碧所有的股权,华升经营的公司也受到了波动。
“什么事?严重吗?”苏回更紧张了。
宫锦书权衡了一下:“他能力还是不错的,应该没问题。”
纵然老是被针对,但他还是很客观的。华升的能力的确很好,自己经营一家珠宝设计公司,近两年有声有色。如果不是宫曼玉一直以来的限制,以及婚礼上华媛的惊天操作,公司的规模应该更大。
“但是我跟他平日交流得不多,你如果想了解他本人的情况,最好还是打个电话问问。”宫锦书翻开电话簿里那个他不想拨通的分类夹,点开华升的联系方式,“这个,存一下吧。”
苏回犹豫了,好像在反思自己是不是把情绪表现得太明显。
宫锦书催促:“存一个呗,打不打另说,手机里多个人的联系方式又不坏。”
苏回这才掏出了手机,那是一个巴掌大的老年机,苏回把它可怜巴巴地攥在手里,一个键一个键地输进去,然后展露笑颜:
“宫哥,谢谢你。”
“别客气。”宫锦书意有所指,“顺便把我的也存进去吧。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要是我在上课没接到,你就发短信,很方便的。”
“嗯,好!”
苏回下车之后,宫锦书目送他进了校门才松开施隐准备推变速杆的手。
身为正宫的施隐被冷落了,肉眼可见地有点情绪。经过上一次在餐厅的警告,宫锦书还算有点眼力见了。于是主动挑起话题:
“你看,咱吃个饭还做了个好事。”他伸手过去拍施隐的肩膀,友善极了,“这都多亏你,认识他们餐厅的老板,不然可没这么容易。”
不得不说,这一招对施隐还真管用。毕竟这句话不等于同事之间敷衍的吹捧,而是让施隐感受到,宫锦书现在,会主动去关注他的情绪。
这是一个很大的进步。
“看来平时多交朋友还是有好处的。”他有些得意。
“当然了。”跟苏回拉近了关系,宫锦书心里也开心,于是他转而建议,“哎,先别回学校,咱去吃点甜点吧。”
施隐愣住:“甜点?”
“嗯。”宫锦书往前面的路口一指,“刚才来的时候,我看到一家甜品店。感觉还不错。我请客,去不去?”
施隐为难:“我不是很喜欢吃甜品。”
宫锦书顺着他点了一下头:“那行,那送我回去吧,我也不吃了。”
言下之意,就是因为你跟我在一起,我才想去吃的。
握着方向盘的食指愉悦地翘了一下,在路口右转,“好,去吧。”
路灯十米一盏,均匀有致地在车顶滑过,似白日游湖,好不雅致。
回到宿舍,方辞还没睡。往常这时候都在琴房里弹钢琴的人,今天居然坐在电脑前写东西。
宫锦书觉得奇怪:“小辞,你最近不用练琴吗?”
方辞的眼睛一刻也没有从屏幕上挪开:“噢,我明天再练。”
“可马上就要期末了,你们没有结课演奏?”宫锦书绕到他后面,想看这人到底在写什么,结果电脑一下子就被扣上了。
方辞从没有这么防备过他。
“怎么了?”宫锦书错愕地站在原地。
方辞起身,歉然对他笑笑:“锦书,抱歉这个东西不能给你看。”
“为什么?你在写□□?”
方辞噗嗤一声:“那倒没有。”
然后敛起笑容,脸上多了几分局促,“其实,我现在是秦治的秘书,刚刚,我在写一个项目的策划。这个项目算是公司的机密项目,现在还不能给别人看。”
这个解释很合理,宫锦书也没有再去纠结方辞为什么要防着自己,他担心的是——
“你做了秦治的秘书?!”
秦治之前找人对施隐动手,又私下找他,明确说过会对施家下手。无论怎么看,这人现在都很危险,究竟是什么理由,让方辞一口答应做他的秘书?原著里,纵使方辞后来成为了他的左右手,并肩作战,但那都是很后面了,且也都是合伙人的关系,不是秘书。
秦治,到底对方辞做了什么?
还有,他想对施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