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我们宇智波……”
“止水。”千手秀树打断他的问题，轻笑道，“忍者学校的测试，忍术、体术、苦无投掷、陷阱设置……等等，不出意外的话，你几乎都是头名吧。”
止水迷茫的点点头，不清楚对方为何要问这个问题，但这时传入他耳中的话语却徒然间变得险恶了起来。
“那么，你觉得你能在各个测验上获得第一名，原因在哪里呢？是忍者学校老师的教导，是自己坚持不懈的努力，还是……你的写轮眼，你传承于家族的血继限界呢？”
止水闻言一下子脸色大变，身子震了震，心神落到了谷底。
努力，他自然也是极为努力；写轮眼，更是他获得‘瞬身止水’名号的依仗，但忍者学校老师的教导……
“看来你已经明白了。”千手秀树悠悠地说，“奈良一族也好，秋道一族也好，他们的秘术也好，或者其他也好，都有各种各样的缺陷，他们需要依仗忍校老师的教导，但相比之下，写轮眼真是太过于强大了。”
“一旦开眼，就能清晰地观察到他人演示忍术时查克拉的运行轨迹，学习大部分忍术不在话下，而体术，在洞察力下就更没有秘密了。”
“忍校的教导，在宇智波一族的天才来说只是小恩小惠，对村子的认同又怎会超过家族。”
说到这里，他一时间也有些唏嘘，带土那个吊车尾简直是上述缘由的反面典型，相比之下，止水和鼬倒更像是异类。
止水心神摇曳，不能自己，紧握着拳头，声音微微带着些沙哑，“那日向一族呢，都是瞳术家族，他们的白眼丝毫不逊色于写轮眼。”
“不一样的。”千手秀树沉吟了片刻，轻声说道，“日向一族他们特有的宗家分家制度决定了他们内部矛盾深重，反而与村子的矛盾不大。”
与宇智波一族的凝聚力来源于族人自发的认同不一样，而日向一族则是宗家使用‘笼中鸟’粗暴地控制分家成员，强行聚集在一起。
这样的家族没有人心！
想想看吧，日向日差实力、威望都达到了分家的顶点，但是也因为分家的身份而痛苦不堪，甚至由于对雏田露出的敌意，被‘笼中鸟’折磨的满地打滚。
要知道，那可是在日向宁次之前，身为一个男人，身为一个父亲，就这么在自己的儿子面前露出了毫无尊严的模样。
相比于日向一族，分家的成员大多更认可村子，毕竟白眼只是带给了他们力量，却无法给予他们人格上的尊重。
他有时候也在想，村子是不是因为害怕日向家族成为‘宇智波第二’，所以才放任了所谓的宗家分家制度。
另一边，止水满脸苦笑，他一直在为家族和村子和平相处而奔走，却没有看到掩盖在最深处的问题。
他因为痛失友人而开启的写轮眼，现在看来分明是诅咒。
村子，村民，家族，族人，号称能够看清一切忍术变化的眼睛，却看不透人心。
千手秀树看对方一脸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笑了笑，“还没到绝望的时候，现在你应该能重新考虑我的提议吧。”
“我成为火影就能使宇智波融入村子？”止水也笑了笑，脸上尽是苦涩之意，“写轮眼依旧是族人们的依仗，现在火影都是宇智波一族了，他们甚至会更加骄傲，什么都改变不了。”
“不不不，你这么想就错了。”千手秀树视线略过万家灯火，落在极远处的宇智波族地，悠然地说道，“止水，你可知为何你的族人对于火影之位念念不忘。”
“同为建立木叶的两大家族，千手一族有两代火影，但是宇智波一族却一位也没有。”止水自嘲一笑，“以他们的骄傲又怎允许这种‘不公平’的事情发生。”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部分而已。”千手秀树微微颔首，却又摇头道，“根本原因还是他们觉得以宇智波一族的功劳应该有一位火影的，难道你觉得宇智波一族为村子的奉献不够多吗？”
止水一时语塞。
客观来讲，宇智波一族从木叶建立以来，南征北战，西据砂隐，东迫雾隐，也算立下了悍马功劳。
可惜，宇智波一族运气不好，从建村起就一直受到压制。
这种压制不是因为主观上的敌意。
初代火影千手柱间为建立木叶付出了极大的心血，甚至连宇智波一族都这么认为。
初代死后，千手扉间接替了阿尼酱的位置，其实力，能力，在村子里也是毫无争议的。
三代目猿飞日斩则是临危受命，没有经过村子的民主选举，但考虑到所谓的火影护卫队本就是火影候选，倒也说的过去。
四代目波风水门就更别说了，横压两大忍村，逼平四代艾和八尾人柱力的联手，成为火影更是板上钉钉。
宇智波的族人单单拿出来，和上面几位相比，真就是个屑。
但是……
“止水，你的族人过度看重写轮眼的力量，却自觉无法成为火影，但是又认为宇智波为村子立下的功劳，应该有一位火影。”千手秀树正色道，“这种矛盾，或者说执念笼罩着整个宇智波一族，让他们无法正视自己。”
这就是宇智波一族和其他家族的不同，他们不会说‘火影之位’是属于某某的，而是单单说‘火影’是属于宇智波的。
“可是我……”止水面色犹豫，神情极为不自信，丝毫不像那位在战场勇猛果敢的‘瞬身止水’。
千手秀树摇了摇头，他现在是看出来，止水这个人以村子的利益为重，对于可能对村子造成威胁的宇智波一族感到不满，甚至都有些偏见，而这份偏见的对象也包括自己。
“止水，成为火影没有那么难，也没有那么简单，但是最难的一步，你已经做到了，你已经获得了火影大人和其他上忍的认可，也获得了宇智波族人的信任，你现在欠缺的只是资历和履历。”
他看着止水，淡然一笑，“只要你继续坚持现在的步调，这些也都会有的，到时候，你就拥有引导宇智波一族的资格了，可以展示给他们，火影是木叶火影，而不单单只是宇智波的火影。”
“当宇智波一族的执念消散，他们也就能正视自己了。”
“树前辈，为何您希望我成为火影，您成为火影一定可以更好的领导村子和宇智波吧。”
千手秀树摇了摇头，“千手已经有两代火影了，火影是大家的火影，不是千手的火影，我不会允许村子再变为家族，失去好不容易建立起的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