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伯召是崇明人，一年清明为祖先上坟，回来时在路边看见一条小花蛇正看着他，王伯召走它也走，停它也停，王伯召觉得它很不寻常，所以将它收藏饲养，并取名路生。路生很乖巧懂事，仿佛能听懂人的言语，王伯召十分喜爱它。养了有一年，路生就已经非常巨大了，邻居知道后，都很恐慌，生怕路生会伤害孩童和家畜，所以劝说他将路生放回至野外。加之路生食量增大，无法负担。王伯召只好打算挑选地点，将路生放生至野外。
离他的家不远有个叫干草湖的湖泊，那个地方很少有人过路，所以王伯召就将路生带至干草湖畔，对它讲道，你已经太大了，人们惧怕你，我也没有能力再赡养你，现在把你放在这里，你自己去寻一条活路吧，此去后，希望你一定不要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出来，若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我会饶了你，天也不会饶了你的，你记住了吗？路生听了后，低下头，似乎明白主人交代的意思。王伯召往回走，路生跟了他好几里，王伯召就回头呵斥它，才见路生停在原地。
过了六七年，干草湖四周的食物逐渐短缺，路生此时已经有十丈左右长短了，它常常出现在干草湖四周，偷食居民的牛羊家禽。见到它的人很多，没有不惧怕的，人们更加不敢踏入干草湖一步。有人偷偷去县衙状告王伯召，说蛇是他放生的，县令着人拿他回话，王伯召就承认了。县令就令他在限期内，将路生迁至远离人烟更加荒芜的地界，或限制它不再惊扰民众，否则将治他的罪。王伯召没有办法，只好独自来到干草湖畔，呼叫起了路生。
他大概喊了有三四遍，就见一条十几丈长的大蛇从山中疾驰而下，看颜色和路生差不多，应该是它。路生来到王伯召面前，很兴奋地围着他游走。王伯召此时就埋怨它道，我养你长大，不奢望要你的什么回报，如今你频频扰民，私自偷食人家的牛羊，现在连累我被官府问责，该怎么办才好？路生听了后，神情仿佛十分低落，慢慢地狂躁不安，王伯召见了非常害怕。此时只见路生游至一棵大树旁，一摆尾，就将大树拦腰折断，又调转蛇头，用树桩上尖利的枝节将自己的一双蛇目剜出后，默然离去。
王伯召见状大惊，只好拾起蛇目回到家中，几个月后，路生因伤痛和饥饿死于干草湖畔，臭了六七天才被人发现。路生知道后很内疚，就去捡了一些蛇骨和蛇目葬在自己屋后。路生虽是蛇类，但它的的行为，是值得我们去称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