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愣住，回眸看宋温暖，眉宇间带着疑惑：
“怎么了？”
我……
宋温暖咬住下唇，微微蹙眉，眼眸低敛，心中犹豫不决。
江天赐他现在…应该不知道这个车祸是意外，而是人为。
他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暖暖，怎么了？”
停了半晌，宋温暖才慢吞吞开口：
“这场车祸……不是意外，是人为……”
江天赐嘴角的笑明显僵了一下，惊问道：“人为的？”
宋温暖确切地点点头，“对，人为。”
“是……”
“小天！”
宋温暖抬眸，正想说出是唐然所为，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二人皆往声源看去，是林婕。
她穿了一身浅蓝色的港式复古，开叉的连衣裙，衣领是白色花边的碎花，下摆是一朵朵粉玫瑰花。
她的皮肤偏黄看似不搭，但穿上这件裙子，她温雅又端庄大方的气质犹在。
她的手里还拎着一个小礼袋，迈着不徐不疾的步子走来。
这一身行头，看得出来，是她精心打扮过的。
这骨子里的温柔，都藏在她的一颦一笑间。
俩人看傻眼了。
林婕连唤了他们好几声，拍了一下江天赐肩膀，二人方才回神。
宋温暖瞪圆眼睛，语气满是赞叹不已：
“阿姨，你这也太美了吧，美得令我心动！”
林婕看见宋温暖，嘴角的笑意浓烈了几分，还在她面前特意转了一圈。
“怎么样，好看吧？”
宋温暖点头如小鸡啄米，“好看！阿姨最好看了！！”
林婕挑起眉毛，对宋温暖坦言：
“这件是小天他爸给我买的。”
江常清给她买过不少好看的衣服，可她唯独对这件喜爱的紧。
……
这件连衣裙，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年轻时，他们俩都没日没夜的打拼事业。
后来成立了公司，林婕又怀上了江天赐，就待在家里。
江常清则天天在外面应酬，回来的时候，总是一身酒气缠身。
因为应酬，他忽略了林婕的感受，忘记了她的生日。
这件裙子，是作为她跟了他那么多年的补偿，也是生日礼物。
是他特意命人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是一条，承载回忆的裙子。
那一点，美好的回忆。
……
宋温暖点头，瞥了身旁的江天赐一眼，展颜笑说：
“阿姨，江叔叔没事了，手术很成功。”
林婕眸中含着若有所思，凛然一笑：
“嗯，他今晚能醒吗？”
宋温暖：“医生说有可能，阿姨是有什么话要和江叔叔说吗？”
林婕愣一下，没想到宋温暖猜到了。
“是，我是来还东西的。”
还有，该了结了。
林婕转眸看江天赐，“小天，现在也快九点了，你送温暖回家吧。
一定要把她送到家门口，听见没？”
江天赐应了声好，“那妈，你当心着身子，别乱跑，我一会儿回来找你。”
林婕拍了拍他的肩膀，温柔地笑着说：
“好啦，快去吧。”
宋温暖他们走后，林婕走到江常清所在的病房，在门口站了片刻。
进去之前，她深深浅浅地吸了口气。
有些关系，早该断干净的。
……
江天赐回到房间，换下病号服，穿回自己的衣服，和宋温暖并肩出了医院。
外头的月色凄凉，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丝丝清寒之意。
眼下没有公交车，附近也没有的士可以打到。
前面的雨方停一会儿，路上的行人了了不多。
江天赐想要打滴滴，宋温暖伸手阻止了他。
“我们往那边走走吧，说不定能打到车呢？”
江天赐犹豫了一下，没反驳她，点点头同意了。
宋温暖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凉，这漫步在大街上，凉风吹得她一顿起鸡皮疙瘩。
“嘶……”
好在她穿了件长袖衬衫，否则非得冻死她不可！
江天赐注意过来，“很冷吗？”
他说着，就要脱下身上穿着的外套。
“别别别，你别脱！”
宋温暖阻止他，靠过去挽住他的胳膊，贴在他旁边。
“这样就不冷啦！”
江天赐右手臂还有伤，动来动去容易撕扯到伤口会疼。
加上他里面又是短袖，跟她的长袖没法比。
她怎么能忍心让一个病人因为她病情加重呢？是吧？
女孩的突然靠近，吓得江天赐指尖猝不及防颤了一下。
耳根唰地就红了，心脏跳得飞快。
他撇过头，干咳了几声，依旧面色从容且淡定的走着。
实则，心里一阵暗自窃喜。
宋温暖挽着他并肩漫步，路灯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偶尔扑面来的微风，宋温暖都感觉空气中夹杂着甜味，粉红色泡泡围绕着他们，嘴角一度疯狂上扬。
他们现在这样，也太像一对情侣了叭！！！
不止江天赐脸红耳热，宋温暖的小心脏也在里头小鹿乱蹿。
她微微垂下小脑袋，不想让江天赐看见自己的脸红。
多不好意思呀，明明是她撩拨人家，怎么她害起羞来了？
江天赐猛地想起什么，侧眸看了她好一会儿，将自己的疑问说出来：
“你跑来医院…这么晚了，你爸妈他们不担心吗？”
他话还未说完前，宋温暖便猜到了他想要问什么。
宋温暖歪着小脑袋，抬眸撞入他漆黑的眸子里，弯着眉眼带笑：
“没有呀，我和他们说我去洵洵家玩。”
江天赐骤然一愣，旋即，薄唇微微上扬，扯出一抹浅笑来。
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他们美好甜蜜的气氛，宋温暖嘴角的笑僵住。
谁啊？！
宋温暖不耐烦的蹙起眉，停下脚步去掏手机。
她倒要看看，是哪个狗登西不长眼，不知道她正“约会”吗？！
这么一股恼火，她看到没看来电人，直接接起电话，没来由说了一句：
“喂，狗登西！”
狗登西：“……”
那头的宋阳光莫名其妙被骂，心里也不爽，压着声音骂她：
“喂宋温暖，你良心被猪拱了吗？
要不是我替你窜供，你能那么顺利去医院吗？
我告诉你啊，你超过十点我就把实情告诉咱爸妈，到时候有你被骂的！”
宋阳光一开始只是看着都九点多了，宋温暖拿着备用机，去了那么久还不回来。
寻思打个电话，问问到底是一什么情况。
结果电话刚一接通，他上来久被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