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这是要发财啊，幸福来得如此突然？”
两千点的功德巨款从天而降，砸得叶鸣脑瓜子嗡嗡的，让他像做梦般难以置信。
可是想到红衣怨煞身上那几乎凝成实质的煞气，能获得这么多的功德也很合理。
他深呼了一口气，试图平复自己激动的心情，三五个呼吸之后，叶鸣重新恢复了冷静。
是时候给此行划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
叶鸣往祭坛方向走去，中途还在地上顺手捡了一把长刀。
走到血池边，里面的血水已经被红衣怨煞吸了个一干二净，整个血池空空如也。
叶鸣轻轻一跃，跳上了祭坛。
高瘦男人正万念俱灰地躺在祭坛上，双眼空洞，不像个活人，反倒像一具失去精气神的尸体。
直到叶鸣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他才回过神来。
看到叶鸣持刀站在身前，他连忙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把头磕得砰砰响。
“大爷饶命阿，求大爷饶小人一条狗命。”
叶鸣鄙夷地看着跪地求饶的高瘦男人，开口问道：“原来你也会怕死？”
高瘦男人自然听出了叶鸣语气里对自己的不屑，可是蝼蚁尚且偷生，好死不如赖活着，在死亡面前，尊严又能值几个钱。
他看叶鸣才十几岁的年纪，应该是刚出来行走江湖的侠客，这种年轻侠客最好糊弄，只要自己略施苦肉计，未必没有一条生路。
心中有了主意的高瘦男人不敢搭话，继续朝着叶鸣用力地磕头，把额头都磕得一片血肉模糊。
“好了别磕了，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老老实实地回答，答案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以考虑放你一条生路。”
高瘦男人又狠狠地磕了几个头，这才抬起脑袋谄媚地说道：“大爷尽管问，小人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且问你，那些人有何方法可以恢复。”叶鸣指着大厅一旁的铁笼，问出了第一个问题。
高瘦男人面露苦涩，低声说道：“采生折割之术乃是邪术，要保住他们的性命很容易，可要是扒了他们的兽皮，三天之内就会气绝身亡。”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叶鸣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切，语气逐渐变得冰冷起来。
高瘦男人吓得赶紧又磕起了头，边磕边说道：“神仙难救，药石无医，实在没有别的办法了。”
“你费尽心思豢养红衣怨，所图何事？”叶鸣在竭力压制着内心的怒火，问出了第二个问题。
“当然是为了长生！”高瘦男人满脸不甘地说道：“我小时候得过机缘，侥幸踏上了修行路，为求长生，我每日刻苦修行，二十年来从不敢有半分懈怠，可是就因为我天资不佳，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我的修为一直在二品原地踏步，未有寸进！”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一篇养鬼之法，从那一刻起，我就下定决心，我一定要养出红衣怨煞，既然天要断我道途，我就用红衣怨煞去逆天改命，以众生为资粮硬生生堆出一条长生路！”
说到最后，高瘦男人情不自禁地站了起来，眉宇之间尽是癫狂。
“第三个问题，猛虎帮那具尸体是怎么回事？”叶鸣冷冷地注视着高瘦男人，暴虐的杀意在心头涌动。
听到叶鸣的问题，高瘦男人一瞬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仔细想了一会之后，他才恍然大悟：“你就是为了此事，才找上了我们珍兽百戏团？”
叶鸣抽刀架在了高瘦男人的脖子上，语气平淡地说道：“我问，你答，别挑战我的耐心。”
高瘦男人浑身打了个哆嗦，急忙说出了事情的真相。
“猛虎帮跟我们合作了很多年了，他们一直负责给我们提供被拐的孩子。上次那个青年带了几个孩子来跟我们交易，银钱交付过后，本以为他走了，谁知道他竟然到处闲逛，无意中撞见了我们施展采生折割术的一幕。”
高瘦男人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为了以防万一，我本想跟着他到猛虎帮老巢，当着猛虎帮众人的面来个杀鸡儆猴。谁曾想到了猛虎帮才发现，里面的人早就不知道被谁全杀了，我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那个青年处理了，然后丢在猛虎帮那里，让那个凶手替我们背个黑锅。”
叶鸣点了点头，然后轻声说道：“我问完了，你该上路了。”
高瘦男人猛然抬头，双眼惊恐地望着叶鸣，高声质问：“你要出尔反尔？”
“我只是说考虑饶你一命，可惜答案我很不满意，所以还是请你去死吧。”说着手中长刀轻轻一挥。
鲜血从咽喉处的伤口喷溅而出，高瘦男人双手用力，死死地捂住脖子，试图阻止生命的流逝，可是到最后还是无能为力。
他倒在了地上，眼中逐渐失去了光彩，临死之前，嘴里还在无声地念叨着什么。
叶鸣看得清清楚楚，他死前一直念叨着那么一句话。
一子错，满盘皆落索。
“击杀恶贯满盈之人，获得功德1000点。”
说起来，红衣怨也是个可怜人，新婚之夜就被爱人残忍击杀，死后还被人操纵着为祸苍生，最后落了个魂飞魄散的下场。
而真正的罪魁祸首是眼前的这个高瘦男人，正是因为他的一己私欲，才缔造了这一出骇人听闻的人间惨剧。
“不知悔改，死有余辜。”叶鸣确认高瘦男人已死，收起长刀，走到了大厅一旁的铁笼子前。
笼子里只剩下三只猴子，确切地说，是三个孩子。
看到叶鸣走过来，这三个可怜的孩子眼神从一开始的空洞麻木，渐渐变得充满了希冀。
叶鸣挥刀斩开笼子，语气温和地说道：“你们自由了。”
“谢谢大哥哥！”
孩子们急忙逃出牢笼，在空地站成一排，给叶鸣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
“很抱歉，我没有办法把你们恢复成人。”叶鸣有点惭愧地说道。
孩子们的眼里闪过一丝绝望，泪水夺眶而出。
叶鸣看着哭泣的孩子们，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揪了起来，可是他又无法改变什么，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他很是沮丧。
一个还在抽泣的孩子走了出来，用带着哭腔的稚嫩童声说道：“大哥哥，不用内疚，你已经做得够好了，也许这就是我们的命数，你可以答应我们一件事吗？”
“说吧，只要我可以做到，我都答应你们。”叶鸣发自内心地想要为这几个苦命的孩子做点什么。
“我们想死在你的手里。”孩子的眼睛里没有了恐惧，反而带着一股浓烈的渴望。
“你们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让我杀了你们？！”叶鸣一脸的难以置信，好不容易活下来了，为何还要一心求死。
三个孩子互相对望了一眼，坚定地点了点头。
“大哥哥，你是个好人，可惜这辈子太苦了，如果有下辈子的话，希望能早点遇到你。”
叶鸣看着他们身上披着的兽皮，心头有了一丝明悟。继续这么不人不鬼地活着，对他们来说是比死亡还可怕的折磨。
当活着变成一种折磨，死亡就是唯一的解脱。
叶鸣几次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最后也只能声音嘶哑地开口说道：“我答应你们。”
孩子们的人生已经被毁了，最后一次，就让他们自己来做决定吧。
孩子们又朝叶鸣感激地鞠了一躬。
叶鸣轻轻握住了刀柄。
他的手在颤抖。
两世为人都堪称杀人如麻，他这双沾满了鲜血的手第一次在握刀时颤抖。
他闭上了眼睛，强行平复自己的情绪。
等他再张开双眼时，眼中只剩下坚毅。
叶鸣以极快的速度连出三刀，每一刀都把一个孩子的心脏捅了个对穿。
心脏被捅穿后并不会感觉到痛苦，人会在短短几秒内就失去意识，这是最舒服的死法，也是叶鸣给这些孩子最后的温柔。
孩子们的尸体倒在地上，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眼中写满了解脱。
叶鸣蹲下身来，伸手把孩子们的眼睛轻轻合上。
“等你们下辈子再来的时候，大哥哥还你们一个干净的世界。”
撬开脚下铺着的青石板，叶鸣用刀在地上挖了一个大坑，把这三个孩子的尸身葬入其中。
“度化了三人的怨气，获得功德15点。”系统提示音又一次响起。
这样也能获得功德点？
叶鸣此刻也没有心思深究，他把在不远处昏迷的唐森扛在肩上，踏上了回小茶馆的路。
“走咯，唐森，哥带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