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7.F
“我不是季宸，你认错人了。”季淞面无表情道。
“怎么会！！”覃乎道，“我不可能认错的！”
小覃乎有些激动，但碍于怕这件事情被覃箜知道，他把声音压得很低，换了个方式重复自己之前说的话：“只有季宸元帅才这么厉害！而且，你长的这么像！肯定是！高姐姐家的两个双胞胎，都没你和季宸元帅像呢！”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季淞道。
“你就是！”
“我不是。”
“你就是！”
季淞：……
季淞看着小覃乎的涨红的小脸蛋，有种拎着这小孩扔出去的冲动。
他真是不想浪费时间和一个小孩纠结他是不是季宸这个问题，第一，他不可能承认，第二，覃乎才十岁，万一以后一不小心走漏了风声，就完蛋了。
所以，三秒后，季淞决定用之前用过的一个很好用的方法。
对付覃乎专用。
他看了覃乎一会，然后眸中水光闪动，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虽然没有眼泪，但看起来还是很真实：“呜呜呜覃乎哥哥原来根本不喜欢我，覃乎哥哥只喜欢那个叫季宸的人，呜呜呜覃乎哥哥大坏蛋！！！”
推门而入的覃箜脚步一顿。
小覃乎慌了：“对……对不起……对不起……你别哭啊！！我不是……我不……”
“呜呜呜覃乎哥哥大坏蛋呜呜呜呜……”
覃箜叹了口气走了进来，用手拍了拍覃乎的肩膀：“怎么回事？”
覃乎慌张的不知道如何是好，可他又怕说了季宸的事让自己哥哥对季淞下手，可谁知他还在这么纠结，季淞反倒大喊起来：
“呜呜呜覃乎哥哥根本不是去救我的，呜呜呜覃乎哥哥是以为我是季宸元帅才去救我的呜呜呜，覃乎哥哥还说喜欢我，其实哥哥只喜欢季宸元帅呜呜呜呜……”
季淞见覃箜进来，哭的更起劲了，这辈子的演技都用上了，还真挤出两行虚伪的眼泪出来。
“像季宸……”覃箜看了看季淞，又看了看覃乎，忍不住再叹了一口气，“覃乎你真是跟你二哥一个德行，小小年纪就知道弄哭beta了，以后怎么得了。”
小覃乎委委屈屈，可又不敢还嘴。
他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啊！
“你先别哭了……乖。”覃箜递了一张纸巾给季淞，柔声安慰道，“我们覃乎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放在心上。但他确实是拼尽全力把你救出来了对不对？你就看在他这么辛苦救你的份上，原谅他一次好不好？”
季淞慢慢收起了哭声，抽噎了两下，红着眼圈看着覃乎。
覃乎被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一瞅，小心肝都化了，也不管他是季宸还是季淞了，赶紧拉着他的手，拍胸脯保证道：“我绝对，绝对不会再犯错了！”
季淞吸了吸鼻子，带着小哭腔问：“你错哪了？”
“哪都错了！”
覃乎刚答完就觉得不对，然后赶紧补充道：“我不该认错你！季淞就是季淞！季宸元帅就是季宸元帅！我绝对不会再弄错了！”
季淞止住了哭声，覃乎得寸进尺挤到他身边握着手讨好的摇尾巴，覃箜笑着叹了口气，转身出了门。
亚擎正在外面等他，见他出来，笑道：“怎么样，两个孩子情况还好吧？”
“没事，他们两一个在机甲里没受伤，一个轻伤，再加上体质太弱晕倒了，现在看起来都没问题了。”
“我刚听到里面鬼哭狼嚎，什么情况？”
说起这个覃箜就无奈：“你知道我家那弟弟……季宸的死忠粉，知道孝棠老师让我对元帅出手以后，一直就致力于破坏我的计划。那个叫季淞的小孩你也看到了，不仅姓季，长得和元帅也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我早跟他说了不可能是季宸，他非不信，跟着人家跑到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去了。不过好歹算是阴差阳错做了件好事，那地方可真恶心。”
“我已经和麦克城主联系派人过去了，这边你放心。”亚擎笑道，“不过你真没想过，这个季淞可能真是元帅？你别忘了那个恶心的实验室，说不定就在那变成这样的。”
覃箜揉了揉额角：“怎么会没想过呢，见他第一面就想了。只是我弟弟终究只是远距离的崇拜元帅而已，实际上若他真的见了元帅本人，就知道这个小孩和元帅差距有多大。”
“哦？怎么说。”亚擎显然也是同意他的看法的，但是还是问了一句。
“你实习的时候去的是季宸元帅的军队吧，你敢想象季宸元帅在你面前嚎啕大哭吗？就哭成刚刚那样？”覃箜无语道，“元帅那种性格，要是能这么拉的下脸什么都愿意做，还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吗？”
说到这里亚擎和覃箜都有几分唏嘘。
“其实，还有一个更简单的办法确定。”亚擎道。
覃箜挑眉：“什么办法？”
亚擎指了指远处那个高楼。尽管在高等小星系长大的亚擎看来，那不过是个给普通穷人居住的楼房，但它也确实是这儿建造最好的建筑之一了：“我记得这个孩子被带去配种所的时候还没来得及做资质鉴定。”
他话未尽，但覃箜已经听懂了。
测测这个小孩，是不是S。
如果是S级，那还真有可能是季宸元帅。
毕竟资质与精神力相关，无论□□变成什么样，精神力都不可能改变。
覃箜点头：“那试试吧。”
——
辗转这么久，季淞又回到了这栋楼——星球服务中心。
小覃乎本来坚持要陪季淞一起的，但被覃箜拽走了，说检测不允许陪同。
季淞可懒得应付小孩，覃箜把覃乎带走他简直再乐意不过了。
覃乎把他送到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他走进去。
季淞进去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一个长长的队伍，最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测试仪器，一个人正站在仪器前方接受测试。
刚进门，季淞就被一个工作人员呵斥住了：“喂！那个！去那排队，不要乱走！”
季淞听话地排在了队伍的最末尾。
最前方的孩子已经检测完了，上方的悬浮屏幕上，出现一个C。
下面有惊呼的声音。
C等级是在高等星系和中等星系最普通最常见的资质级别，但在这样的低等星系，他却等同于一个“脑力工作”的通行证，意味着你可以摆脱体力活，从事像这种星系政务体系内工作人员的工作。
因此这个人显而易见的非常高兴，下楼梯的时候还差点因为过于兴奋而摔下来。
这样的人才自然是要重点培养的，所以很快有工作人员上来把他带走了，态度亲和，看起来就前途似锦。
测试继续进行着。剩下的这些人就没这么厉害了，大多是D级、E级甚至F级。被判定为这三个等级，基本就等同于一辈子和“下等人”挂上钩了，连一开始入学都没办法被分配到好的学校。
就拿军校来讲，就连最差的军校，也要求至少是D级才能进入，而且是学习成绩极其优异的情况下，缴足一大笔入学费才能获得入学资格。
不过一般这种E级、F级的学生，一般也不会去军校就是了，因为他们资质太差，根本无法驾驶机甲——这个在如今的星际战场上至关重要的武器——所以只有做做底层士兵的命。
而现在，季淞看着那个巨大的仪器，想起了在配种所中无法启动机甲的自己。
心中阴霾层层叠叠，怎么都化不开。
接着，轮到了季淞。
季淞慢慢站在了仪器上方。
让人发麻的感觉瞬间席卷全身，让人汗毛都忍不住竖了起来，但并不难受。上方的灯灭掉，有工作人员轻声提醒道：“可以了。”
季淞踏出仪器，悬浮显示屏上，报出他的资质等级。
他的想法得到了最终的证实，可他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工作人员面无表情的做着记录，无惊无喜，因为这是一个在低等小星系再常见不过的等级了——
F级。
那个实验……真的改变了他的等级。
从S级降到F级，如同从天之骄子变成丧家犬的他自己。
从云端坠落。
也许这就是这个实验的代价，那个疯狂的男人想不通的结果。
因为没有人有他这么强悍的精神力，可以在这个实验中支撑下来。
季淞突然觉得现在还想着复仇的自己有些可笑。连孝棠那样女人都差点好几次被人掀翻在路上，他这样毫无背景的F级，连和人争斗的资本都没有。
他低着头走出门，小覃乎显然已经从其他渠道得知了他的资质，担忧地跑上前来，小心翼翼地抱住他：“没……没事……F级也很厉害的！真的！”
而覃箜和亚擎对视一眼，摇摇头，给两个小孩子留下了聊天的空间。
“季淞……没关系的……真的没关系的……你已经很厉害了！”
覃乎柔软的小手轻轻地拍着季淞的后背，大概是轻伤的后遗症，也许是上次借助覃乎的精神力联结机甲后的疲惫未曾恢复，季淞觉得自己头晕目眩。
他第一次示弱了，在一个十岁的孩子面前。
他瘦弱的手抓着小覃乎的衣襟，他没有哭，可他手不停颤抖，似乎抓这个动作对于他来说都无比艰难。
小覃乎愣了一下，然后再次用力，紧紧地抱住季淞：
“你不要害怕，我会一直保护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