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澄这话的可信度实在不高,容允的眼神动了下,明显也不信。
锦绿在容允进来的时候就走了,屋内只有初澄与容允两个人。
初澄试探他:“阿再会不会收留我?”
容允声音慵懒地道:“怎么了?受欺负了?”
初澄装样叹了一口气:“毕竟我也没什么依靠,就算受了委屈也只能往肚子里咽。”好端端的硬是让她说成了多委屈。
容允长臂探过隔阂,将初澄低着的下巴抬了抬:“怎么了,说给我听听。”
初澄今日就是想试探试探容允到底是怎么想的,若是这条路一点也走不通,那时间紧促,她可能要换个法子了。
“阿再,我问你,如果...”初澄不知道怎么出口,想了想:“如果我要嫁人别人了,你会怎么想。”
容允蹙眉,像是没听明白:“什么意思?”
可怎么会没听明白,初澄见容允没有回答,心底有些难受:“就是这个意思啊,我万一不能陪着阿再了,你会不会想我。”
容允那么敏锐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什么异样,一个弯儿也不绕的直接问出口:“你想嫁给谁。”
“我想一直陪着你。”两人的话仿佛谁也对不上谁,只是大家都心知肚明,有些问题,不是随便就能回答的。
两人的视线胶着在一起,初澄想等容允一个回答,哪怕是一句话,她都有底气去和宋德忠再抗衡一下。
只可惜,容允一句话也没有说。
初澄能理解,就算容允对她有那么一点好感又怎么样呢,怎么可能抵得过身份地位的悬殊。
初澄脸上的笑意有些撑不住,她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趟是不是来错了。
容允嘴角勾了一抹笑意,两人谁也没有再说话,就这样陷进了沉默。
初澄拿出自己绣的荷包,轻轻的送到容允面前,转移了话题:“这个送给你。”
容允挑眉:“你缝的。”
初澄点头:“对,这是我亲手做的。”
“其实这个已经做了好久了,但一直没找到机会送给你,本想等着灯会给你,但...你说要陪朝华郡主。”
容允瞥了初澄一眼,初澄也不知道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觉得更委屈了。
“我什么时候说要陪朝华了。”容允把玩着手中的荷包,不算很精致,要是与他平时用的比起来,还真是差得远了,只不过这荷包也算顺他的眼,难得好心情的解释了一句。
初澄也是诧异,容允竟然明着说了这话,那估计着灯会便不会再同朝华去了。
初澄继续说道:“这个荷包是你去渝州的时候绣的,那段时间你不在,我见不到你,便用这个打发点时间。”
不知道那句哈触动了容允,初澄见容允的手中的动作听了一下,脸上也有些失神。
“渝州?”容允回忆吗,“那可是有很久了。”
“对,其实最开始的时候做的是一个平安符。”初澄就只是絮絮叨叨的说着,容允却是听得格外认真,“但是刚开始绣的时候,不太熟练,不小心扎了手,平安符被我弄脏了。”
初澄的声音露出些许惋惜:“那平安符就白白浪费了。”
容允也听过沾了血的平安符不吉利这种说法。
容允之前都没有在意这些神神叨叨之事,只不过初澄这么说着,就这么想起来了。
“平安符可扔了?”容允突然问道。
“没,我把它用一个盒子装起来了。”
“改天拿给我吧。”
“可是那个不吉利。”初澄虽然不信鬼神,但还是稳妥一点好。又对容允说:“你要是想要,我可以给你做一个新的。”
容允摇头:“不用,就那个,我不信那些东西,不用担心。”
初澄这次是真的不理解,可是容允执着的很,初澄也就这么答应了。
初澄觉得容允可能是收了两个礼物心里开心,面上都带了隐隐约约的笑容。
“到底受什么委屈了,与我说说。”容允早就看出来初澄的不对劲,就连来的时候薛行之都对他说让他注意点,初澄看着不太好。
本以为就是姑娘家的小问题,但从刚才的问题看来,应该是宋家对她施压了。
是什么他能猜出来,但初澄给的试探他不能回复。
他的婚事不是自己一个人说了算的,甚至关系着定北侯府的利益。
初澄那点小心思他看的一清二楚。
不就是想利用他嫁进定北侯府,顺便报复宋府吗?
其实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不在意是因为这些小心思无伤大雅。
初澄也一直没有做什么惹他厌的行为。
初澄垂头,声音很闷:“宋德忠想让我嫁给王昌铭。”
初澄不想再掩饰了,直接告诉容允了。
容允知道说不准还会怜惜她。
容允眼底划过深谙,不动声色的问:“为什么是王昌铭?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上次在桂花楼就见到他与初澄拉拉扯扯,现在又是与王昌铭。
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已经这么好了,或者说,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两人都在干些什么。
容允觉得初澄既然想拉拢定北侯府,便不会在与别人纠缠不清。
初澄不知道容允在想什么,害怕他无悔,又解释:“阿再,真的,你相信我,我与王昌铭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
初澄忽然泄了气:“要说关系,那也是宋德忠硬扯上的。”
容允垂眸,从初澄的话语中已经能听出她的不满了,像是在思考:“你不喜欢他?”
“当然!”初澄拒绝的毫不犹豫。
“我会给你解决。”容允声音沉沉的。
初澄有点不敢相信:“真的?”
容允轻轻地斜睨了她一眼:“你想嫁给他?”
初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就当是你给我寻解药的报答。”
初澄还是很高兴,既然容允这样说了,那就是一定能做到。不管原因是因为什么,总算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
“谢谢,我就知道阿再对我最好了。”初澄笑吟吟的望着容允,眼中好像有星星撒落。
容允像是猜透了初澄这次让他来的心思:“这次就是为了让我给你解决这个?”
初澄抿嘴笑了,没有否认:“也是想阿再了。”
初澄只有脸上带着一点妆容,因为是从墙头出来的,将首饰都摘掉了。
容允根本不相信,初澄虽然小心思多,但道行还是太浅,一眼就能看穿。
初澄也没有掩饰过自己的这些小心机。
也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愿意惯着她那些无伤大雅的小动作。
只不过容允最近发现,这姑娘嘴上功夫越来越了得了。
“宋德忠最近对你怎么样。”
初澄知道容允不会生气,洋洋洒洒的就开始抱怨宋德忠。
“不好,他今天直接想把我软禁,要不是我机灵,今天阿再根本见不到我。”
初澄语气中带着得意。
那些心慌的样子她都没有对容允说。
容允抓到了重点:“那你怎么出来的。”
初澄开始卖关子:“不如你猜一猜,看你那么聪明能不能猜出来。”
容允上下大量初澄,薛行之发现初澄裙身有泥容允更是发现了。
双眼微眯,声音有些危险:“你不会是翻.墙出来了吧。”
初澄被揭穿了有些不好意思。
还给自己狡辩:“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容允面色已经十分不好,一个姑娘家做出这种行为却是是匪夷所思。
“阿再你别生气,我没事。”
容允声音带着凉意:“是没事,要是有事现在也不会在我面前显摆自己会做这种事了。”
初澄拽住容允的袖子:“阿再把我送回去好不好?”
初澄早就这么打算了,她回去很难不被人发现的进去。
但如果有了容允的帮助,那就好办多了。
“我要是不送你呢。”
初澄假装失落:“如果阿再不帮我,那我只有两条路。”
容允还有心情看初澄演戏:“那两条路?”
初澄列出来:“要么我翻回去,摔伤了被宋德忠发现,再受一顿罚,要么被侍卫发现,还是要被罚。”
“你不会舍得我被罚吧,所以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容允笑了:“你算的倒是清楚。”
“帮你这一次,如果下次再让我知道你做这种事情,不用宋德忠罚你,我先收拾收拾你。”
果然,有了容允的帮助,初澄和锦绿不费力气的就回到了院子里面。
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就你们宋府这墙,哪天有了盗贼也不奇怪。”
初澄看着容允来去自如的身影,不淡定了,这墙,确实不怎么安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