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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花开彼岸(白灵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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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成二十年腊月十日晚,天中城内,永昌大街。

    终于又到了这一天,白灵均早早下朝回来。又是一个人安静的坐在这屋子里,等待夜幕降临。

    在动手之前,他想静下心来把计划再在脑海里过一遍,以确保万无一失。

    在灵峰山上那几年,大祭司区垂文把他知道的都告诉了自己,但具体要怎么做,终究还是要靠他自己的。

    多年前推演中要发生的事一一实现,最近被证实了的丰宁原大旱也已持续了两年,死去的人还在不断增加。

    等了这么久,终于是等到了。想到这,手中的那白色瓷瓶被抓的更紧,白灵均脑海中开始回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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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人死后魂魄会先到鬼门关,进了鬼门关,便上了一条路叫黄泉路。这黄泉路两旁大批大批盛开着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血所铺成的地毯。

    又因其似火的红而被喻为“火照之路”,也是这长长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它们构成火红色的□□指引人们走向忘川河的彼岸,人就踏着这彼岸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彼岸花,恶魔的温柔,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虽又被众魔遣回,但仍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魔不忍,遂同意让它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魂们一个指引与安慰。

    彼岸花,花开彼岸,开花时看不到叶子,有叶子时看不到花,花叶生生两相错,相念相惜永相失。

    过了那条盛开着彼岸花的黄泉路,就到了忘川河,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波涛翻滚。

    忘川河旁边有颗三生石,石身上有字鲜红如血,是为“早登彼岸”。如果愿意,你可以在石头上刻下今生你最爱的人和来世你想等待的人的名字。

    忘川河上有一座唯一的桥叫做奈何桥。奈何桥尽头有个望乡台,望乡台是最后遥望家乡和亲人的地方。在忘记今生一切的记忆前,在脱胎换骨重新做另一个人之前,你可以在这里,最后望一眼你的爱恨情仇,你的魂牵梦绕,你今生的最爱的人,你来世还想等待的人。

    望乡台旁边有个孟婆,手里提着一桶忘川水熬成的孟婆汤,也叫忘情水,喝下去就会忘记今生今世。当每个人走上奈何桥时,孟婆都要问你是否喝碗孟婆汤,这一生的爱恨情仇,一世的浮沉得失都会随着这碗孟婆汤忘记得干干净净,就死心塌地的进入阴曹地府,投胎重新做人了。

    而今生牵挂之人,今生痛恨之人,来生都形同陌路,相见不识。

    过河后,孟婆汤让你忘了一切。来生你若再次过桥时,可以在三生石上找到你前世、今生和来世,还有你最爱的人的名字。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心甘情愿地喝下孟婆汤。因为这一生,总会有爱过的人不想忘却。为了来生再见今生的最爱,你可以不喝孟婆汤,那便须跳入忘川河,受尽折磨,等上千年才能投胎。

    但是,千年里你在河里受尽折磨,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你的爱人一次次过桥却无法相见,千年之后,她已不记得你,你可能也已不是她的最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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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灵均知道,每个人一旦死去都会经历这个过程去那幽冥。

    而在查遍拜月宗灵峰山上能接触到的所有典籍后,他和大祭司终于找到了延缓这一过程的办法。

    语心去了时,正值皓月当空。大祭司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发起拜月宗秘术,借月圆之力把她三魂七魄中的胎光魂融在了黄泉路边的某一朵彼岸花上。

    而剩下的二魂七魄,则因为少了一魂又回到她的躯体。

    但作为主神的最重要的一个魂,人一旦失去了胎光,也是和死去没什么区别了。判断一个人死去就是胎光丢了,胎光丢了的人,能吃能喝,但是不具备思考能力,根本上的行尸走肉,与僵尸差不多。

    拘在彼岸花上的胎光魂,一旦有新的别的胎光魂也由秘术引入这朵花时,原有的便会被替换出来。

    白灵均和大祭司想到的办法就是一旦有新的魂魄能进入到语心的那朵花,再借月圆之力,将替出来的胎光魂融回到她躯体里,这人也就恢复了正常。

    这些年,为确保不受损害,语心的躯体被白灵均小心的保护和照顾,并不让她能够走动,而是靠那只白瓷瓶禁锢住她剩余的魂魄。每到月圆,是白灵均唯一能和她神魂相交的时候。

    可那彼岸花千千万万,语心的胎光魂融在哪朵花上实在是弄不清楚。白灵均只能一次又一次在月圆夜发起秘术,努力将尽量多当日死去人的魂魄融入那千万朵花中,希望运气够好,能尽早把白语心的胎光魂替换出来。

    因此每次到月圆时他重复那秘术,她的胎光却都没有被替换出来。很显然那些魂魄肯定是融在了其他的花朵上。

    最近丰宁原上死去的人一茬又一茬,去到黄泉路上的魂魄也是源源不断,虽然尝试了很多次仍还没有成功,但这也让白灵均看到了更多的希望,因为将死的灵魂越多越有可能将语心的那朵替出来。

    “语心,就算耗尽心力,不到最后,我是不会放弃的。”白灵均盯着这腊月十五的明月暗暗下定决心。

    彼岸花开成海,此地荒草丛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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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了许久,忽听门外有敲门声,阿生推门进来,低声叫了一声:“公子,人到了。”

    随之进来的,正是刚刚在吉庇居说完书的那位“大懿四大名嘴”之一的褚德纯。他周身紧身黑衣,神色匆匆,显然是刚经历了奔波。

    “白大人。”见到眼前这位年轻人,他很是惊讶于他竟是这样年轻,但还是躬身施了一礼。

    “褚先生,风居城周围风沙还是那样大么?”白灵均示意来人落座,并没有过多寒暄,而是像拉家常一样问了一句。

    褚德纯看起来没有了在台上时夸张的神态,而是沉稳异常,轻声答道:“白大人博学。云落荒原终日风沙不停,不知道路的,就算是能进去,也是万万出不来的。”

    “怪不得,那年大帝远征东北风居,落得惨败啊。”白灵均面无表情道。

    褚德纯有些意外,但还是保持了镇定,探身凑近白灵均,盯着他问道:“白大人,你为何会帮我们这些前朝旧人?”

    “不久,你就会知道了。”白灵均轻笑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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