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齐万春也难得睡了一个懒觉，反正知道了今天会落榜，还不如养好精神去迎接接下来发生的事。
这几天因为科考，书院都没有课，大家难得放松一会，都睡过了头，等到起来的时候，都有一些脸红，除了云澜，毕竟他是有时间就要睡觉的。
吃饭的时候，陈墨风问着齐万春：“中午过后应该就有消息，最慢也是明天，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一下，不要想太多，你一定可以考上的。”
“嗯。”
齐万春点点头，他知道他的考卷已经被调换了，只有等到事情闹大了，他才会有机会。
齐万春也没有着急，吃完饭，和云澜坐在院子里聊着天，等待着。
云澜看着齐万春：“你之前对轩辕灏说的话他听进去了，而且璟帝也在注意着这次会试，轩辕瀚如果真的像上一世一样调换了你的考卷，那么就算不会把他暴露出来，他藏在礼部的这条线也废了。”
齐万春点点头：“我觉得他还是会做，如果我高中了，陛下肯定会让我待在太子殿下身边辅佐他，轩辕瀚是不会想看到这样的情况的。”
云澜有些不同意：“但陈玮和秦书原都不是傻子，他们不会同意轩辕瀚这么做的。你那天虽然没有出面，但你的文章已经被大家所认识了，如果你落榜了，那不是摆明了有猫腻吗？”
齐万春说道：“文章是知道了，可他们不知道是我写的。你也说了，那天轩辕瀚没多久就离开了，陈玮也跟着他后脚走了，你们的谈话没有被其他人知道，只有圣上、三殿下和大将军，而其他的人也不像是轩辕瀚的人，而且他们并不知道我住在书院，只会把我当一般的考生。”
云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的确如齐万春说的那样。齐万春的家庭情况在参加科考之前就由当地的衙门上报过的，在其他人眼里，齐万春就是一个有文采、但家境贫寒的考生，要换这样一个人的试卷轻而易举，就算他去申诉，首先遇到的是秦书原，在第一关就会把齐万春控制住，不会让他见到秦宇墨，到时齐万春就会认为自己真的落榜了。而且齐万春也不会真的去找他们，毕竟上一世他知道自己落榜也是感叹了一下，认为是自己不如别人，要不是后来轩辕瀚找到他，他早就回老家了。
云澜抬起头来看着齐万春：“也是，不过就算他没有更换你的，也会更换别人的，这次你提前认识了太子，又把之前的疑惑透露给他了，他也会留心的。”
之前齐万春跟轩辕灏说了在瀚宇书坊经常遇到秦书原，而他好像很紧张一本书，虽然没有说其他的，但这也会引起轩辕灏的注意，毕竟秦书原买的那些书和他太不相符了。轩辕瀚只考虑了那些书很少有人看，忽略了这样的不正常。
两人又交换了一些情报，慢慢地喝着茶等着消息。
等过了中午，云澜让山竹去了一趟礼部，看看放榜没有，也让他没有看到齐万春的名字时先不要伸张。山竹不明白云澜为什么这样说，但想到明天也会放榜，也知道的云澜的意图，也许齐万春的名字靠后，要明天才公布。
山竹来到礼部，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挤到人群里，只看到墙上贴着一张告示，名单要第二天才公布。
山竹看过后，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回到了书院。
云澜有些意外：“你说要明天才能放榜？”
山竹点点头：“是啊，我看得真真切切的，有些人还是一早就等在那里了，也没有其他消息出来。”
云澜点点头，让山竹出去，看向坐在一旁的齐万春：“你说怎么不一样了？”
齐万春也有些疑惑，毕竟上一世的榜文是第二天中午就贴出来了：“也许这次我的试卷不会被换了。”
云澜低着头想了一会儿：“可能吧，那我们要留意一下那些可能被换了试卷的人。”
齐万春想着和自己差不多情况的张恭：“恭生的家庭情况和我差不多，才学也不错，他们也写会调换他的考卷。”
云澜在信息库里找了找张恭的信息，摇摇头：“他的文章虽然能上榜，但并不出彩，轩辕瀚不会找他当谋士的。我再看看这次考生的信息吧。”
说完，云澜就利用自己系统的身份查了这次科考的六百多名考生的信息，好在目标是家境贫寒才学不凡的人，倒是减轻了一些，最后合格的人有十三个，但这十三个比起齐万春都要差一点，云澜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齐万春最合适。
齐万春听了云澜的话，愣了一下，笑了起来：“您这是在夸我吗？”
云澜也笑了起来：“可事实就是这样啊！”
齐万春想了想：“看来这次还是会调换我的试卷了，毕竟就连阅卷官也不知道自己选中的试卷是谁的。”
云澜点点头，每张考卷开始都会拿白纸挡住考生的名字户籍，只有最后确定了合格之后才会去掉白纸。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更不用慌了。明天过后太子应该回来，到时我会无意中说出书会时陈玮好像和轩辕瀚在角落谈过话。”
齐万春知道云澜是想告诉轩辕灏陈玮是轩辕瀚的人，但他有些犹豫：“可这样太子殿下会相信吗？”
云澜笑了笑：“我们太子殿下虽说心善，但脑子确很聪明。”
齐万春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第二天，正如齐万春猜测的那样，榜文上没有他的名字，轩辕灏也如期而到。
轩辕灏急急忙忙的来到书院：“牧之，你放心，这件事一定有蹊跷，父皇已经知道了，现在礼部正在查呢。”
云澜和齐万春没想到轩辕灏这么给力，榜文不过才张贴一个时辰，他就已经上报给璟帝了，就不担心齐万春是真的落榜了吗？
齐万春看着轩辕灏：“多谢太子殿下，比牧之厉害的人多的不是，也许是牧之才疏学浅了。”
轩辕灏睁大了眼睛：“如果连牧之你都是才疏学浅了，那天底下还有谁是有才学的。”
轩辕灏看向坐在一旁吃着点心的云澜：“当然，云夫子除外。”
云澜没想到自己会被提到，差点被呛到了：“咳咳！太子殿下说的是，这件事肯定有问题。”
轩辕灏点点头，又看向齐万春：“你先别担心，后天的殿试你一定能上的。”
齐万春笑笑，对轩辕灏道着谢。
齐万春和云澜倒是不担心，要担心的是轩辕瀚他们了，毕竟现在璟帝插手了，他们肯定会暴露的。
轩辕瀚也如他们猜想的那样，着急得不得了。
轩辕瀚在书房里走来走去，问着身边的管家：“父皇怎么会知道？那个齐万春到底是什么人？”
管家摇摇头：“没听说过，按照我们之前调查的，不过是宜城一个小小的举人，家里也没有其他亲人了，不会有什么势力啊！”
轩辕瀚停了下来，看着管家：“再去调查一次，把他到京之后遇到的所有人都找出来。”
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轩辕瀚很是气愤，如果这次被璟帝知道了，那就不是被罚读书这么简单了。
想了想，轩辕瀚走到书桌前提笔写着什么，不一会儿交给外面的一个侍卫。
一个时辰后，侍卫回来了，对轩辕瀚点点头。
轩辕瀚这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有放弃这条线了，希望姨外祖母不要怪罪，这次可是好不容易才搭上的线。
不管什么说，云澜他们的第一步算是成功了。
有了璟帝的圣旨，礼部很快就查出来了，礼部侍郎陈玮收了富商的好处，私自替换了试卷。
虽然扳倒一个礼部侍郎，但秦书原还是没有动到，虽然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管事，但云澜还是不放心，毕竟和秦宇墨一样都姓秦。可云澜查了很久，也没有查到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
难道真的是巧合？
但是不管怎么样，轩辕瀚可是把那位富商得罪了，他的儿子终身都不得入仕了，丢了这样一块大肥肉，轩辕瀚心痛死了。
齐万春恢复了名额，殿试那天，顶着璟帝如炬的目光，齐万春写完了《赋庸录》。
这次殿试是璟帝在殿上亲自出的题，没有人知道他会出什么题。赋税一直都是国家最大的问题，不管是普通百姓，还是朝中官员，每个人都很关心这件事，多了，平常人家负担不起，少了，国家又没有收入。以前都是按每户人口来征税，但随着这两年的干旱，有些人家连一个人的赋税也交不起。
这次璟帝提出来，也是看看这些新科进士能不能抓住，毕竟到了朝堂，比这犀利的可多了去了。
一个时辰后，所有人都会到住处，等着最后的发榜。
回到书院的齐万春还有些恍惚，云澜看着他这样，问道：“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考砸了？”
齐万春愣愣地摇摇头：“没有，只是在离开的时刻陛下拍了拍我的肩。”
云澜：“？？？”
这样你就恍惚了？气度呢！不就是被拍了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