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不说话，林守业赶紧详细讲述了起来。
“传说一百八十多年前，这河里来了条火龙王。林道长前来除他，但大战三天三夜之后，也不是其对手。而且自己被火龙王的血喷到了，长出了火鳞。他知道自己不久于人世，就把自己几个儿子留在了火鳞村，也就是我们林家的嫡系。自己又以身饲龙，才跟火龙王达成了协议。”
“林道长！就是我们林家的先祖啊！他是为了这个村子才丢了性命啊！”
我对于林守业这种颠覆性的话语，一时难以接受。
“所以说，你们其实不是火龙王的子孙？而是那位老道长的，他也姓林？”
林守业重重点头：“火鳞村以前叫林家村，也是林道长的故乡，他年轻时候外出学那些神仙一样的法术，老了之后才回归故里。是为了守住乡亲们的性命，才死的啊！”
我冷哼了一声，让他不用这般博取恩情。
林守业突然变了话锋，无非是想让火鳞村的村民放过他们父子而已。
“为了活命，还真是哪个祖宗都敢认。这会怎么又不说你们是火龙王的子孙了？”
我出言讥讽，林守业从地上站了起来，还有点儿‘义正辞严’的就气势：“这件事儿，就记在火鳞村的祠堂里。以往只有我们这些历代的村长能看，你要是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去找来翻看。我们之所以说自己是火龙王的后人，全是因为当年跟火龙王大战，林道长的几个儿子也都参与了。”
“那火龙王给人喷上血之后，人身上就会长鳞，我们也是怕被当成妖怪，让乡亲们坏了跟火龙王定下的规矩，才干脆说自己是火龙王的子孙后代的。而且，我也不是不知道，根本不该给火龙王设什么香火。但连我们家祖宗都没能打得过他，我们这些人，谁敢去招惹火龙王，不还是只能供着？”
林守业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但我总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
“陈老板，你既然说现在是除掉火龙王最好的机会。那我们爷俩就再不管村里的事了，这就走。但以后火鳞村是生是死，也和我们没关系了。真要论起来，我们林家世世代代受着火鳞村，也不算欠乡亲们的吧？”
林守业开始拿话激我，但我还是不能放他这么轻松离开。
“就算是为了守护集体而牺牲个体，但你们手里那几条人命？逃不掉！”
我找到话口反驳，林守业继续和我争辩：“我们爷俩哪儿来的人命？每一回都是火龙王亲自选的人，林大昌也是他害死的，我们就算拼了命去拦，有用吗？”
林守业越发坚定，仿佛我才是黑白不分一样。
“再问你一个问题，火龙王是怎么选人的？为什么接连两次，都是乌家？”
林守业快速的回答：“托梦！每一回都是他给我们这些当村长的托梦，他想要睡，就在梦里飞到哪一家去，把要选的人抓走。我醒来之后，也就知道了。这也是规矩，等我死了以后，如果村长还是我儿子的话，估计以后火龙王就该给他托梦了。”
我无法判断他说的是真是假，但林守业把梦境描绘的很清楚，说在他的梦里，火龙王是一条体长几十米的红色龙身，一爪子就能拍碎房子那种。
“以前村儿里老辈人也有见过火龙王的，说他其实跟人差不多了，只是身上长满了血鳞。但到底长啥样，我还真没见过。”
林守业说完之后就直勾勾的看着我，让我陷入为难。
思索片刻，我只能沉声道：“除掉火龙王之事，我会再想办法考虑。但你们两个，在事情结束之前，不可能放你们走！”
我想好了对策，林守业肯定还知道更多的秘辛，如果真要斩龙的话，说不定他还能发挥大用。
等到事成之后，我可以再把他送到警察局里去，到时候如何评断他操持的祭祀之事，就交给人民警察了。
林守业犹豫了一番，也只能点头答应了，背起流了很多血脱力的林刚往村子的方向走。
田娃父亲过来跟我打了个招呼，就叫了几个人，主动去监视林家父子。
村民渐渐散去，我们几个继续在河岸边上站着。阴沉的天气快速变得晴朗起来，河水流速也恢复了正常。
我吩咐林大少和尚旭，让他俩可以在发挥下钞能力，多找些人，试试能不能把乌晓雪找回来。
林守业的话真假难辨，还不如从乌晓雪口中亲自询问。这孩子是唯一一个活着爬回岸上的祭品，说不定也有些不同寻常之处。
安排了几件事之后，王乾就和我搭话：“小师侄，咱们是真的要斩龙吗?”
“你怕啦？”我随口回应。
王乾捏了捏手指：“怎么可能会怕？我反倒有点儿期待，我家老头子年轻时候都没这个机会，要是我真用天师剑斩了一条龙，那肯定比老头子还威风。”
话是这样说，但现在最难办的一件事，就是如果让火龙王现身。
村里人都知道火龙王住在河底，但我和王乾都不通水性。即便是火鳞村的村民，我们也不敢让他们随意冒险，现下还是先找到乌晓雪活着撬开林守业的嘴，多知道些隐情更好。
在河边站到傍晚之后，我们才回了村子，田娃母亲主动送来了些吃食和热水，还足够让我们简单擦洗了一下。
吃饱喝足之后，我和王乾就想再去审问一下林守业父子。刚出门没走多远，又下起了稀稀落落的小雨。
今晚的雨势倒是不大，我给叶泠泠打了个电话，让他们先去别的村民家里躲躲，小心火龙王再去偷袭他们。
冒雨走到林守业家之后，田娃父亲还有白天那个黝黑汉子，都还在门口守着。
现在他们也没有回头路了，要么彻底扳倒林守业父子，要么就要受到他们的追责。
简单打了个招呼之后，我和王乾就走进宅院，堂屋门开着，桌上还有热乎的饭菜。
但是，却唯独不见了林守业父子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