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能动？”这一变故出乎我的预料。
我眼睁睁看着泥俑把那块铁疙瘩丢弃之后，又不紧不慢的恢复了原状。
这时候王乾和林大宝已经很近了，王乾本来就下手没个轻重，更何况现在被迷惑了心智，看到的都是幻觉。
林大少也慌张起来，一个劲儿的催我感激想办法救救他爹。
“双重幻境！”
我得出了这个结论，车间里的场景是虚实结合的，真正欺骗过我们的，只有泥俑的位置。
而这么做的原因，依然是不想让我们去真正触碰到泥俑，影响了布局。
眼看着王乾和林大宝已经面对面了，我没时间再犹豫，从地上再捡起一根钢管，朝着王乾砸了过去。
预想中打中王乾的画面也没有出现，钢管在半空中被一只泥俑伸手接住。
“你是假的！”
我心中笃定，这只是欺骗我们眼睛的画面，真正挡住钢管的，并不是我们看到的这一只泥俑。
集中所有注意力，我竭力观察着钢管落地。终于发现，它根本不是被扔在地上，而是砸中某个我们看不见的物件，被弹到了地上。
“就是那儿！”
我凭借想象勾画出真正的方位，再次捡了块石头砸过去。
这一次我出手的速度更快，连期满眼睛的幻觉都没能来得及发生。
石子儿砰的一声砸在空气上，随后落地。
“老王的眼力和耳力都是练过的，所以最有可能让他中招的，是嗅觉!”
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很快就闻到了令人生腻的香气。
我扯下一块衣料，捂住口鼻，另一只手捏着阴阳刀，小心翼翼走进车间。
刚一进去，我眼中的场景骤然发生变化。
所有的泥俑，全都‘活了’过来，甚至还能看到脸上阴森诡异的笑容，全都朝我围了过来。
“不仅仅是气味！还有视野！”
我坚信自己的推算，没有去躲闪，任由泥俑的拳头砸向我。
果不其然，它的拳头在我眼前停住，我赌对了，它不可能触碰到我，因为它根本就不存在。
我看了一眼远处的王乾和林大宝，俩人终于贴身了，林大宝已经头破血流的趴在了地上。
这地方是虚实结合的场景，我现在看到的这一幕肯定是真的。
我开口叫了王乾两声，他也任何反应，应该是听不到我的声音了。
来不及多想，我开始朝着他的方向前进。
至于路线，已经很简单了，只要看到哪个方向有狐首人身的怪物拦路，往哪里走就行了。
一路上我接连和好几只泥俑穿身而过，快到王乾身边的时候，又被阻拦了去路。
我没有遭遇到攻击，但撞上了一尊看不见的硬物。
用手摸索了一阵，从轮廓判断，应该是一尊真正的泥俑。
我看到王乾已经想对趴在地上的林大宝再次动手，咬牙一发狠，直接将阴阳刀刺入了我面前。
依旧是熟悉的触感，一层泥壳，再之后是血肉。
浓郁的恶臭很快弥散开来，我眼中的场景开始变幻，算是真正的回归了现实。
王乾举着钢管的手也放下了，小声嘀咕：“难怪刚才感觉打中的是个真人。”
我赶紧去检查林大宝的伤势，他也已经清醒了过来，王乾那一下已经是收了力道。否则的话，林大宝此时已经被脑袋开瓢了。
“先把他扛出去！”我让王乾背起林大宝，自己继续观察周围的环境。
和之前的幻觉相比，泥俑的位置全都发生了变化，而且数量少了一大半，只有不足十具雕塑摆在固定的位置。
其中一具，身上还插着我的阴阳刀，黑色的血水涓涓流淌。
我过去把阴阳刀取下，又拿过王乾手里的钢管，再次朝着一尊雕像砸过去。
泥壳崩碎，里面露出一具已经严重腐烂的尸体。
不出意外的话，这里的每一尊泥俑，都和香月会所门口的一样，每一个里面都藏了一具尸体。
王乾背着林大宝走在前面，我跟着他走出车间之前，又砸开两具泥俑进行验证。
里面的尸体腐烂程度不一，但全都是男性。
刚走出车间，林大少就急声问我：“我爹咋样了？他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滚犊子！王天师给我算过，说我能活九十九，这才哪儿到哪儿？”林大宝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神智好像是完全清醒了，但看起来不太灵光的样子。
捂着脑袋喊了几声疼之后，他也回过神来，带着后怕询问我们：“刚才我好像是被一个狗头怪物给砸了一棒子，那个妖怪呢？”
王乾双目一瞠，我不想再节外生枝，抢先回答：“妖怪已经被王天师打死了，而且人家那也不是狗头，明明就是狐狸。”
林大宝愣愣的点头，口口声声对王乾道谢。
我打断他对王乾的殷勤，直接问道：“你是怎么来到这儿的？和你在一起那个女人呢？”
林大宝皱起眉头：“好像是有这么档子事儿，老子新找了个妞，她让我把她送这儿的，然后我就睡着了，醒来的时候看到一群狗头妖怪，差点儿给老子吓死！”
“对了，那个妞儿叫啥来着？”林大宝苦苦思索好半天，才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态：“哦，忘了问了，长得也不咋地，老子怎么大半夜跟她瞎跑到这鬼地方了？”
林大宝已经是彻底恢复了神智，被林大少又讥讽了几句。这爷俩就开始吵吵，我被他们吵的脑仁儿疼，就打断他们：“林总，你是不是至少该跟我去医馆包扎一下，血流不止也是会死的。”
“哦哦，对对，玛德光顾着跟我这崽子吵架了，还真差点儿忘了疼。”林大宝嘟嘟囔囔，林大少虽然跟他斗嘴，但还是很主动的把自己老爹背在了肩上。
我真准备要走，突然看到王乾还定在原地，四十五度角仰望着星空。
“三儿，今晚的月亮不对头！”王乾提醒了我一句。
跟着他一起仰头看去，夜空中的月亮，居然是暗红色，而且正中间还有一道竖立的‘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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