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话的时候用了很大力气，王乾也听见了。
但我们之间有差不多十米的落差，周围又是风声又是水声，只能听到呼喊，具体说的是什么，却听不清楚。
王乾也明白了这一点，扯着嗓子喊了几句之后，就放弃了喊话，抽出一只手来指着上方的龙头。
我心里那个无奈，王乾不会无缘无故爬那么高，但到底是为什么，我特么怎么可能看他一个手势就能猜明白？
“蔡总，你一个人留在这儿没问题吧？”
我看这会海里的骸骨也不怎么动弹了，蔡元庆也适应了不少，重重点头。
于是我就拿来他之前用过的鱼矛，学着王乾的样子跳上了蛇身。
这尊庞然大物身上裹着一层铁甲，虽然被海水浸染的滑腻，但好在甲片连接处的缝隙可以抓取，倒也能站稳。
抬头看了一眼，王乾又开始往更高的地方攀爬了，用不了多久就能够到龙头。
‘黑龙’虽然竭力晃动脖颈，但王乾就跟个狗皮膏药似的，怎么甩也甩不掉。
我加快了速度，也跟着往上爬，不管王乾要做什么，我还是得去帮他。
逐渐掌握攀爬技巧之后，我很快就爬上了十多米的高度。越是往上，蛇身上的窟窿就越多，肯定都是王乾捅出来的。
‘黑龙’也算是受苦了，身上已经千疮百孔，都没有离开位置，充当着风水眼。
我正努力之际，头顶传来风声，抬头一看，王乾居然掉落下来，而且正往我脑门上砸。
快速闪身躲过之后，我弯腰抓住王乾手腕，俩人勉强吊住，没直接坠下去。
“你不是要上天吗？怎么着，路不好走？”
我出言讥讽，王乾重新稳定身位，他手里的剑没有了。
“玛德，这畜生玩阴的。我刚爬到它嘴边，张口就往老子身上吐口水。”
我这才看到他身上粘逆的绿色液体，已经他一身的恶臭。
简单查看了一下，我故意和他拉开了些距离：“你就庆幸吧，这些只是胃里的酸液。个头越大的蛇，有毒牙的几率越小。如果这是蛇毒的话，你这会已经凉了。”
我添油加醋的数落一阵，就问起正事：“就算想把这条蛇给杀了，你也用不着爬那么高吧？把它拦腰斩断，一样会死。”
“我不是想弄死这畜生！”王乾努力抬着头，也受不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了，吐了口浊气：“我是看见蛇嘴里有东西，才想上去看看。”
王乾说出缘由，他在往蛇腹上捅剑的时候，‘龙头’折下来过一次，想要张口咬他。也就是那时候，王乾看到了蛇口中藏着东西。
“当时有雾，我也看太清楚，但藏在蛇嘴里的东西，像是个人，而且是个女人！”
王乾继续喋喋不休：“很可能就是诸葛兰心！”
我皱起眉头：“诸葛兰心？躲在蛇口之中？”
略作思忱，我还是觉得不一定可信。我们和诸葛兰心打过交道，那个女人虽然是个活了两百多年的老妖怪，但生的美貌，言谈举止还有着古代名门贵女的端庄。
如果放在现代，她肯定是那种有洁癖的富家小姐。要说她愿意躲进污秽肮脏的蛇口之中，我是不怎么信的。
尤其是，这条蛇胃口似乎不好，王乾一声的酸液就是最好的证明。
“来都来了，上去看看再说。”
我收敛心神，也对蛇口中那个人的真实身份来了兴趣，到底是不是诸葛兰心表里不一。
一个看似端庄儒雅的古代小姐姐，其实背地里是个生活脏乱差的宅女？
我和王乾一鼓作气，重新爬上蛇颈。
这时周围的雾气已经完全散尽了，不过巨蛇的下颚上，被王乾捅了一堆血窟窿。
他这一行为，导致的后果就是把蛇嘴捅漏了。又是蛇血又是黏液的，滴滴答答串联成线。
我们不仅要努力不被甩下去，还要提防落下的蛇涎。
最后好不容易到了蛇颚之下，王乾突然惊呼：“我的剑呢？刚才是插在这儿的，难道掉下去了？”
“都这会了，你还有心思在意你那把比烧火棍还难用的破剑？”
我踢了他一脚，让他别分心，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上去。
刚才我们已经商量过，最有利的落脚点，还在蛇头之上。只要站上去，无论‘黑龙’再怎么折腾，它总不能张口喷自己一脸。
我和王乾绕到它的后颈处，这里的黑色鳞甲更为缜密，因为再往上就是个头冠一样，用来伪装龙头的铁器。
蛇头上又是‘龙角’又是长须的，反倒更易攀爬。
我和王乾跃上蛇头，虽然两个人站着都拥挤，但却很平整。
“三儿，用你的刀，打个洞下去。”王乾开始出馊主意。
我白了他一眼：“我的刀留在船上了，而且人家的头也是肉长的，你真当水泥地啊？”
白话了几句，我们先把蛇头上那一堆的琐物，诸如‘龙角’之类，全给卸掉扔了下去。
但最后在蛇头中心一块凸起的铁鳞，却怎么都掀不动。
“这是长在肉里了吧？”王乾不想再费劲。
我蹲在铁鳞旁边，伸手探了探：“有风！这是个用作呼吸的人造器官。？”
“这畜生不是有鼻孔吗？”王乾不以为意。
我从身上摸出近来都喜欢随身携带的木香，但身上也没有火，只能碾碎了从铁鳞周围的缝隙里塞进去。
“谁说是它用来呼吸的？如果蛇口中真的有人，现在又有一个连同外界空气的通风口，你觉得这是因为什么？”
王乾终于跟上了我的思路:“诸葛兰心是个活人，是活人就需要呼吸！“
明白之后，王乾就蹲下帮我一起往铁鳞地下塞木香，还问我有没有更毒的药粉。
我撇嘴道：“我是诡医，不是专门制毒的。这个木香，一开始也是研制解幻术之毒的副产品，我觉着好用，才多做了点儿。”
忙活了一阵，我把身上带着的木香全都投放进去。
正盘算着躲在蛇口里的人，不管是不是诸葛兰心，吸进去这么多令人昏睡的木香，肯定也要睡着了。
但变故再次出现，我们还没机会查看里面那个人的情况，巨蛇突然晃了晃脑袋，直挺挺的倾倒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