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蛇为伍，死活依然受到蛇类庇护，不是蛇女还能是谁？”
我说出了答案，继续回忆和梳理着吴旺曾经告知的信息：“琼州岛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地处热带，这种幻境和气候下，最适合蛇虫生长。”
“蛇女来琼州岛，可能未必只是老不死的指派，说不定她自己也对这个地方很向往。但依照吴旺所说，蛇女的长生法并不完善，即便来到了琼州岛，她还是死了。”
“所以这个山洞、这条大蛇，就是蛇女的葬地！”
我一口气说出结论，王乾只关心眼下的情况，低声道：“那我们怎么办？要除掉她吗？”
这倒还真让我有些为难，想了想，还是摇头道：“算了吧，蛇女生前的行径我们并不知情，但人都已经死了，而且她死后也没造成什么祸乱，最多就是因为外面那些野人，让这岛上的野物遭了灾。但话说回来，即便没有她，道上的野人还是要打猎吃饭的，所以留她个全尸也没什么问题。”
“你确定她没什么问题吗？”王乾开口打断了我，让我再仔细看看。?
我循着她的指示看过去，已经奄奄一息的大蛇，突然又开始猛烈挣扎起来。
而且这次它是不死不休的架势，全力之下，蛇尾居然也慢慢从地下抽离了出来。
不仅仅再是腥臭，还伴随着腐烂的气息。
在蛇尾上，很多地方都露出了腐肉，甚至是白花花的蛇骨。
“这条蛇，生命力还真是顽强，可它终究活不了太久了。”
我沉声说了一句，但注意力还在蛇女身上。
她不再关注我们，而是默默走到蛇首处，伸手手掌在蛇头上摩挲，像是在安抚一只乖巧的小兽一样。
我屏息凝神：“现实版的美女与野兽啊，我也有点捉摸不准了，不死峰的人，只要事关生死，各个都有逆天的本事。这个女人，会不会也能重新活过来？”
这种事并非没有先例，老不死就是半人半尸，成天躲在棺材里。
还有火鳞道人，在棺材里躺了百年，开棺之后依然生龙活虎的。
思忱之际，蛇女的歌声突然停止了，低身在大蛇的脑袋旁边诉说了几句。
然后她就退后了几分，大蛇终于挣扎起身，但也没有攻击我们，而是拖着残躯重重的撞上了石壁。
这条蛇发疯了一样，一下一下把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我看的心惊，但也起了些别样的念头，小心翼翼的对蛇女开口询问：“你是不是觉得，死亡对它来说，才是一种解脱？”
所有人都知道，大蛇伤势太重，肯定是活不了了。而且不仅是现在，过往的时候，它其实也一直在忍受囚禁之苦。
这种蛇生，真的应该早早解脱。
我只是试探着询问，但蛇女居然真的听懂了，默默转过身来看着我们，轻声开口：“我也一样！”
“你会说话？”我听到她的声音吓了一跳，而且她的声音还很好听，是个带着空灵感觉的少女声音。
但蛇女的眼神还是有些呆滞，笑容也很僵硬：“我会说汉语和满语，贝勒爷教我的。”
我对蛇女终于有了更多的好奇，她和老不死的关系，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深远。
“也是他让你来的吧？他让你做了什么？你的目的又是什么？再次活过来？”
蛇女沉默了许久，再次开口：“我死了，就已经让贝勒爷失望了。我的路，是错的，他只能另寻他法。”
我还想再问，蛇女突然抬起一只手来，指着洞壁。
“贝勒爷在那儿，他已经成功了吧？”
说完这句之后，蛇女身后一道和她一模一样的身影走出，然后快速消散。
“一缕执念凝聚的残魂！”
我终于明白了缘由，但蛇女也留给了我更大的疑惑。
“焚杰门，萨姆拉！”
这是蛇女的残魂消散之前，最后留下的一句话。
我默默念了几声，她刚才说自己会说汉语和满语，以她的语态来说，她并不是汉人，或许连满人也不是。
还没琢磨明白，山洞再次猛烈摇晃起来，无数的碎石开始落下。
大蛇还在不断撞击，虽然力气越来越小，但看样子是要把洞窟完全撞塌了。
蛇女和大蛇都是想以死求个解脱，但我们仨还活的好好的，不可能愿意留下来给她们陪葬。
不再犹豫，我们赶紧照着原路返回，此时外面的天色已经大亮了。
一口气跑到洞口，洞窟深处已经完全坍塌了，山洞也还在摇晃，但外面的山体居然没受到太大影响。
更无奈的是，底下那群野人居然还在。
“怎么说？赌一把，谁运气不好脚滑了就自认倒霉？”
这山洞摇摇欲坠，眼看着洞口很快也得塌了，我们只能决定冒险。
没太多时间犹豫，我们仨赶紧从洞口爬了出来。
刚开始还好，但往下爬了一段，能落脚的地方越来越少，剑石越发茂密。
而且，头顶上还是不断有大大小小的石头落下。
我和王乾还能勉强坚持，但刘元稹身上已经被划出了很多条伤口。
在我越发绝望的时候，底下的野人之中突然窜出来一个，还是用之前送我们上来的机关，拉了条空绳上来。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大发善心，但有了生还的希望，我们自然得要好好把握。
但我们还没抓到藤绳，底下又爆发了混乱。
搭救我们的那个野人，被同伴围上了，叽哩哇啦的冲他说了一通。
被围的野人半天也不应答，最后把绳子往腰上一缠，仰头对我们喊了一句：“你们快点儿！”
我惊喜交加，这是吴旺的声音，这货也算是职业巅峰了，当间谍都混到野人堆儿里去了。
知道是他之后，我们就不再犹豫，三个人赶紧抓住藤绳。
但我们仨的重量让吴旺簇手不及，而起他还要一边下放绳索，一边跟野人缠斗。
我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往下爬了，但王乾还是嫌慢，在我肩头踩了一脚之后，跃到了我下面，坠着我们向下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