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门的门卫室四周还围着警戒线，显然是警察同志查案的时候留下的。
王乾皱了下眉：“时间过去这么久了，警察也来过了，里面还能剩下什么东西吗？”
“会有的！”我直接越过警戒线：“正是因为有警察同志留下的痕迹，所以所有人都知道这里死过人，一般人是不敢进来的。”
推开铝制的门扇子，扑面而来的就是难闻的味道，都过去俩月了，这里面依然还留有焦臭的味道。除此之外，还有就是很重的纸张发霉的味道。
和雷祥明那个门卫室里满地酒瓶子的情形不同，老张头这间屋子，更加拥挤，但堆放的都是各类书籍。不过除了剩余的空间狭小之外，收拾的倒算干净。
我先瞥了一眼床榻上黑色的人形轮廓，老张头被烧死的时候，铁定是在床上。
王乾已经抄起了几本书籍翻看，然后又直接丢了回去。
我略有疑惑：“我记得你以前不也爱自己研究风水和卜算之类的典籍吗？这些东西你看不上眼？”
王乾冷笑一声：“我家老头子说过，建国后印刷的玄术秘籍，都是假的。”
我跟着拿起了几本书查看，也有些哭笑不得，都是些地摊货。
“三儿，你现在还觉得这个老张头是玄门中人吗？”王乾随口一问。
我叹了口气：“但凡这里的书有一本是真的，老张头随便练练，也不至于被那么小一团鬼火给烧死。”
王乾点头附和，补充了一句：“就算不是玄门中人，也不该被那么小一团鬼火烧死。只要阳气稍微足一点儿的人，一口气就能给吹灭了。鬼火肯定是用来吓唬人的，目的是把这些人逼到某个地方，用其他的方式杀死。”
我脑海中灵光一闪，王乾的话点醒了我。
“老王，以你和我，再加上小稹，就算这工厂面积不小，有脏东西想要同时瞒过咱们三个人的眼睛，也不容易吧？”
王乾点了点头：“你想说什么？”
“如果我们反过来想呢？”我有了新的想法：“之前我们都只想着鬼火就算不是真正要了人命的东西，也必然是杀人过程的一环！但要是鬼火和这三个人的死亡，并没有什么直接关联呢？”
王乾很努力的思考，但还是摇头表示不解。
我抬手指了指老张头的床榻：“这个老头并没有死在冷库里，那里面除了尸体，没有任何可以焚烧的东西。但这间小房子不同，床上的被褥、以及这满满当当的书本，都是沾点儿火星就能烧起来的东西。就算被人发现的再及时，老张头都已经躺在床上了，有可能除了尸体之外，一点儿被烧过的痕迹都没有吗？”
王乾终于明悟，急声道：“老张头，是被烧焦之后，又放到床上去的。而且，当时他身上的火已经灭了！”
我转身看向门外的雷子涛：“这个地方很偏僻，除了有运货的车辆，平时基本没人来吧？老张头了死了之后，是谁先看到的？”
雷子涛认真回想了半天，才开口回答。
“好像也不是具体某个人发现了他，听几个副厂长跟我汇报，说那天晚上很多人都是看见这边有蓝色的火光，所有人都跑过来救火了。”
“但奇怪的是，大家跑过来之后，火已经熄灭了。然后大家准备进来看看老张头的情况，就看见他已经被烧焦了，当场就有几个人吓晕了过去。”
有了这一点印证之后，我更加笃定：“鬼火！不是杀人索命的，而是用来给活人看的！昨天晚上也是，假设如果我们没来，说不定就不会有鬼火的出现！”
“那宋裕也不会死咯?”雷子涛急声询问。
我摇了摇头：“可能，这只是早晚的事情。我觉得昨晚我们都被骗了，冷库里的尸体，是宋裕！但一开始我们看到的那个，未必是他！”
“当时我们只看到了一个人被鬼火追逐，而且老王一开始的想法是对的。一团鬼火，阴气太弱了，能够蛊惑一个大活人的心智，有些勉强。”
“所以，我们当时的呼喊，那个人是能听到的。但他并没有；来我们身边求救，甚至是越跑越远。他真正想要躲避的，不是鬼火，而是我们几个不速之客！”
在刨除大量的杂念之后，我的思路变得越来越清晰。
王乾还没有琢磨明白，低声询问：“那宋裕为什么要躲我们？就算认出了我们，但我们跟他无仇无怨的，甚至还给过他钱，躲我们干嘛？”
我扫视了一下，除了小阳子如有所思之外，我这批队友的智商都不怎么在线。
“刚才我已经说了，被鬼火追的那个人，不是宋裕！”我干脆直接说出了结论：“那个人，就是凶手！这件事并未鬼祟害人，而是人杀人！昨晚那个凶手不光是为了躲避，更重要的，是把我们带到冷库门前。因为工厂已经倒闭了，他完全有足够的时间，提前把宋裕的尸体藏在冷库里！”?
我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推测之后，王乾他们才露出恍然之色。
“那这个凶手，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还有，这工厂里不还有个守门的吗？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有人进来忙活那么多事儿啊？”
雷子涛提出了新的问题，我们集体看向了他。
林大少干笑了两声：“看门的？就你大爷那个老酒鬼？不过我也算是长见识了，第一回见到看门的连自家大门都让人搬走的，估计就算有人进来放鞭炮，都不一定能把你大爷吵醒。”
雷子涛面色尴尬，我接着林大少的话继续往下说。
“想瞒过雷祥明的眼睛太简单了，我们昨天晚上进来的时候，他也没留意到我们，最后还是我们回去把他背过来的。”
“至于凶手的目的，暂时还不能完全看出来。但已经有了实质上的影响，最直接的一点，这个工厂，不是已经被搞黄了吗？因为闹鬼，所以工人们都吓跑了。”
雷子涛豁然开朗，又惊又怒：“有人在整我？故意想看我破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