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玉凤连连点头，不敢再轻易开口了。
“第一个问题，你说宋裕去工厂里是要找雷子涛？这事儿是真是假？把你昨天最后一次见宋裕的时间，以及当时他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都说一遍。”
潘玉凤幽幽怨怨的盯着我：“人小鬼大，这都好几个问题了。不过我就回答一个好了，我确实是编的，老宋都快一个月没着家了，我还忙着满世界找他签离婚协议呢，结果今天一大早的，警察来让我去认尸。也真是晦气，我这从离异直接变成丧偶了。”
略一思忱，看来我先前的猜测还是对的，只是潘玉凤不知道的是，宋裕这段时间的失踪，不是躲着她不想离婚，而是人早就死了。
“看来，你和宋裕的关系，确实不怎么样。”我随口一说。
潘玉凤赶紧接住了话头：“这也得算一个啊，这事儿确实是我瞎了眼。没办法啊，那时候年轻，被这个杀千刀的几句甜言美语就给骗到手了。不然以老娘的姿色，随随便便找个老实人，不比这个废物点心强个十倍百倍的？”
我有些无语，叹气道：“既然你那么长时间没见过他了，那我也没必要再问你什么了。”
潘玉凤瞬间急了，站起来拍桌子。
“你们不能耍我啊，再怎么说，我也是跟老宋一张床睡那么多年的，他有啥事儿我都知道！连撒尿用哪只手我都知道！”
我哭笑不得：“但我还真的不知道问你什么了？你也是个聪明人，肯定看出来我们的目的是想要查清宋裕的死因，你觉得你有什么能帮到我们的吗？”
潘玉凤冷静了一下，谄媚笑了笑。
“我早就看出来了，你们肯定不是老宋的债主，否则早就把我抓去卖了。老宋唯一的好处，就是从不欠人大钱，还时不时从别人手里抠个几十几百的。”
沉默了一阵，潘玉凤再次开口。
“我知道一件事儿，可能是你们想知道的，但你先答应我，如果我说的有用，那一百万就直接给我，别再戏耍我这个刚死了男人的苦命人了。”
这一次她应该是真情流露，我点了点头：“你说说看吧，实话实说，我突然想跟你玩这个游戏，是因为两个月前，我和宋裕也玩过这个游戏。当时，我从他嘴里买情报，给了他四百块钱。”
“两个月前？河屯村？我好像知道你们是谁了！那天晚上老宋说遇见了几个二傻子······”潘玉凤连忙捂住了嘴，小声嘀咕道：“这个嘴里没一句实话的骗子，跟老娘说只收了人三百，自己还拿回去一百。”
看到我们尴尬的眼神之后，潘玉凤赶紧岔开了话题。
“是这样的，得是两个多月前了吧，老宋突然认识了几个狐朋狗友，还问了要了三千多块钱，给雷老板送礼，申请去厂里上班。”
雷子涛眼神一屏：“给我送礼？我怎么不知道······”
我用眼神制止了他，让潘玉凤继续说下去。
“那时候我还想着，老宋终于知道养家了，想换个安稳的活儿。结果调去厂里上班之后，他就跟那几个人黏在了一起一样，下了班就跑出去喝酒，要么大半夜醉醺醺的往床上爬，要么就干脆一晚上不回来。”
“再往后，他其实也没上几天班，厂子里就出事了。老宋回来过几次，心事重重的，我问了几句，他就跟我吵，说什么惹了大麻烦。他不想说，我也懒得问，最后他有一回说出去找他那几个朋友喝酒，就再也没回来了。”
潘玉凤说到这里就停了下来，冲我们比了比手指。
“我们不会赖账，雷老板，你手上的戒指先压给她，这枚戒指至少上千万。”我寻摸了一圈，目前我们几个身上就这东西最值钱，雷子涛不情不愿的，但还是给了出去。
潘玉凤有些怀疑，但还是继续先收在了手里。
“和宋裕走的近的那几个人，分别叫什么名字？”
我急声询问，潘玉凤摇了摇头：“他的朋友，我才懒得知道叫啥呢，不过我见过几次。有个老头，看着神神叨叨的，张口闭口‘龙穴虎穴’‘天星地脉’的，可能是个街上算卦的。还有俩，是工厂里的人，我看见他们有一回穿着工作服。不过俩人都老实巴交的，让老宋忽悠的一愣一愣的。’”
说到这里，我给雷子涛使了个眼色，让他从手机里调出来工厂里的员工信息，让潘玉凤帮忙确认信息。
“就是这几个人，我以前不认识，今天都知道了。警察找我的时候，也问了我认不认识这几个人了。”
我感觉有一丝被戏耍的感觉，其实不需要通过潘玉凤，就能查到这些。
包括宋裕在内，所有的死者，生前都有密切的交集。
“不对！死了三个人！还有一个！”
我瞬间警醒，潘玉凤这会正把玩着雷子涛的传家宝，随口道：“那个人我记得，是个长得黑不溜秋的老光棍，老宋跟我说过，那人从小没爹没妈，以前住工厂宿舍，工厂倒闭之后就回郊外的老房子去住了。”
“那栋老房子在哪儿？”我继续追问。
潘玉凤抬头看了我一眼：“这我就真不知道了。”
“我好像知道！”雷子涛紧盯着她手里的戒指，沉声道：“员工资料里有每个人的家庭住址，一会我给你们找找。”
林大少突然把他拎了起来：“没听懂我们三儿的意思吗？四个人死了仨，最后一个也很危险啦，人命关天，你赶紧带他们去找那个老光棍。这里交给我跟小阳子，一会我俩去提点钱儿，把你的戒指赎回来。”
雷子涛满脸警惕，林大少拍了拍他的肩膀，一本正经的道：“你还信不过你林哥吗？我是谁？燕京林少！我最不缺的就是钱，你还怕我跟这女的联合起来骗你戒指啊？”
“林哥，我不是怕这个。”雷子涛压低了声音：“我是怕，您不去的话，万一我们遇到点儿啥事儿咋办？您这几个小弟······真的靠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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