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上船了，为什么不来找我们会和，也不把话说清楚，你去驾驶舱干什么？”王乾死死盯着吴旺，逼他解释。
吴旺也跟着严肃起来：“你怀疑我背着你们做了什么？”
王乾被一句话噎了回去，吴旺又突然露出笑意：“开个玩笑，我知道你是在关心我，小师弟。”
“我没有！”王乾面色一红，别过脸去，还在嘴硬。
吴旺也没再和他说笑，准备先看看棺材，雷子涛又凑了上来。
“喏，分你一半，谢谢你刚才救了我！”雷子涛把手里的符纸抽出来一部分递出来，吴旺随手接过揣进了兜里。
雷子涛急声提醒：“你这往身上一放不都湿了，就不灵了。”
吴旺不置可否，开始研究起了张华民的尸体。
现在吴旺平安回归，我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看到林大少一直畏畏缩缩的，就知道这货肯定有事儿，就伸手把他招了过来。
“你什么时候学会画符了？看把人家忽悠的，刚才差点儿出了人命。”
林大少偷偷朝我挤眉弄眼：“你小点儿声别让小雷子听见，这些符是老吴给我的，能辟邪保平安！”
我哭笑不得，又低声询问吴旺：“你会画符？”
“会，但不一定管用。”吴旺也带着笑意：“我对于道门符篆了解一些，但没怎么钻研过。”
林大少愣在当场：“那我求你给个平安符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吴旺依然淡定从容：“当时只是想给你个心理安慰，就画了几张。以后有机会了，我去帮你弄几张真的。”
林大少一副受尽人间冷暖的样子，我笑着拍了拍的肩膀：“你忘了老王当初怎么忽悠你爹迁祖坟的？这俩人，可是师兄弟！”
嬉闹一阵之后，吴旺也大致看完了棺材里的情形，又问了我们先前的经过。
“我们这边没什么好说，这张网本来是准备捞你的，结果把张华民捞上来了。”
快速说明了一番，雷子涛也把自己差点儿跳海的经历复述一遍。
吴旺很快有了推断：“一群人长相相似的老头，应该是血亲关系。河屯村不与外界接触，也几乎没有和外界结亲。再加上河屯村一直都是张华民这一家，世代为村长，血脉很纯正。”
在吴旺说海面之下还有很多棺材的时候，我就有了同样的想法。
“雷少爷看到的那些老头，都是河屯村的历任村长！”
我先说出判断，继续推敲：“河屯村有特殊的丧葬习俗，普通村民先火化再将骨灰撒进搭话。作为村长，才有资格制作船棺，直接施行海葬。”
“所有的船棺都来到了这个地方，而且这些死去时间不同的村长，联合起来害人性命。这片海域，跟河屯村有重大的关联！”
吴旺点了点头，突然伸手把张华民从棺材里拉了起来，继续打量。
“不仅仅是村长！我上次是跟着一群跳海身亡的河屯村村民来的，整个村子的人，死后都不是去往什么传说中的阴曹地府，而是进入大海。上次我追到这里之后，船就开始漏水下沉了。现在看来，也不一定是个意外。”
吴旺又说起了之前他独自出海的经历，我脑海中突然蹦出来一个词儿。
“墓地！这里才是河屯村人真正的墓地！他们死后，或是连带着尸身，或者亡魂，都要来到这个地方！”
我感觉找对了方向，快速思索起来：“河屯村，是鬼军家眷。他们最初的心愿，就是等待鬼军回归，后来又衍生出了更为激进的行径。他们生前定居河屯村，但死后选择出海，他们是来找亲人的！”
吴旺抬头看向我：“你倒是提醒了我，按理说都能从河屯村漂流到这里了，不该没有理由的盘旋一域。除非，他们已经找到了亲人！”
我扭头看向逐渐暗沉的大海，开始起疑。
“已经找到了？可这里什么都没有啊，难道说鬼军都死在了这片海里？”
吴旺一边在张华民身上摸索，一边回应了我：“鬼军生前也是人，即便是死于跟黎族人的战争，也不可能给扔到这么远的地方。但还有一种可能。这些河屯村的亡魂，找对了地方，但无法和亲人团聚。因为有人阻止，这个人，只能是老不死！”
这次我对吴旺的判断没那么笃信，疑声道：“老不死总不能也跟他们一样，棺材飘在海里吧？如果真是老不死阻拦了河屯村的亡魂和鬼军团聚，那他至少得在附近吧？可这里茫茫一片，连个小岛礁都没有。”
“方向是对的，但还差一点儿。”吴旺继续解释：“河屯村的亡魂我见了，张华民生前死后你都在场。这个村子的人，并不是歹恶之辈。但沦落至此之后，却有组织的坑害性命。还有现在还围在咱们船体周围的棺材，都像是虎视眈眈随时准备取我们信命一样。这些，不就是老不死的手笔吗？”
我即刻明白过来，惊声道：“老不死在小岛上，鬼军也在！河屯村的人死后来寻亲认祖，但被老不死用来布置成杀局了。他要隐藏自己，一方面躲避五仙宗和玄门的追杀，一方面从迟曲青和鬼军留下来的线索中，找寻或是自己尝试推演化龙术！”
吴旺冲我欣慰一笑：“这片海域，连常年出海的老船员都不敢轻易进入，本身就少有人踏足。而且还有利用河屯村亡魂布置的防御，也就说明，老不死离我们现在这里，已经不远了！”
话虽然是这样说，但却还是难以找寻方位啊。现在我们的船停泊在海面上，只有死去的那五个船员给我们指了个方向，但那怎么想都是个陷阱，是用来坑杀我们的。
“三儿，你先帮我看看张华民的尸体，我摸索了半天，还是毫无收获。”
吴旺是我们之中，最常和尸体打交道的，这会主动叫我帮忙，让我颇有些意外。
“刚才我就看过了，没什么特别的。”我随口回应。
吴旺直起腰来，从兜里摸出几张黄符纸擦着手，皱眉道：“我想不通，为什么这具尸体，没有腐烂呢？”